那夜也下了很大的雨，圣上只让太监回传一句话:「保小皇子。」

易妃痛苦哀嚎，响彻了四方天。我守在门口听了一夜，越到后期呻吟声越喑哑，最后索性安静地像只有血水的地狱。

稳婆捏着手脚出来，踌躇地跟我说:「皇后娘娘，这......真按圣上说的保小吗？大人或许也有一口气的机会呢？」

我晦暗不明地回她:「圣意如此。」

「那劳烦皇后娘娘跟老奴进去吧，易妃娘娘怕是要归天了。」

「嗯。」

我跟着不断叹气的稳婆进了屋，易妃躺在床榻上，下肢大敞，上衣凌乱，皮肤白到已经没了血色。

血腥味浓到，我产生生理性呕吐的冲动。

易妃忽然惊叫:「你你你不要过来，能帮主子试药不是你的福分吗？!」

「啊！这些斑纹太丑了!」

「快，给我抹上玉肤膏!」

翠屏附在我耳边说:「奴婢刚断断续续也听明白了。易妃有了妊娠纹后想找膏药涂。又怕损害龙胎，就用宫女做试验。」

「怎么试?」

「拿刀切开宫女的皮肤，等结痂了再撕了痂等生疤，这种疤一般膏药难治。用来当试验品最好不过。」

原来如此，怪不得宫女受不了虐待跳了井。

这又一通尖叫乱蹬反而帮助易妃把小孩子生了出来。

稳婆立马娴熟地包裹住孩子，剪断脐带。

「恭喜主子们，是小公主很健康。」

「公主?」易妃大叫着要看孩子，「怎么可能是女的，太医不是说这胎定是男孩吗？」

「是皇后!你偷换了我的皇儿!我要去告御状!」

新生的小公主，不似一般新生婴孩皱皱巴巴，而是皮肤雪白眉间有颗小红痣，我一眼就愣在了原地。

而挣扎着去看孩子的易妃，显然也看到了红痣，怪叫一声，彻底疯狂。

「长公主?!」

是了，我的静顺眉间也有一颗红痣。

传闻中，本朝开国皇帝曾偶然就过仙人，仙人许诺，但凡皇室里有冤死错死的，都可以从头再来。

我呢喃道:「静顺是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