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序把红肿的脸对着方今越。

“是我活该，我不该靠近你，一个小三的名头扣在我的脑袋上，我被打也得忍着。”

“可是......”苏序揉着狗，“我家宝贝也得陪我忍着，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方今越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他轻轻地帮苏序擦泪。

“你不是小三，是我想要你靠近的。”

说着他把那条狗放在了我的身边，“别人打我们家宝贝，宝贝也不用忍着。”

放下的一瞬间，那条狗就朝着我扑过来了。

尖锐的牙齿，撕扯着我的脸，我的四肢。

我的血染红了棉花，和零碎的布条。

苏序等了好久，过来劝道：“越哥哥别生气了，为了一个破烂不至于的。”

随即，她又把狗抱了回去，“宝贝，不要什么都吃，脏，等下妈妈还要带你去做检查。”

我闭着眼睛，全身都疼。

等他们走之后，我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打了急救电话。

我在医院躺了三天，脸上的咬伤很重，不可能不留疤。

我没在意，执意出了院，带着妈妈的骨灰和遗物回了老家。

老家的人看到妈妈的骨灰，都劝我别太难过，下一句就是问我，方今越怎么没和我一起回来。

每个遇到我的人都这么问。

我没回答，只是摇摇头。

从我住院到现在，方今越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

不过无所谓。

我想妈妈也不会在意方今越在不在。

3

我和方今越从小一起长大。

他是妈妈领养来的孩子。

哥哥丢了之后的半年，妈妈就有了我。

但即使这样，妈妈也没能从伤痛中缓过来，精神也越来越恍惚。

爸爸受不了了，丢下了妈妈和年幼的我。

后来妈妈接到哥哥可能在一个孤儿院，妈妈火急火燎地赶过去。

可是没找到哥哥，却看到了瘦得皮包骨的方今越，他身上还有伤，一个人在角落，孤零零的。

妈妈把方今越带回家了。

最开始他戒备心很强，讨厌我们靠近，也没有多少话。

夜里稍微有一点响动就会惊醒。

妈妈看着放在她床上的老虎玩偶，犹豫了很久。

她把老虎玩偶给了方今越。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妈妈哄方今越的话。

妈妈说：“老虎是森林之王，你抱着它睡，晚上老虎就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妈妈留给方今越保护他的“老虎”，被他亲手毁了。

就连妈的死，他都难辞其咎。

手机响了，看着屏幕上方今越的名字。

倒是难得，我回老家已经有十多天了，他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我看着觉得心烦，直接挂断了。

他又打了过来，反反复复好多次，好像我不接，他就会一直打。

我接了，不过对他，我一点好气都没有。

“我说了，从今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你在这儿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不想和我有联系，让老家的人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方今越语气笃定，我都能想象到他自负的表情。

不等我说话，他继续开口:“还有妈......”

我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了，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以为他知道了妈的死讯。

“让妈熬锅粥吧，序序胃不舒服。等下我回去拿，都过了这么多天，妈不会还生我的气吧？”

“妈死了，她死了，在你逃婚的那天就死了。”

我血气不断地向上涌，可还是压抑不住哭腔。

“这种把戏，你以为我会信吗？赶紧的让妈熬粥。序序不能饿肚子。”

他直接给我转了五十万。

“妈满脑子都是钱，这些钱够了吧，在序序康复之前，就辛苦妈照顾一下序序了。”

“想让我妈照顾，那就自杀去地底下找我妈去。”

我说完这句，直接挂断，反手把他拉黑了。

不过，妈下葬的那天，方今越还是来了。

他传了一套黑色的休闲装，冷着脸，走过来。

老家的熟人七嘴八舌地说他。

“你就算再忙，也不能不管你妈妈的丧事啊。”

“你小时候你妈对你多好啊，那可是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还能赶得上给你妈磕头。”

方今越一言不发，走到我面前站住。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我，“拿你妈的死造谣，利用网暴想逼死序序，夏阳你可真够恶心的。”

我蹲下，把骨灰放进墓穴，冷冷看了他一眼。

“想发疯就滚远点，，别跑来我妈的坟前恶心人。”

“你妈，之前装老年痴呆卖惨，道德绑架我，现在又装死，老了老了怎么变这么不要脸。”

方今越仿佛积压多年的怨气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我甩了他一巴掌，手都在发麻，“滚，你给我滚！！！”

方今越揉了揉脸，笑了。

他直接把妈的骨灰坛从我的手里抢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坛子就被摔在地上。

白色的骨灰，洒在湿润的泥土了。

“妈！！！”

我直接扑到地上，用手不停地想把妈的骨灰捡起来，但骨灰黏在泥土里，根本做不到。

看着撒出来的骨灰，他愣了一下，然后讽刺地笑了，“装的还挺像的。”

他踢了我一脚，把我的脸踩在泥土上。

“这是不是你妈，是不是？”

“我让你和你妈近距离接触，你应该很高兴吧。”

我用尽全力挣扎，脖子上青筋暴起，“方今越你禽兽不如，我跟你拼了。”

他踩着我的脚更加用力了。

“我倒想看看，你妈装死能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