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什么？

她可是豆豆的亲生母亲啊！

害死了我们的儿子，她没有丝毫伤心悔意，竟还要污蔑他！

我冷下脸，怒声道：「林清，你愿意护着赵文斌，不想让他受到一点伤害，我尊重你，但你不能污蔑我儿子！」

「我污蔑他？你是眼瞎吗！」

林清撸起赵文斌另一只袖子给我看，一双眼阴沉地盯着我：「你自己看！文斌这只胳膊上的红点更多！」

赵文斌配合地红了眼眶，他委屈地开口。

「强哥，我自幼身体就一直孱弱易过敏，碰不得一点脏东西，我多希望豆豆不是故意的，可豆豆......」

「我也不难为孩子，你让他出来跟我鞠躬道个歉，我就不计较了。」

赵文斌确实是过敏体质，但绝没有他说得那么唬人。

他如此大动干戈，不过是仗着林清对他的宠爱恃宠而骄，肆意妄为地去伤害我无辜的儿子。

林清搂着眼圈微红的赵文斌，轻轻安慰着，对我冷眼道：「文斌刚回国不适应国内生活，他又是易过敏体质，我多陪陪他照顾他怎么了，你至于争风吃醋吗？我明明提醒过张豆豆，还嘱咐他把杯子洗干净点，他竟还敢犯这种低级错误！敢说他不是故意的！」

林清的话就像是一块冰，冷得让我难以靠近。

心中无限悲凉，我突然失去了辩驳的力气。

「林清，豆豆是你的亲生骨肉，从小到大从来都是乖巧懂事懂礼貌，你是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的，你对豆豆真的连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林清愣愣地看着我，紧蹙的眉头稍稍松懈。

赵文斌见状立马揽住了林清的胳膊，强迫她看着自己。

他幽幽开口，声音里满是委屈：「清清，我好难受，我的手臂好痒，还很疼......」

说着说着，他竟挤出了几滴眼泪：「清清，我也愿意相信豆豆不是故意的，要不然就这样吧......我多吃几顿药就能好了。」

林清看着赵文斌的眼泪，心疼地替他擦去，刚存下的那点动容也烟消云散了。

她冷着脸看向我：「张强你够了，你别替张豆豆说好话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就是因为我是他亲妈，我才绝不允许他行差踏错！你让他出来，给文斌道歉！」

赵文斌这么拙劣的谎言，林清竟然视而不见，还认定豆豆对赵文斌动了手脚。

豆豆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对她从来都是尊敬听话的。

可她的，对豆豆的教育不上心，对豆豆的生活不上心就算了，竟然一点点信任也不给豆豆。

亏得豆豆还一直和我念着林清的好，她真是不配！

豆豆对她的亲近尊敬，竟比不上赵文斌轻飘飘的一句话。

真是讽刺！

我真替豆豆感到不值！

看着狼狈为奸的两人，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徒劳。

不想再和两人废话，我直接下了逐客令：「都给我滚，这个家不欢迎你们！」

我转身就想离开，却被赵文斌死死拽住手臂。

他扬声道：「这里是清清的家，你没权利赶我们走。你别想转移话题，包庇犯错者，快让张豆豆出来和我道歉。」

我甩不开他的牵制，恶狠狠地低吼：

「赵文斌，你算什么东西，在我的地盘还敢对我大呼小叫！你想小三上位我成全你，别拿我儿子当你的上位跳板！豆豆有没有对你的咖啡杯动手脚，你心里真的没点数吗？

「你把林清当做香饽饽，想要小三儿上位，我成全你，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拟好了，让你的清清过来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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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开赵文斌，绕着两人朝豆豆的房间走。

赵文斌却再次上前拦住我的去路：「你别想逃避责任，张豆豆这么小，心眼就怎么深沉，有你做父亲的一份责任！你就应该和张豆豆一起和我道歉！」

我被他的话气得牙痒痒，拉扯间赵文斌直直往墙边博古架的方向撞了过去。

博古架被撞得直晃荡，上面唯一的陶瓷展品摇摇欲坠。

「不要！」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推开赵文斌朝那陶瓷展品扑了过去，牢牢接住后，我瞬间涌出来后怕的眼泪。

「啊......好疼......」赵文斌撞到白墙，扬声嚎叫。

林清大踏步冲过来，恶狠狠推了我一把，毫不犹豫地从我怀里抽出那陶瓷猛地摔到地上，随后把赵文斌护进了怀里。

林清心疼地看着赵文斌，温柔地问：「有没有受伤？」

「清清......我的胳膊好疼啊。」

赵文斌扬起撞红的胳膊给她看，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还保持着抢夺的姿势没变，可等我反应过来时，瓷器已经被摔得粉碎。

瓷片碎片闪烁着光耀，深深灼痛着我的双眼。

我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猩红着双眼瞪着他们，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止不住的颤抖。

「林清，这陶瓷是豆豆熬了一周的夜，一点一点亲手为我们一家三口做的，你怎么敢......你怎么能！」

赵文斌嘴快道：「看强哥那眼神，我还以为是多贵的收藏品碎了呢，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吗？」

「呵，做的什么玩儿意，垃圾的东西！」

林清抬起头看着我，泄愤般开口：「要怪就怪你自己，这只是我给你的一点教训！谁让你和你儿子一起欺负文斌！你早让张豆豆出来道歉，还会发生这么多事吗！」

怒火攻心，我大步冲上去狠厉地推开林清，用尽全身力气扇了赵文斌一巴掌。

赵文斌频频后退，他捂着瞬间肿起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竟敢打我！」

「我他妈撕了你！」我再次冲向赵文斌，理智逐渐被疯狂吞噬。

豆豆之所以去世，都是赵文斌的责任！

如果不是他硬要喂豆豆吃掉一整块巧克力，我儿子绝不会严重过敏，在痛苦中挣扎死去！

「张强你疯了！」

林清疾步过来，挡在赵文斌面前，她扬起胳膊给了我一巴掌，对着我怒吼：「你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

赵文斌躲在林清身后，拽着她的衣角哽咽道：「清清我好疼......我过敏一定是更严重了，我没救了是不是？」

他故意把肿起来半边脸送进林清的视线里，单手捂着脖子好似上不来气般：「清清......我好痛苦......我感觉我上不来气了。」

「文斌，你别激动别着急，深呼吸深呼吸！」林清急得直冒泪花。

赵文斌顺着林清安抚的动作大口呼吸，眼睛却挑衅般斜觑我，柔弱地开口：「清清，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而已，这样也算错吗？

「清清，强哥和豆豆是你的家人，我自知比不过，可强哥这样欺负人真的没天理了吗？」

赵文斌声泪俱下，做足了柔弱的样子。

「文斌，别哭了，你放心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林清心疼得不停给他拭泪，她轻柔地抱住赵文斌，转头阴翳地瞪着我：「张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张豆豆出来，你们父子俩一起给文斌道歉！」

我迎着她的视线，恨恨地回瞪她，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林清见我没有动作，她瞬间失去了耐心。

「好，死性不改是吧？」

她快步走向豆豆的奖状墙，手快地扯烂了豆豆的满墙的奖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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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强你上学的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吧，你竟然为了那么一对破烂对文斌动手！有你这样的爹，张豆豆也配不上这满墙三好学生！」

这一瞬间，我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的气血在不停翻滚。

嘴里突然尝到了一丝腥甜，我捂着心口猛地倒下，一口鲜血瞬间从口中喷了出来。

我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只能恨恨地死瞪着她，无尽的绝望将我笼罩。

林清看着我绝望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不忍，她走向我，想要扶起我。

我使出全力甩开她，朝着奖状的方向爬。

赵文斌也走了过来，他毫不掩饰地冷嗤一声：「张强你就是想装柔弱让清清内疚心疼吧？不就是撕了一地废纸，你至于倒地又吐血吗？」

我充耳不闻，直直朝着那地被撕碎的奖状爬去，目眦欲裂。

那不是废纸，那是属于豆豆的荣誉，是豆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啊！

林清被我的态度惹怒，对我的那点不忍瞬间烟消云散，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张强，你在这演什么苦情剧呢！快让张豆豆滚出来，给文斌道歉今天这事就算完！」

我紧紧攥着拳，抬头望着她那张肮脏的脸，咬牙切齿道：「林清，你不配做个母亲！更不配做人！」

林清眉目瞬间染上滔天怒意，赵文斌适时火上浇油：「清清，你还一直夸赞张强张豆豆多么贴心懂事，你看看这父子俩，一个对我的咖啡动手脚，一个对我拳脚相向，对你也是恶言恶语的。」

林清的理智成功被怒火点燃，见我趴在那堆奖状上哭泣拼凑，她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快步过来抢走了我拼凑好的奖状，毫不留情地点燃了打火机！

「不！！！」

「张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们父子俩机会，是你们没把握住！我教他做人，他不好好学却学会了偷奸耍滑！

「你们父子俩竟然死性不改，不知悔改！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今天我就好好管教管教张豆豆！」

林清踢开我，怒气冲冲地朝着豆豆的房间走过去。

推开门的瞬间，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呆愣在原地，指着桌上印着豆豆照片的骨灰盒机械地回头问我：「张强，这......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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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但眼底的悲哀就快把人沉溺。

她读懂了我眼神里的意思，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尽：「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冷呵一声：「告诉你什么？告诉你豆豆巧克力严重过敏？告诉你豆豆的死是因为你的赵文斌喂的一块巧克力？」

在听到我的话后，林清不可置信地后退，眼底的悲伤汇集成河：「不会的，我离开前明明给我父亲打个电话，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撑着墙站起来，厉声道：「外孙子哪里比得过邻居家的老太太？

「你和你爸不愧是一路货色，都是见色眼开的下路货色！」

林清他爸接到电话后根本就没来，而是忙着陪邻居家的老寡妇跳广场舞。

朋友圈里每天答的，都是两人搂搂抱抱的跳舞照片。

真是不知羞耻！

林清知道她爸的个性，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她痛苦地朝着豆豆的骨灰盒挪步，抱着豆豆放声大哭，不断的忏悔。

「豆豆......都是妈妈的错，妈妈大错特错了......妈妈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的，豆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