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妈妈知道你懂事了,想要为家里分担一些,但要是太累了,你就别去了,家里不缺你这些钱的。】她表现得十分关心我。
【那我不累。】我懒得理她这些话,低头摆弄着手机,我已经不想让她的情绪影响到我了。
她似是被我的话噎住了,叹了一口气,半晌才试探着开口。
【这些年,你是不是在怨我们。】
怨?
这些年来她总是这样,一边让我受尽委屈,一边又在发觉我情绪不好的时候,适时地出来给我一些关心。她说她爱我,但总是要我让着别人,在伤害了我之后,又给我一些小小的补偿。
又一次弟弟非要我的布娃娃,不给就满地撒泼打滚,当时全家都要我让他,我爸说,以后给我买个新的还不行吗?
我说不行,他就给了我一巴掌,我妈很快把我护在怀里。
【昭昭,弟弟玩够了就会还给你的。】
我害怕那样一双暴怒的眼睛,于是把布娃娃给了弟弟。
那天下午,我妈给我烙了我爱吃的糖饼,她说那是只给我一个人烙的。
我曾经那样沉溺于那一份独一无二的爱,于是那天我就着眼泪吃着那张甜甜的糖饼,然后一苦就苦了很多年。
所以一听到她这句话,我几乎是应激一般吐露出这些话。
【怨?我哪里敢怨呢?我能吃饱穿暖,我还有学上,我不是比那些留守儿童强多了?】
【弟弟比我小,我让着他是应该的!】
【在这个家里,那群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什么时候在意过我,我说的哪一句话你们放在心上过?】
还有上一世的后面那么多年,她拖累着我,却又让弟弟有能够自由飞翔的翅膀,她像鹰隼一样紧紧盯着我,让我不得片刻脱身。她被全家人吸着血,我被她吸着血。
我恨她的愚不可及,我也恨总是贪图那一点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