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诉的力气很大。
反应速度也很快，我想占据主动权，半分机会都拿不到。
我有点后悔了。
他带茧的手摩挲着我的腰，惹得我头皮发麻。
“俞法医，如果你是一时冲动找上了我，我允许你有反悔的机会。”
“睡了我，是绝对要负责的。”
“你不能残害无辜良民，我很封建保守的，是老古董。”
我蜷缩的十指攥着床单，如果他不在身下磨着我的话，我就信了他这几句瞎乱说的话了。
“江诉，你能不能行？”
“不能行——啊——”
他突然地进入。
我没忍住叫出了声，疼得我额头全是冷汗。
“俞法医，我建议你，不会说话可以闭上嘴。”他说着，呼吸声越来越重。
横冲直撞的，没半点技巧可言。
我张了张嘴要说话，他直接掐着我的脸吻上了我的嘴巴，唇齿交缠。
把我的呜咽声全部吞了进去。
突然。
我的私人电话响了。
我伸手推开他，往前挪了几步要去枕头底下摸手机，却被他一手握住脚踝拖回。
“俞法医，别跑啊。”
他恶劣地说着，贴着我的脊背覆上来，腾出只手拿过我的手机。
不出意外，是周云策。
“江诉，保持点边界感，这是我的手机。”
“不好意思，我是流氓，没有边界感可言。”
靠！刚刚还说是良民！
他滑过接听键，好心地点开了免提。
周云策的声音响起：“俞凝霜，现在连家都不回了是吗？你在哪儿？”
我拧着眉。
这时候他不应该正和宋栀在一起吗？
怎么回家了？
见我迟迟没说话，江诉咬上了我的后颈，我没忍住低声喊：“疼！”
“你特么是狗吗！”
对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江诉哼哧了声，然后讨好地舔了舔我的后颈。
“俞凝霜，你在干什么？”周云策的语气明显带了点怒气。
我散漫地回应：“上床。”
“你不是让我去找一个吗？试了一下发现，新的人，新的感觉。”
“确实——”
我顿了顿，江诉眉眼弯弯地看着我。
“很爽。”
话落，没等周云策暴怒的话再次传来我已经先挂了电话。
江诉又贴了过来，蹭了蹭我的脖颈：“真的很爽吗？”
额，我想保持沉默。
但他不让。
这一夜，过得不太美好。
江诉太凶了。
——
翌日醒来的时候。
我的微信都爆了，全是周云策的信息，还有几条是他朋友发来的。
【俞凝霜，你敢找别人我弄死你！】
【回我信息，你在干什么！】
......
意外的是，江诉也收到了周云策的信息：【昨晚你和我老婆前后走的，你有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
他勾唇一笑，而我无语了。
“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周云策朋友了。”
他的长臂捞过我的腰肢，我的脊背被迫贴在他的胸膛上。
“那现在怎么办？”
“俞法医，我没做过小三，也不想做小三。”
“所以麻烦你处理一下你上一段感情，或者可以委托我替你处理。”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耳尖，惹得我有些不自在。
“我自己能解决。”
“然后我建议你稍微离我远一点，我的脾气不算太好。”我友好地提醒着。
他爽朗地笑了声，松开了手。
“俞法医，你昨晚可不是这样子的。”
我冷笑了声，突然单手掐着他的脖子，他也不挣扎，只是摊开双手配合地往前一倾。
“江诉，别装了，搞什么迂回战术。”
“你喜欢我吧？”
江诉一愣，也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昨晚故意接近我，又跟着我到了现场，我可不信这都是巧合。”
“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三年前国外的一场匪徒打架，有个人为了救个小孩。”
“左上手臂中了一枪，子弹我取的。”
我一字一句地说着，盯着他的眼神。
蓦地，他轻笑一声，舌尖抵着腮帮，灼热的掌心覆在我的手腕上。
“没想到俞法医还记得，我以为我还得在你面前晃悠几天才能想起来。”
“我也没想到你会有搞一见钟情，以身相许烂桥段的一天。”我淡淡说着。
“我承认，我是为了你回上京的。”
“主要也是因为偶尔间听到俞法医和前夫哥闹了点小矛盾，赶着回来捡漏的。”
他微微歪着脑袋，朝我勾唇一笑。
我冷笑了声。
“那你应该打听清楚了吧，我和周云策认识了二十五年。”
“他说得很对，哪怕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了，也有亲情的存在，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都是扯不清楚的。”
闻言。
江诉一笑：“没关系，实在不行，我去学学怎么当三。”
我的嘴角抽了抽。
——
我没想到周云策会来法医中心堵我。
听助理说，他已经等我一天了，要是没保安拦着，就直接冲进来了。
他坐在驾驶座上，看到我出来时匆匆下车，眼底有明显的黑。
似是很疲惫。
“你昨晚去哪里了？”他质问道。
我挑眉，没忍住笑了笑：“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上床去了。”
“俞凝霜，你别骗我了，江诉说根本就没看到你和别的男人一起走！”
额......有没有可能是江诉本人？
但我没说。
只是叹了口气：“周云策，你不是让我也去找个男人试试吗？你现在急什么？”
他攥紧拳头，抿着唇：“现在跟我回家。”
“我们不闹了，我和宋栀断了，以后也不会有别人了。”
“回家。”
他说着，要来牵我的手，我侧身避开了。
“周云策，你在闹什么？”
他一顿，然后低吼：
“我闹什么？我没闹！”
“我昨晚一想到你真的和别人上床我就疯了，我拼了命地在找你。”
“俞凝霜是我错了，我没办法接受你和别人在一起，你只能是我的！”
我没忍住讥笑一声：“那我呢？”
“周云策，你觉得我就可以接受你和别人在一起吗？”
“你光明正大地在我面前出轨，侮辱我，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周云策垂下眸子：“我只是想让你在意我，有错吗！”
“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过你的工作。”
“只要法医中心一通电话，你立马就离开，我也会难过的，老婆。”
“我发烧生病，你在出现场，我出了意外，你还是在出现场，你让我怎么办？”
“俞凝霜，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他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垂下眸子，不疾不徐地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周云策。
我和他之间。
是什么时候走到这一步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那就离婚吧。”
“你和宋栀结婚，她能事无巨细地照顾你。”
周云策死死地把纸巾攥紧在手心：“不可能，俞凝霜，你别忘了，是我养的你，你才有今天。”
“现在就想把我甩了，门都没有！”
最终，他上了车，仓皇而逃。
我看着渐渐被黑夜吞没的车身，低低一笑。
当初他说：“我赚大钱养你，你努力实现理想。”
现在却又成了我养的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突然。
我私人手机震了一下，是江诉给我发信息了【抬头，看对面。】
我抬起眼皮，正好对上马路对面的江诉，他坐在驾驶座上，摇下了车窗，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俞法医，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没空。】
回复后，我直接回了法医中心。
——
宋栀怀孕了。
她把我约了出来。
咖啡厅，她把B超报告推给了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并不太好。
也没有当时挑衅我的耀武扬威。
“周太太，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和周云策在一起。”
“我可以离开，只要你给我一笔钱，我保证带着我的孩子，远走高飞。”
我沉默了，我以为她是来逼宫上位的。
“不再等等？我们离了，你正好上位。”
她冷笑声：“周太太，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我和周云策就是逢场作戏。“
“我就是一个出来打工的，家里穷，但人一旦过上了奢侈的日子都不愿意再回去过苦日子。”
“我很清醒，周云策爱的是你，他不过是拿我来气你而已，与其最后被他赶走，不如体面点。”
“所以，周太太——”
我端起咖啡抿了口，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是周云策自己做的孽，我并不想替他承担这笔费用。”
“你可以自己找他。”
“不行！”宋栀的音调稍稍拔高：“周云策要是知道我怀孕了，一定会让我打掉它的。”
“这个跟我没关系。”说着。
我放下了杯子后，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准备离开的时候。
宋栀突然拽住我的手双膝跪在我的面前，周围零散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们的身上，我拧紧了眉头。
“你干什么？”
“周太太，孩子是无辜的。”
“我不能在周云策的身边待下去了，我好不容易有个孩子，我不能让他出事。”
“我求求你，帮帮我。”
“只要你给我一笔钱，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上京。”
她卑微地乞求着，泛红的双眸看着我。
“你求错人了。”
我掰开了她的手指，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冷冽地扫了她一眼，然后越过她从旁边离开。
宋栀可怜吗？兴许可怜。
但不是我造成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冤有头债有主。
在我出咖啡门口的时候，她冲我的背影低吼：“俞凝霜，活该你被出轨！”
“你这么冷血无情的人，你就活该孤独终老！”
我冷笑了声。
最终头也不回地走了。
——
这下好了。
宋栀这一闹。
整个法医中心的人都知道，我俞凝霜被出轨了。
解剖室。
“师父，你真的......”陈薇小心翼翼地看向我。
我正在把受害者的残骸整理好，又在报告上写下死亡原因后，把报告递给陈薇。
“你什么时候那么八卦了？”
陈薇笑了笑：“我一直很八卦啊，怪不得很长时间都没见到你老公来接你了。”
“原来有了外遇。”
她说着，我莫名有些失神。
之前周云策在外是有个宠妻狂魔的称号的，上下班接送，不管多早，不管多晚。
三餐也会替我准备好。
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好的伴侣，我是被他娇养长大的。
他满手是茧，身上也有不少的冻伤。
可我干干净净的，身上连条疤痕都没有，后来一次，死者家属强烈不肯解剖，争执中推了我一把。
我的手臂划开了一道很深的伤疤。
那天周云策看见后，眼底全是寒霜。
也是他第一次提，让我放弃做法医的想法。
我拒绝了，还因此吵了一场架。
“师父，想什么呢？”陈薇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恍惚过神，摇摇头：“没什么，先把报告送过去吧。”
“得嘞！对了，今晚聚餐，跟刑警大队有联谊，记得来哦。”话落，陈薇走了。
——
联谊是于凌组织的。
在上京夜市的一家露天火锅店。
但是为什么江诉也在。
他毫不见外地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整个人吊儿郎当的。
“俞法医，这几天给你发信息也不回，躲我呢？”
“没躲，真的忙。”
我没撒谎。
但江诉明显不信，哼哧了声，他单手开了瓶饮料递给我。
陈薇见我们俩在交头接耳，八卦的心熊熊燃起。
“师父，你和江诉是什么关系啊？”
这话一出，于凌的目光也挪了过来。
“P友。”我平静地回答。
江诉正喝饮料的手突然一顿，笑意直接僵硬在了脸上。
陈薇和于凌的动作也愣住了。
手中的筷子掉地。
发出哐当的声音。
他们才恍惚过来：“不是，俞法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于凌问我。
我微微歪着头一笑。
“逗你们的。”
闻言，他们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不是，师父，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也把我吓了一跳，俞法医，你悠着点吧。”
江诉勾出痞痞一笑，手伸到桌下轻轻地掐了掐我的腰。
我不悦地看向他。
他微微张合着嘴，无声道：“厉害啊，俞法医。”
——
餐吃到一半，周云策来了。
他像是刚从酒局下来，身上还裹着浓重的酒精味，外套搭在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