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结束旅行

6.

李安楠彻底慌了：「妈！」

我没再理会女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今晚李孟怀没有回来，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想到他们或许会干什么，我就一阵恶心。

哄睡孙儿后，我躺在陪床上刷了一会儿手机。

意外看到有许多旅行团正在火热报名。

现在正是旅游的好季节。

我的目光渐渐凝住了，心里的弦被不经意地拨弄了一下。

点开一看，底下好评如潮。

风景如画，山清水秀，美丽的景色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心念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酵。

第二天早上，我把孙儿收拾好，送去学校。

琢磨着自己一会去哪里吃饭，电话就率先一步打了进来。

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向昭啊，最近还好吗？」

「好啊，挺好的。」

我热情回应道：「怎么突然想起找我了？」

「想让你帮我个忙！」

我疑惑道：「你说。」

「我儿子儿媳全家要搬到国外去，留了一辆车子，没人照看，我和老伴都不会开。」

「我记得你以前考过驾照啊！你把这车子拿走吧！顺便帮我照看一下，免得它落灰！」

我惊喜地瞪大眼睛：「…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友嗔怪道，声音重新晕染上少女时代的羞涩。

「我刚好跟我家老头子出去，过过二人世界。」

我笑了笑，答应了。

嘴里却莫名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7.

李孟怀和我姐姐向芹以前是相亲对象。

但她那时候正和乔民德打的火热，加上李孟怀只是个穷读书的。

便想也没想就甩给了我。

她艳丽的脸上露出浓厚恶意。

「反正你从小到大都是捡我不要的，这个也给你吧！」

又转头对李孟怀说。

「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来谈和我在一起吧！」

李孟怀当时年轻，对向芹一见钟情。

苦苦哀求未果后，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吐不出半个字。

别人嘲笑他是个闷葫芦，连话都说不清楚。

只有我站了出来，挡在他面前，为他说话，替他反驳。

之后，李孟怀攥紧我的手，眼眶通红。

「谢谢你，向昭，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我望着他赤诚的眼眸，重重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向芹时不时出现在我们生活中，可李孟怀从来没有动摇过。

我以为他早就已经忘记了。

没想到，他只是把自己的感情，藏在了更深的心底。

向芹一出现，就溃不成军。

8.

我去好友那里拿了车，坐上驾驶位时，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凭借着肌肉记忆，我磕磕盼盼的将它开回了家。

刚把车停好，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单元门口。

短短几个小时不见，李孟怀胡子拉碴，浑身狼狈，不复往日文质彬彬的模样。

「你闹够了吗？」

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

我暗暗握了握拳头，反问他。

「你回来干什么？」

「干什么？」

李孟怀稀奇地盯着我：「我还不能回自己的家了！？」

我扯了扯嘴角：「当然可以，不过你确定要回来？」

偏头往他身后望了望：「向芹你不管了？」

「我都说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李孟怀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应激。

「我们一个是你老公，一个是你亲姐姐，你至于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吗！！？」

我听罢，嗤笑一声：「有没有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

无视他怒目圆瞪的脸，我转身上了楼。

李孟怀跟着我喋喋不休。

「你去哪了？」

「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你手上是什么？」

我开门的动作一顿，淡淡道：「你自己不拿钥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将车钥匙放在茶几上，下一秒，却被李孟怀拿了去。

「这是什么！？」

他眼中燃起一簇火苗，迭声逼问。

「你哪来的车？谁给你的？你到底去见谁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男人总是自己心虚，对伴侣也杯弓蛇影。

「关你什么事。」

「还关我什么事！？我是你老公！！你去见谁，难道不告诉我吗？！谁会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岁月在他眼角留下细纹，此刻被他暴怒的表情，弄得皱在一起，变得狰狞可怕。

9.

我眼中毫无波澜。

「你去哪里，跟谁干什么，也并没有告诉我。」

「还有，不要随便乱碰我的东西。」

说着，我就要伸手把钥匙拿过来。

李孟怀身子一躲，避开我的手。

六十多岁的人还像个孩子一般幼稚。

「什么你的我的，我们是夫妻！你的东西我还碰不得了？！」

我懒得跟他多说废话，紧锁眉头。

「还给我！」

使劲拽住他的衣领，往下扯。

李孟怀平时坐办公室，完全没法和我这种天天干家务的比。

他被拽的一个踉跄，钥匙哗啦一声掉在沙发缝隙里。

我愣了一下，猛地爆发了，用力甩了他一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气氛陡然安静下来。

「你打我！？」

李孟怀捂着脸，不可思议道。

我胸膛上下起伏：「......我要跟你离婚。」

他嘴唇哆嗦，苍老的眼珠死死盯着我。

「你疯了，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你就要放弃我们这么多年的婚姻，你让女儿听听，你有多荒唐！！」

李孟怀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拿出手机，拨打了李安楠的号码。

「喂？爸怎么了，我这正忙着呢！」

「你妈要和我离婚，你自己听听！你自己听！」

李孟怀神色激动，仿佛要跳起来般。

「爸！」

李安楠无奈道：「我妈就是嘴上说说，以前你们吵架不也没离嘛！」

「你好好哄哄我妈，带她出去吃点儿好的，她一会儿就原谅你了。」

「还有啊。」

李安楠轻咳两声，压低音调：「你没事儿别和姨妈走那么近，至少不要当着我妈的面，这要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听见没有？」

李孟怀急忙回答：「我......」

「行了。」

李安楠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这还有事儿，先挂了。」

电话发出嘟嘟声，李孟怀瞳孔颤了颤，缓缓地抬起头来。

我斜睨了他一眼，扭头朝房间走去。

李孟怀忸怩不安地瞅了我一眼，见我拉开衣柜，打开行李箱收拾衣服。

眼睛一瞪：「你干嘛？」

我没理他，手上加快了速度。

「你要去哪！？和我商量了吗！？」

李孟怀还要再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又唱起了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