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要离婚

赵逸云在她的身后，双手亲昵地环着他的肩膀，他们的头紧紧靠在一起。

下面是柳曼发来的消息：我好开心你今天能陪我，不过奶油蛋糕实在是太甜了，你带回家吃吧。

和我猜想的一样。

我笑了，心中像有一团无声地火焰在燃烧，烤得我四肢百骸都是痛的。

仔细一看，柳曼手腕上有一个翡翠镯子，让我想起来那个日记本里夹着的一张购买发票。

我翻出来，发票已经泛黄，上面写着：翡翠玉镯，￥28，000，2000年12月28日。

￥28，000，在2000年，对我的家庭是个天文数字。

我曾经很想要一只翡翠镯子，那时我在专柜爱不释手地摸了半天，可是赵逸云没有一丝想要给我买的意思。

于是我只能在柜姐略带鄙夷的眼神中悻悻地放下了那只镯子。

当时儿子还在旁边嗤笑我：“妈你出门能不能不要老是一副穷酸样，真的很丢人。”

我下意识抬头去看赵逸云的神情，发现他温润的眉眼带着同样的讥讽意味。

我只是讪讪笑了。

儿子上大学要用钱、女儿还小，家里也不是多么的富裕，不买也没有什么。

但是那天晚上我还是难过得哭了。

只不过，父子俩好像谁都没有发觉，或许发觉也不想哄我。

只有女儿小心翼翼地问我：“妈妈，你为什么不开心？等我长大了，我给你买翡翠镯子好不好？”

我拿着手机的手指在颤抖。

画面里柳曼手上戴着的翡翠镯子，就是我曾经想要的那一只，翠色欲滴、温润灵动。

带在柳曼的莹白皓腕上，果真好看。

原来他不是买不起，而是觉得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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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逸云走来，带着歉疚的神色望着我和女儿：“抱歉，我做不好饭。”

“你妈妈刚出院，咱们就出去吃吧，爸爸来请客好不好？”

他推着女儿去换鞋，完全是一个温柔父亲、体贴丈夫的样子。

这么多年来，他就是用这一套骗的大家都认为他是个光风霁月的好人。

我清了清嗓子：“不用了。”

赵逸云皱眉，一脸费解地回头看我：“阿容，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但是我确实不会做饭，女儿大老远的回来一趟，我们就出去吃吧。”

你看，他现在还是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我冷笑着打断他：“赵逸云，我今天回来是和你谈离婚的，谈完我就会走。”

女儿手中的鞋掉在地上，呆若木鸡地看着我。

赵逸云眼神奇怪，随后又迅速的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神态：

“阿容，你是不是还在生孙子的气？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也跟着闹脾气。”

我真的要被他气笑了。

我把他的手机摔到桌子上，再开口时嗓音都嘶哑：

“我没闹，我只是觉得我很可怜。”

“柳曼不要的生日蛋糕，我才有机会得到，我想要的翡翠镯子你不是舍不得买，只是觉得戴在柳曼手上更合适。”

“你怎么能说我在闹呢？”

赵逸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嗓门陡然拔高：“周容，你查我的手机，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相伴多年的男人，眼神空洞而疲惫。

“我是哪种人？“

“我和你在一起几十年，每天辛苦操持家里。你呢？你出轨了20多年！连儿子都知道。”

“你们把我耍的团团转！这样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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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逸云脸红脖子粗地在那里狡辩：

“柳曼帮儿子解决过工作，我和儿子去感谢她，买个蛋糕、礼尚往来的事情很正常吧？”

“哪有你说的出轨？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真是没有教养！”

我悲哀地笑出声，抽出那本日记本丢在他面前，里面的照片散落在桌子上。

“赵逸云，你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教授，非要让我把这些证据当着女儿的面拿出来？”

他劈手夺过日记本，不让女儿去看，瞪大了眼睛斥骂我：

“我和柳曼只是惺惺相惜的同事之情，你没有文化，我和你谈不到一起去！我连一个知心的人都不能有吗？”

“知心的人？”我几乎止不住奔涌的泪水：

“我是没有文化，原来你们读书人管出轨找小三叫做惺惺相惜的知心人啊！”

“那我算什么？我们这么多年的婚姻算什么？”

女儿难以置信地从赵逸云手中抢过日记本，质问他：“爸，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逸云二话不说推开女儿，摔门而去。

我这辈子见过很多次，他转身离开的身影。

每一次都代表着他对我的嫌弃。

女儿还小的时候，我们住在四合院里。我给他洗衬衫，他在屋里吃我的做的饭。

我那时候只觉得他待我不像从前那样好了，于是我试探性的对他喊：“你把肉都吃了吧，不用给我留。”

其实我心里是有隐秘的希冀的，我希望他会给我留一些。

可是那天他一口肉都没有给我留。

他吃完饭，走到井边舀起一瓢水，帮同样在洗衣服的邻居大娘冲干净了手上的泡沫。

没有看我一眼、转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