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池中物 红豆可可 2373 字 3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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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的别墅依旧热闹,岑桑榆萧条的背影独自融在夜幕中,裙尾沾满泥点。

脑子里是走前对陆靳言说的最后一句话。

“哥,希望你此生幸福,岁岁平安。”

她还是没有说出国的事,沉重的脚步忽然变得轻快,她加快了步子拦了辆车离开。

——————

恍惚间,岑桑榆做了梦,再次梦到十八岁那天。

那一天成|人礼,她喝了酒,陆靳言等了他一宿,等她昏昏沉沉回到家后,陆靳言已经等了她一个晚上。

她记得那天陆靳言和她说了什么,可她当时醉的厉害,一句话也不记得。

她感觉到陆靳言把她抱进浴室,亲自替她洗澡。

再后来,她就到了床上,同样醉醺醺的吻落在她额头。

那一晚上,他主动突破禁忌。

可是她浑然不觉,留下来的只有陆靳言拍的一张模糊的背影。

第二天出发前,岑桑榆想了想还是给陆靳言发了条消息,编辑了很久,直到广播通知她登机,心一横,摁下了发送键。

蓝天旷渺,她和这里的缘分,大概也就到这里了。

陆家的婚礼办的盛大,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

陆父陆母迎客,陆靳言坐在化妆室等宁岁晚化妆,她的婚纱是早就定好的,修身的鱼尾裙造型,被誉为最难逃婚的礼物。

宁岁晚指挥着化妆师给自己脸上贴亮片,就听到陆靳言抬头问她。

“你动我手机了?”

他记得手机一直放在梳妆台上,这会却被移到了茶几上。

宁岁晚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局促,“嗯,刚才有骚扰电话,我就随手挂断了。”

“你删我短信了?”陆靳言不再是疑问,而是严肃地盯着宁岁晚,语气不善。

短信少了一条,宁岁晚在删岑桑榆信息的时候,手抖多删了一条。

“我......”

“谁的!”陆靳言的声音一下狠了起来,宁岁晚被他吓了一跳后再也装不了温婉。

“是,就是岑桑榆了,我为什么不能删?”

“陆靳言,我已经忍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每天晚上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到底在干什么?”

“你房间里的那张照片我看到了,你们俩到底要不要脸?”

尖利的声音吓得化妆师手一抖画歪了眼线,宁岁晚一把将人推开,“我就是看了你的信息,怎么样!我就是删了!我就是见不得她用那副绿茶的样子陪在你身边,我膈应,和你结婚的是我!”

“对了,她走了,不要你了!你满意了?你跟我认真过日子不行吗?”

“宁岁晚,你自己清楚,我和你结婚只是为了家里,我陪你装了这么久,你也应该满意了!”陆靳言最后一丝耐心被磨干,眼神阴冷可怖。

等到秦父秦母赶到的时候,化妆室已经一片狼藉,秦父听到他说要退婚,劝和的心情也没了。

“陆靳言,你清楚一点,你那个两千万是谁给你的?你怎么答应我们的?”

“现在你要为了那个女人,放弃秦家的大好事业吗?”

陆靳言没耐心和他们废话,扯掉身上的花,拨了通电话出去,“她是哪班飞机?”

秦父和秦母让人拦住她,宁岁晚却大手一挥,“让他走,他有本事就丢下陆家和宁家这么多人,让世人看看他和自己妹妹的那些龌龊事!”

秦父和秦母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声音清晰,“查到了,sz7221,目的是英国。”

陆靳言抬脚就走,就在踏出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的手机都被同时推送了消息。

【突发消息,sz7221航班坠毁,机上327人全部遇难】。

陆靳言看着这条消息,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尖发抖。

——————

陆靳言跌跌撞撞跑进陆家别墅,西装外套被雨浸地黑一块深一块。

他推开门,房子里一尘不染,今天早上刮了大风,落叶被吹了进来。

面前巨幅全家福撞入眼眸,陆靳言眼底猩红,滚烫的泪滑落下来。

他同意和宁岁晚结婚是因为陆家答应他,两年后放他自由,给他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那个时候,他就能真正无后顾之忧地和桑榆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会成这样呢?

指尖划过屋子里的家具,这些家具昨天晚上还留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他如行尸走肉一般走上楼,岑桑榆的房间开着,桌上的玻璃罐倒下来,七彩的塑料星星滚了整张桌子。

陆靳言缓缓走近,木头的桌子上满是新鲜的刀痕,一笔一划刻了数百个大大小小的“岑郁”。

那一刻,陆靳言的心底防线彻底崩塌,撑在桌子上泣不成声,低头一下下亲吻桌上的字迹。

试图感受最后的那一点点温度。

他下楼时,摔了一跤,胳膊擦出血痕,但那桶星星却被他牢牢护在怀间,没有分毫损伤。

他不敢把关于她的最后东西弄坏。

忽然,门被人推开,熟悉软糯的声音同步响起。

“我出门的时候没锁门吗?”

陆靳言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锤,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门口提着行李箱的岑桑榆。

“哥......”

岑桑榆看到屋里的人也是一怔,她护照忘带了,上不了机,所以改了后天的航班。

理智冷静抛诸脑后。

陆靳言奔过去拥她入怀,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恨不得把她永远锁在自己身边,融进骨血里。

“哥......怎么了......”岑桑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压得浑身难受。

陆靳言什么时候没说,捧起她的脸。

泪水和吻一同落在她娇嫩的脸上。

想把他过去的遗憾,所有亏欠和不甘都深深地融进这个吻中......

陆靳言压抑着哭声喃喃:“桑榆,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再也不会。

可忽然间,臂弯一空。

眼前阳光明媚的笑脸化作尘烟散去。

陆靳言僵硬地垂下手臂,后知后觉,眼底逐渐空洞麻木,如一潭死水。

*

两月后,陆靳言忽然从陆家消失。

陆家动用所有关系都没找到人。

大约又过了十年,有新闻爆出在sz7221航班坠落地多了一片桑树。

据附近村民表示,这片桑树长了快九年,种植者是一名高高瘦瘦的男人。

听闻他常站在山头凝视,有人问过他在看什么。

他说。

“看一个故人。”

“我的爱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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