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池中物 红豆可可 2936 字 3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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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岑桑榆,我是你哥!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只是五岁起就养在岑家而已,你不叫岑郁,你叫陆靳言!你是陆家的人!”

岑桑榆不记得那天陆靳言是怎么回答她的,只记得那天,陆靳言把她的情书撕得粉碎,纷纷扬扬在她面前如雪花般落下。

那些情书,从桑榆十岁开始,一年一封,字迹也从稚嫩到洒脱。

——————

“不是我不肯出这笔钱,当初你爸妈去世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我只接济你到十八岁!你怎么不找陆靳言,你爸妈也养了他那么多年,他怎么不出?”

嘴里那句“我爸妈的两千万遗产都在你那”还没说完,电话猝然被挂断,心里最后一丝希望沉底。

那是她从小住的房子,法院只给她最后三天的期限,若拿不出二十万,房子就上法拍。

房子里有她和爸妈......还有陆靳言的回忆,她不可能放手。

找陆靳言,她怎么开口?

手机屏幕上那张泛黄的壁纸翻来覆去地亮。

壁纸上,细雨连绵,朦朦胧胧地给两个人印上一层薄纱似的雾。

那是高三的陆靳言和刚上高一的岑桑。

就算时过境迁,岑桑榆依然记得那天陆靳言喘着气,警告她不许再淋雨的模样,也记得后半夜发烧后,他守在床边,捂着头彻夜难眠的场景。

陆靳言曾对她极尽宠爱,要星星不给月亮。

可惜,她和陆靳言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亲密了。

因为三个月前,她写给陆靳言的情书被发现了。

两天前,她接到了陆夫人的电话,责令她限期搬出去,陆家已经给陆靳言物色了一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她无名无分住着不合适。

她在原地愣了许久,忍着心中的酸楚询问陆靳言是否知情。

“你以为呢?当然是他点头答应的。”

心里像是被扎进了一根刺,牵连着浑身密密麻麻地痛,

她在外面流浪了一整夜,最后靠着昔日闺蜜的接济,岑桑榆才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下室。

桑榆沉沉吸了一口气,艰难起身,打算再去找找能借他钱的人时,手机响了。

是陆太太的电话。

让她尽早去陆家,把她没来得及带走的“垃圾”处理掉。

她当时走得急,有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处理。

岑桑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撑起满是锈迹的伞,裤脚被雨水打湿了一大半,沉甸甸地往下滴水。

刚从公交车下来,岑桑榆撑起伞,沿着伞源,就看到陆靳言牵着一个黑丝绒裙的女孩,旁边跟着陆靳言的亲妹妹陆绾宁往别墅里走。

那是陆靳言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隔着一道篱笆院,一家人的欢声笑语针扎一般往岑桑榆耳朵里钻。

他们谈论婚礼布置,谈论婚纱规格,就像是板上钉钉的情侣。

她却像是下水道里阴暗的老鼠,偷窥着她曾经触手可得的幸福温馨。

她在楼下呆站到早上,不顾檐下碎雨淋满头,那间熟悉的房间灯光亮起又灭。

然后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敲门声,唤人吃早饭。

只是,这句专属的呼唤,再也不是她的专属。

岑桑榆紧咬着唇,直到血腥味溢满整个口腔,滚烫的泪水混着雨水,冷热交替,模糊地分不清谁是谁。

她觉得,她的喜欢到头了。

直到陆家的大门猝不及防打开,打断了岑桑榆的困意。

她猝然抬头,目光和陆靳言撞在一起。

看到她湿答答贴在脸上的头发,陆靳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天,昨天晚上的雨这会儿已经停了。

他嚅动嘴唇想说什么,岑桑榆抢先轻声开口,“我忘了点东西没拿,回来拿东西。”

陆靳言神色冷峻,目光再也没有落在她身上,转头往别墅车库走去。

岑桑榆心头苦涩还是鼓起勇气叫了他一声,“陆......哥哥。”

陆靳言停下脚步,头都没转,背对着她,声音依旧冷淡。

“我说过,别再叫我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别让人误会。”

他头也不回地走向车库,拼色开衫落满细密的雨珠,随着他的动作滚落在地上。

岑桑榆的心也滚落在地上,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想起刚到陆家的时候,陆靳言怕她不适应,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就算赶上陆家家宴这般重要的时刻,也不怕得罪陆家亲戚硬要赶回家陪她吃一顿平常的晚饭,这种习惯成了刻入骨髓的行为,从不改变。

可是一切都变了。

——————

岑桑榆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却还是和下楼黑丝绒裙子的女人撞见。

她手搭在沉木雕花扶手上,瞧见她,眉头紧了又舒,“我在照片上见过你,靳言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她身后的陆绾宁倨傲昂首,“一个鸠占鹊巢的人罢了,我哥现在可不拿她当妹妹,你不是搬走了吗?又来干什么?”

“砰”的一声关门声,她心脏一颤,陆靳言立在玄关,视线落在楼梯上,声音依旧冷漠。

“拿了东西就走,以后别来了,别让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岑桑榆抿紧唇,艰难地点头,“好。”

陆绾宁牵着黑丝绒女人擦身而过,走到房间关上门时,她瞥到女人笑盈盈地撒娇让陆靳言喂她吃早饭,陆靳言嘴角微扬,熟络地拿起筷子往她嘴里送。

陆绾宁捂着眼尖叫,“岁晚姐,你这是要逼死我这个单身狗!”

岑桑榆默默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刺人眼的画面。

她的贴身用品上次已经拿得差不多了,房间里只剩下一些繁复的首饰和不适合穿的名贵礼服,都是陆靳言曾经送给她的,如今也用不上了。

那年他坐在奢侈品店,撑着头一脸赞许地看着换上名贵衣服的岑桑榆。他说自己娇养出来的花,就得配着世间最好的东西。

可现在,她已经没资格叫他哥哥了,这些东西,她有什么理由带走呢?

岑桑榆拉开抽屉,意外看到了那本记录了她童年的厚重相册,照片从她的十岁记录到十八岁。

从她第一次见陆靳言被气得哇哇哭的小哭猫脸,到考试没考好,和陆靳言交换试卷的蛮横。手一抖,翻到了最后一页,那张照片映入眼帘时,她匆忙合上相册,扔到一边。

把要拿走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她提上行李箱,回头看了一眼那本相册,她不想带走留着糟心,她走后,陆绾宁应该会把它连同所有东西扔掉。

提下楼时,他们已经吃完饭,她微微欠身,礼貌性地和她们说要走了。

“等一下,”宁岁晚叫住她,岑桑榆的面前多了一张银行卡。

“这是靳言让我给你的,说你以后能用上。”宁岁晚抬头看了看窗外,“雨不小,我找人开车送你吧。”

岑桑榆有着怔地看着银行卡,这算是什么?对她的施舍吗?

可惜,她已经决定放下了,“不用了,我会自己想办法赚钱。”

站在凌乱的雨幕中,她被雨水打得有些睁不开眼,恍惚间看到了撑着伞走来的陆靳言。

岑桑榆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黑色的雨伞移到向她走来,落在她头上,却停留了没有一秒,倾倒屋檐下的宁岁晚和陆绾宁头上。

他眉眼弯弯,尽是宠溺,“进去,外面下雨了。”

说罢,才把目光移到她身上,冷淡散漫地扫了眼,“走了?”

桑榆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靳言这是在和她说话,如释重负地叹气,“嗯,哥,我走了。”

这是她从十岁之后,唯一一次不带任何越界情感的、真心地称呼他。

说完,她伸手挡在额前,提着裙角,狼狈地拥入雨中。

一个小时后,陆绾宁指挥保姆将一堆东西从岑桑榆房间里撤出来。

垃圾袋破裂,噼里啪啦洒落了整个楼道,众人忙不迭地抢救,谁也没注意相册从扶手缝隙间砸了下去。

砸到陆靳言的脚边,他弯腰捡起,鬼使神差地翻开。

想到什么,问陆绾宁,“她自己决定要走的?”

“是啊,不然谁还能逼她?”

陆靳言没再说,低头看相册。

长久的记忆如同画卷铺开,他面无表情地一页页翻过,直到掀开最后一张时,指间像触电一样缩了下,捏住,阴沉的眼底一闪而过一丝难抑。

相册忽然狠狠被人抽了一下,陆靳言冰冷地抬眼。

陆绾宁抽相册的手瑟缩了回去,“哥,这有什么好看的?晦气!赶紧扔掉!”

“让开。”声音阴冷不带任何温度。

陆绾宁怔了一下,竟然真的没动。一本相册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

陆靳言抱着那本相册缓缓走上楼,走到窗口时,忽然停住,下意识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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