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说话,江行扯出一个窘迫的表情:「对不起啊,你不喜欢我喝酒。」
他知道我从小到大的每次挨打,都是在程前学醉酒之后,
我上前一步,接过他手里的酒瓶子放在地上说:「江行,你不能再放纵自己了。」
「那你回来吗?」他问。
我摇头:「过去就是过去了,要能拿得起放得下。」
他像没听见我的话,径直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
一排昙花在窗台上摆的整整齐齐。
江行身形不稳,眼睛却牢牢地锁着我,问:「这些花都活了,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看眼窗台上的昙花,是我很喜欢的品种。
因为苏黎对花过敏,所以江行让人拔了院子里我种的昙花。
那天正好下了场暴雨,横倒在地上的昙花枝被雨扑打得七零八落。
我坐在窗台上看着,觉着那些昙花枝和程舒这个人是一样的。
「江行,你醉了,我带你去醒酒。」我收回视线,说道。
他任由我扶着,乖乖地坐在客厅里。
我让保姆去煮醒酒汤。
江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我,说:「你来看我是因为还在乎我对吗?」
我一时语塞。
他知道的,我最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
一双狭长好看的眼睛红红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我避开他的视线。
这时江母和几个江家长辈从楼上下来。
江母头发花白了不少,脸上一片温和,对我说:「小舒,从前是妈戴有色眼镜看人了,以后不会了,你就安心待在阿行身边,家和万事兴啊!」
江悠也在旁边不住地点头:「嫂子,你就看在妈一把年纪还给小辈道歉的份上,原谅我哥这一次吧!」
几个婶娘伯母也劝道:「是啊,哪有男人不犯错的,你就看在阿行诚心改过的份上,回来吧!」
我看看江家众人,又看看江行。
原来这是商量好的。
江行负责卖惨,江家长辈和江悠负责施压。
要是我一个不坚定,真的很容易妥协。
我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江行,说道:「你这样做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江行酒劲退了不少。
冲我低吼:「你在意我,为什么不承认?我不相信你对我十几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
我看着面前颓丧的男人,怎么也无法把他和当年那个明朗的少年重合。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
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易拉罐环。
是江行求婚时送给我的。
他说没有提前准备,所以用这东西将就。
我没有戳破他的谎言。
其实我知道,他为苏黎准备的钻戒正静静地躺在口袋里。
易拉罐环被我小心翼翼地珍藏了很多年。
江行知道我有多宝贝它。
但是此刻,我当着江行的面,把它丢进了垃圾桶里。
江行震惊地看着我的举动,就要去翻垃圾桶,被江母拦住。
我平静地留下一句话:「周一法院见。」
然后走出了江家大门。
吐出胸口的浊气,看着天空都湛蓝湛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