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上个月给她去过信,但还未收到回信,许是山高路遥,信件大抵要走上许久。”
“从前你们多久可以通信一封?”舒凌赶忙追问。
“母亲忘了?儿去岁在西北边军,日日杀伐,未曾写过信。三月归来,诸事繁杂,也没有心思,直到四月才得了空闲,去了一封长信。说来,这是第一次呢。”
萧郁蘅眨巴着眼睛,略显不安的跟人解释着。
三月敕令发下,皆是驿站快马加鞭,三百里加急,十日便可抵达。如今已是五月末,苏韵卿就算是蚂蚁,也该爬去了峡州府,怎么算也不可能走不到的。
萧郁蘅未曾与舒凌坦陈,上个月的糕饼里,少了一张“安好”的油纸。
今日舒凌火急火燎把她叫进宫来,开口便问苏韵卿,令她下意识地察觉,苏韵卿该是出事了。
“母亲,她怎么了?您告诉儿可好?”萧郁蘅见舒凌背着手在大殿内来来回回的踱步,十指焦躁地捏上了裙摆,忐忑的出言询问。
“朕不知。她未曾接调任的旨意,朕会着手去查。叫你来就是问问情况,先回府去吧,尽早协助楚明庭把边军的事安置妥当。”舒凌复又走去了窗前眺望,故作沉稳的吩咐着萧郁蘅。
“…是。”萧郁蘅心虚的应承下来,魂不守舍的出了大兴宫,觉得脚步都有些虚浮,人好似在天上飘。
待人走远,舒凌再不掩饰满心慌乱,心神不定的急切出言:
“红鸾,宣宁翊和宋知芮即刻来见朕!”
当日午后,宁翊带着一行人马火急火燎的出了京,马蹄残影凌乱,一路黄尘飞扬。
两日后,楚明庭匆匆入宫去寻舒凌,急赤白脸地拎着一张稿纸说道:
“陛下,殿下跑了。这是臣去她府上寻人,在书房看到的手书。”
本瘫靠在椅子上走神的舒凌接过那所谓的“手书”扫了一眼,登时气得拍案而起,不顾形象的怒斥道:
“这个不省心的兔崽子!”
萧郁蘅竟然在见了舒凌的当晚,趁着夜色,孤身溜出了京城,言说要去峡州找苏韵卿,如今已过了两日,府上人装聋作哑无人通报,也不知这人跑去了何处。
“臣带人去寻公主?”楚明庭试探着出言。
“忙你的差事去,别瞎掺和。”
舒凌无奈的摆了摆手,将人打发走后,才长叹一声,转头吩咐红鸾:
“让宋知芮带人去找苗苗,找到了不必带回来,想去让她去吧,仔细跟着就是。”
红鸾依言去传令,眼底却疑云满布:苏韵卿丢了,萧郁蘅与人情深意厚,慌乱是情理之中;可舒凌何至于此,一个朝臣罢了,实不必为此而连着几日都无心政务,情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