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做自己就好,无需讨好揶揄。随侍陛下,安分守己,心怀赤诚便足矣。”
逢迎谄媚之人,能得一时的恩宠风光,却不能保长久的荣华,也会迷失本性,泯灭为官的清正之心。这样的人,她苏韵卿不屑于做,萧郁蘅更是自幼便厌恶透顶。
“吃饭了么?”苏韵卿随口一问,“若有剩下的,给我寻些过来?”
“先生没吃么?”若雪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她,“那我给先生下一碗汤面,今早的面就是我做的,芷兰姐姐甚是喜欢呢。”
“好。”苏韵卿眸中满是笑意,这样懂事有分寸的孩子,陛下定然喜欢的,至少比她自己当年乖巧活泼多了。
吃过齐霄端来的热腾腾的汤面,苏韵卿收拾了自己的衣衫,换了官袍往中书省去了。
陛下的行动,长史不知,萧郁蘅的身份不便打探,只有她亲自出马了。
“恭喜苏侍郎!”中书侍郎韦赟见她前来,乐呵呵的微微作揖致贺,瞧着来人一身旧日的绯袍,打趣道:
“苏侍郎这官袍怎没换?这可不兴念旧的啊。”
“多谢韦侍郎。”
苏韵卿长揖回礼,将姿态放得足够低,“韵卿年幼,日后劳您多担待。午间方从洛京归来,尚未来得及去领新官服,今日来此只想着收拾一下自己做舍人时的桌案,免得误了旁人办公。”
“苏侍郎这便谦虚了,且您的新桌案早有人收拾整齐,便在韦某的隔壁。若不嫌弃,韦某带您去看看?”韦赟显得很是亲和,对这位日后的小同僚格外关照。
“韦公盛情,韵卿却之不恭,您请。”苏韵卿浅笑着应承,拔腿跟了上去。
待瞧见自己的办公之所,房间宽敞整洁,桌案宽大不染纤尘,确有一省长官的气派。只这房间里并无一本公文,苏韵卿未免有些失落,“韦公,敢问韵卿今日可方便调阅过往的文书?”
“诶,这说得哪里话?苏侍郎与韦某同级同职,何须问我?您想调阅什么,知会下属们即可。”
韦赟摆了摆手,正色道:“今日得闲,正好商量一二当值的事,不知苏侍郎倾向于单日还是双日?另批复六舍人草拟之敕令,先前韦某所辖乃是礼、兵、刑三部,今时如何分?”
“您拿主意就是,韵卿都可。”苏韵卿随口回应,静等这人的下文。
“啊呵呵,那韦某就直言了,以往的习惯延续数年不好改,年岁大了生出变故容易误事。那就还是老规矩,我双日,您单日,剩余的吏、户、工三部文书,交由您来审议。”韦赟毫不客气地定下了章程。
“是,韵卿记下了。”苏韵卿温声答允,暗道这人真是个老狐狸,偷闲躲懒的本事上乘,双日休假多,自是轻松。
韦赟三言两语拿捏了苏韵卿,心满意足的迈着方步离开了。
苏韵卿应付完人情,赶紧去调了连日来的诏令记档翻阅。
这大半个月里,舒凌命吏部尚书葛兴兼尚书左仆射,礼部尚书裴元兼尚书右仆射。另将下面的空缺官职补齐,瞧着多半的文书尽皆是人事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