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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离去的时候,苏韵卿心中腹诽:不就是一个缠绵的亲亲,多大点事儿,至于如此扭捏么?
满庭芳华入眼,与昨夜的腥风血雨大相径庭。
苏韵卿扶着栏杆立在廊下,眸色虚离的眺望着前头金碧辉煌的殿宇,一时五味杂陈。
约莫过了半刻光景,一个小宫人前来,打断了她的思绪,“苏学士,您随婢子来吧,另腾了一间房给您梳洗。”
苏韵卿信步随人离去,由着人将闺阁女儿的衣妆施放在自己身上,凝眸望着镜中满头珠翠,黛眉朱唇花钿浓的模样,她竟有些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若是苏家未曾倾颓,她如今的年岁,只怕早已嫁做他人妇,成了哪个大户高门的主母,持家应酬去了。
世间事祸福相依,造化弄人,正是幼年孤身挣扎于深宫的处境,才让她与萧郁蘅自陪伴中情愫渐生,惺惺相惜,一步一步情难自拔。
昨夜相依入梦的安生踏实,当真让她依恋得紧。
“啧啧,这是谁家小娇娘闯入深宫乱人心来了?”收拾停当的萧郁蘅不安分的抬脚来寻人,一眼瞧见了稳坐妆台前,着一身藏青色流光锦对襟大袖并火红石榴裙的苏韵卿。
淡妆清雅如谪仙,浓妆绮丽醉芳甸。在萧郁蘅的眼中,苏韵卿怎样打扮,都惊为天人。
“殿下慎言。”苏韵卿提着冗长的裙摆站起身来,语调平平。
满屋子宫人在侧,不好玩笑的。
“我房里备好了早膳,一道去吧。”萧郁蘅背着手上下左右的打量了苏韵卿一圈,满眼欣赏的爱意自然流露,桃花眼里映桃花。
“多谢殿下,您请。”苏韵卿见人把眼球黏在了自己的身上,遂快步走去了门边,悄然甩了她一记眼刀,以示警告。
好似萧郁蘅从前日日见到的素容清雅的她,都不够惹眼似的!莫不成臭苗苗爱虚浮的皮囊胜过她本身?
萧郁蘅在前头走了两步,却忽而顿住脚步转了头,娇滴滴的说了句:“苏卿,我这裙子好长。”
苏韵卿斜了她一眼,招手唤来了两个宫人,淡然吩咐:“殿下行动不便,给她提着裙摆。”
话音落,见萧郁蘅小心思未成却又不能发作的吃瘪模样,苏韵卿眼底划过一抹得意的欣喜。
用过早膳,二人窝在马车内,苏韵卿挑起车帘与外头的小黄门交谈,随手拔了一根头顶的发簪给人塞进了手中:
“劳你差人去给苏府递个消息,就说我陪着殿下去洛京游春,让她们不必等我回家。”
如此言辞入耳,想必芷兰和齐霄就该明白,她不是心狠手辣出卖朋友的奸邪宵小了吧,不然那个家她怕是进不去门了。
闪身回来,萧郁蘅忽闪着大眼睛问着苏韵卿,“你说,母亲为什么赶我们去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