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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局中人的起落沉浮,不过是百姓闲来无事的饭后消遣,酒间兴致罢了。
鹬蚌相争的乱局里,一群人究竟是在争什么,为谁争?满朝臣工前赴后继的,又在守护着什么,为谁而守?
“这个给你,自去刑部,选个人少的时候。”宋知芮追了出来,交给她一枚令牌,打断了她烦乱的思绪。
“多谢您。”苏韵卿微微莞尔,将令牌揣入了怀里,指了指清漪园的方向,“韵卿先回了。”
宋知芮目送人扬鞭策马的离了长街,复又闪身回了楼上的房间。
彼时窗前的舒凌眸光定定,正好瞧见那一抹清瘦的只影打马远走,消失在长街巷口的拐角。
“您为何要她今日出来?方才在卢府外,臣看她的心绪有些消沉。”宋知芮走去舒凌身侧,不解的与人低语。
“她不再是孩子,苏家灭族的这道坎儿,她必须正视,必须凭自己的本事迈过去。这个年岁的人,不该囿于门户出身,而该思量自己建功立业,为别人遮风避雨了。”舒凌沉声轻语,面色肃然。
宋知芮听得这番话,识趣儿的没再多言半字。
苏韵卿并未在杂乱无章的市井逗留,不多时便回园子里寻萧郁蘅和齐霄,走近之时故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扯出一抹尚算亲和的浅笑,“天色将晚,秋风透骨,二位还没吹够?”
“若雪这小脸因着哭过,吹得略显干涩了,”萧郁蘅眉眼弯弯的握着丝帕给若雪擦脸,朝着身后的宫人道:
“带姑娘去住处歇会儿吧。”
齐霄被人领走,萧郁蘅这才打趣,“有她在,你还能有个笑模样,真不容易。”
苏韵卿也懒得和她装,索性抿平了唇角,拉着人往房间去,“随我去翻阅那些书卷,给我寻些说辞。”
“还真让我猜着了?”
萧郁蘅语调轻扬,不屑道:“你跑出去当真是找母亲的?这可真不如留你在宫里,何苦折腾呢?她也真是,还让你三番两次的猜测她的用意,也不怕你猜不出。”
“还不是为了给某人解心宽。”苏韵卿不经意间,捏着萧郁蘅衣袖的力道重了几分。
“何意?”萧郁蘅咂摸出了这话的味道不太对。
苏韵卿顿了脚步回眸瞧她,有些不耐的说道:“陛下说你乖过头了,心事满腹,让我陪陪你,好好逛园子,给你解心宽儿。苗苗,你几时能藏着点儿真情实感?”
萧郁蘅楚楚可怜的忽闪着桃花眼,瘪了瘪嘴也支吾不出一个字来,就那么眼巴巴的盯着苏韵卿撒娇。
苏韵卿不由得扶额轻叹:“罢了,你几斤几两我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更何况把你养大的陛下。等我料理了卢逢恩的事,为咱俩连月来的惨遇出口气,我就跟你闲云野鹤,吟诗做赋,只谈风月,如何?”
“甚好。”萧郁蘅傻不拉几的嗤笑一声,心大的毫不在意自己的愁思被旁人瞧得分明。
虚伪做作她自幼厌恶透顶,自也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