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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炮制一诗案,拿回自己身为阁臣的权柄,届时欺负一世家公子,想来不比扳倒敌手困难。你说呢?”
苏韵卿的凤眸中眼波风情万种,顺着萧郁蘅牵扯披帛的力道直接回旋了身子,伸手就撩了一下这人的下颌,令萧郁蘅猝不及防的倒退了半步。
“孟浪。”萧郁蘅嘟着嘴跺了跺脚。
“臣便是孟浪了,你能如何?”苏韵卿得寸进尺,与人几乎贴到了一处,鼻尖撞了鼻尖,可那眸子却高了半寸,居高临下的给了人些许压迫。
“快走,”萧郁蘅羞赧的红了脸,垂着眉眼缩了缩脖子,伸手把人往外推,“做你的正事去。”
苏韵卿轻嗤一声,转了身子,只留下一句,“等你消息,七日内。”
日升月落,时光转瞬。
青云落了低平的触角,一城雨雾轻垂。
苏韵卿端坐于矮几旁,握着毛笔对着身侧的案牍不时勾勾画画。
身侧还有好些青衣郎君,来来回回的奔波于书卷案牍之间,翻阅纸张竹简的声音和着外间淅淅沥沥的雨声,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宁之感。
苏韵卿来翰林院当值已有小七日了,无人给她派下什么具体的任务,大家默契的与她保持着距离。毕竟本就是开罪了陛下被贬过来的,而这翰林院中,有一多半的人都看掌院学士的脸色行事。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口有人收了油伞。只听得身侧的人顿了笔墨,压低声音唤着,“阳掌院。”苏韵卿闻言,亦然起身打躬,随人一起见礼。
阳献清竟直奔她来了,慈眉善目的温和出言,“苏编修来了多日,老夫忙于整理国史辑要,倒是怠慢你了。这些日子在这可还适应?听下头的人说,你一直在整理鄙人的旧作?”
苏韵卿微微颔首,低眉轻语,“劳掌院记挂,下官初来乍到,不通晓此处规矩。但下官深知,入翰林学士院之人,尽当拜读掌院学士之作,方不失此讨教学问的良机,是以便擅作主张了。若有不妥冒犯之处,还望您恕罪。”
这位知天命之年的阳掌院状似随意的拎起了苏韵卿摊在桌上的文稿,仔仔细细的翻了许久,见人的确是在认真的誊录自己旧日的文辞,这才将眉间的沟壑填平,寒暄道:
“苏编修少年英才,国朝士子无有不知。整理这些旧日酸腐文辞岂非屈才?老夫那辑要眼看就要交稿,你若愿意,随老夫一道去,给掌掌眼?”
将姿态放得如此低,一番话把人捧得高高的。苏韵卿闻言,心中渐起戒备,垂眸恭谨道:“您谬赞了,下官如何担得起。国史辑要的编纂耗费您数年心血,待成稿之日,下官定要焚香拜读才是。下官既供职于此,掌院只管吩咐。”
阳献清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模样,却有些轻浅,“那苏编修随老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