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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郁蘅自幼不会说谎,这样气急败坏的模样,只能是本心如此,伪装不来。
“何意?”
萧郁蘅愈发错愕,伸手扯了苏韵卿的衣袖,软了语气不安的询问,“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些,谁杀你?”
“你我的闹剧陛下一早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她没杀你母妃,可平家确实要杀我。而昌王,居心不良。”
苏韵卿气音轻吐,语速飞快,“这儿是内卫,寻常人避之不及。赶紧回去,伺机入宫与陛下赔罪,记得行事隐秘,莫要声张,走!”
萧郁蘅的眸色里满是惊骇,身子虚虚的晃了两下,颓然地向后退了数步。
这些天她本就寝食难安,舒凌一个月未曾见她,令她心神恍惚。意外的听闻圣旨的言辞,眼见紫衣加身的苏韵卿自舒凌寝殿里出来,她狐疑更甚。
可今日亲耳从苏韵卿口中听得这些,她还是感受到了当头棒喝的恐慌。
平家的阳奉阴违,舒凌的将计就计,昌王的虚情假意,苏韵卿的欲言又止……一切的一切如洪水猛兽,将萧郁蘅彻底击垮。
“走啊。”苏韵卿满眼忧心,苦涩的催促着:“我会帮你,收了这副模样,大大方方走出去,莫让人察觉异样。若是奸人看出端倪,陛下前功尽弃,你我的险境都白捱了。”
若萧郁蘅漏了马脚,舒凌钓不到鱼,所有的怒火都会被安放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萧郁蘅身上;可若苏韵卿不把实情相告,今日萧郁蘅敢闯内卫,明日做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我,我走。”
萧郁蘅声音发颤,脸色惨白,拖拉着软绵绵的身子转了方向,扶着门框缓了许久,才直起身来,迎着午后的艳阳出门而去。
见人的马车驶离,苏韵卿陡然冷了脸色,跑去院外正色吩咐门口的守卫:
“我知道或许我没资格命令你们,但今日事关朝局,我要你们即刻随行,沿途搜罗尾随公主车驾的耳目。若有,杀无赦。一应罪责我担着,快去!”
内卫没有傻子,苏韵卿敢越权行事,自然事出紧急,他们飞速追了出去,四下散布开来。
而苏韵卿心里,现下没有比萧郁蘅的安危更重要的事。她务必保证这人安然无恙,不动声色的陪着舒凌将这份戏码演下去,勾出背地里奸佞的最终阴谋,才能给萧郁蘅换来日后的一线生机。
翌日,苏韵卿惴惴难安的去了崇政殿。
趋炎附势的臣子虽深感意外,见了她也都毕恭毕敬的称贺,毕竟苏韵卿现下的官位所对应的权柄,在外人看来,担得起一句实实在在的“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