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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卿深觉舒凌城府深沉,这一局棋只下到了一半,说与她听的话怕是连三成都无有。
“既看过,明日记得归朝,晨起朝参也是要的,现下回宁府去。”舒凌幽幽吩咐,直接赶人。
苏韵卿无声的退出了寝殿,宁翊已经先一步离去,只有一个侍卫近前道:“总领吩咐,属下代其送苏侍郎回府。”
“我自己走回去,想跟便跟。”苏韵卿沉了脸色,脑子里一头雾水,舒凌扯着她耍得团团转,她想吹吹风,散散心了。
杨柳飞絮扰乱了前路,残碎落红飘零于京中的官道。
苏韵卿颓然的走在长街上,略显青涩的容颜下,却是一身羡煞旁人的紫衣金带,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这是谁啊?好年轻的女官,紫衣唉…”长街上的女娘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
“是宗室的贵女吧,没听说有这么显赫的年轻女官啊。”不明就里的人议论纷纷。
“宗室用玉带,她是金带,的确是寻常朝臣。”有懂行的凑上来插一嘴,一锤定音。
“你不觉得,这和上个月流放的那个人很像吗?”眼尖的人嘴巴也碎些,一句话出来,勾来了好些人的视线。
见苏韵卿无动于衷,她身边的侍卫冷眼扫过一众看热闹的人群,那眸光似乎能杀人。
“…别说了,快走快走…”人群推推搡搡的,散了些许。
苏韵卿身后的内卫眸光深邃,近前两步问她,“上马车吗?这些闲言碎语怕是不好听。”
“无妨。”苏韵卿淡然回应,依旧如行尸走肉般缓缓挪着步子,满脑子的愁思剪不断理还乱。
除却恼人的思量,苏韵卿心里还映着方才萧郁蘅脸上的怒容。从小到大,萧郁蘅几时如方才那般待她过?那满眼的怒气,令苏韵卿心神难安。
待到日上中天,她总算是晃荡着回了宁府,而宁翊一早领了要紧差事,自然是不在的。
苏韵卿索性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埋首案卷打理思绪,早日把线索拎出来,她与萧郁蘅的误会才能早日厘清。
而自大内回府的萧郁蘅,却是忍不住把身侧信得过的内侍与宫人都指派了出去。
苏韵卿一大早现身于舒凌的寝殿,升官的旨意更是一大早就发了出来,萧郁蘅笃定,这人绝不是今日才回京的。
苏韵卿能不声不响的留在京中,住处该是极为隐蔽,萧郁蘅急于与人相见,便命人兵分两路,一路守着宫门,一路去搜罗人脉,查访苏韵卿的落脚点。
至于萧郁蘅自己,一早在大殿内转成了陀螺,坐立难安,茶饭不思。
彼时大兴宫的寝殿里,舒凌对着一桌子清淡的御膳食不知味。
“陛下多少用些吧,伤了身子就不好了。”蓝玉颇为忧心的出言劝谏,舒凌装病做戏,御厨给的吃食格外寡淡,约莫这人的嘴里都淡出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