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卿并未言语,只自嘲的笑笑,带着几分不屑。
“不做也行,你姑姑的命不必留了。谋逆之徒,凌迟如何?让你去观刑,送她一程?”舒凌眉眼含笑,虽是威胁的内容,说得却如同玩笑。
“都是我的主意,杀了我。”苏韵卿的心理防线早已悉数崩塌了,以舒凌雷厉风行的狠绝作风,事涉谋逆,她们一个也别想活。
“求死?”舒凌莞尔,背着手踱步到窗前,“你就一点也不遗憾?不想知道朕怎就对你们的计划了如指掌,怎就抓了苏旻,不想知道萧郁蘅为何辜负了你的信任,要取你的命?满腹疑惑的离世,该是一生最大的遗憾,你能瞑目吗?”
“没有平白无故的施舍,我想知道便要与你交易。知道了又如何,清醒的赴死和稀里糊涂的赴死,有多大区别?况且,他人嘴里的话我不信,苗苗非是你所生,她不是你这般狠辣无情的人。”苏韵卿转眸瞧着这人孤傲的背影,眼底涔着无力的恼恨。
“哈哈哈…”舒凌忽而朗声笑了起来,回转了视线打量着苏韵卿,“你还真是个痴儿。说朕狠辣无情,朕倒是觉得,养出来的你们两个混账东西,才是真的无情。一个两个的,都是喂不熟的狼,长大了就勾连外人拆自己的家。”
闻言,苏韵卿一声苦笑,“陛下这话大言不惭,若非你逼得我二人日日胆寒,惶惶不可终日,不知哪天人头落地,我们何必如此刀尖舔血,九死一生?苗苗遇刺,是你的手笔吗?在你原本的计划里,我又是个怎样的死法?那谶言你信了的吧。”
“荒唐,”舒凌面露一丝蔑然,促狭一笑,“朕杀你们作甚?乳臭未干的小儿,还能掀了朕的大兴宫不成?她的确非我亲生,但好歹养了十几年,日日留在身边看个热闹不好吗?杀她也无需大费周章,一杯毒酒不是更方便?”
苏韵卿的神色中闪过一瞬的慌乱。
舒凌敏锐的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波动,直接近前掰过了她的脸颊,话音凌厉寒凉,“至于你,让你当个荣宠加身的金丝雀,你却非要扑腾着没长全的翅膀折腾。朕今日好似不该救你,让你尝尝冷刀子穿心的滋味儿,是不是就清醒了?”
苏韵卿凝眸回视着她幽沉的视线,“所以,你威逼苗苗命人杀我,你再自导自演的救我,骗我倒戈说出所有的计划,让你将反臣一网打尽,是么?”
“朕逼她?”舒凌再次失笑,不屑的反问,“苏韵卿,你这脑子泡了水了还是吓得失心疯了?她好得很,日日在府里花天酒地,逍遥快活呢。”
苏韵卿哑然,迷惘的垂下了羽睫,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当真糊涂混乱了。
“还是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倔脾气,”舒凌有些嫌弃的撤了手指,对着内卫总领宁翊吩咐,“把平承泰带来,让她自己亲耳听一听。”
宁翊闪身离去,舒凌又道:“朕的时间不多,你思量清楚,给你和苏旻的活路,接还是不接。朕只问这一遍。”
“什么活路?”苏韵卿的好奇遥遥地战胜了理智。
“你配合宁翊,将苏旻的教众悉数招安,为朝廷所用,朕便赦了苏旻的谋逆之罪。至于你,把萧郁蘅勾连的人脉和势力尽数给朕查出来,以此换你一命,复了你的官身,如何?”舒凌不疾不徐的放出了自己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