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2 / 2)

苏韵卿凝眸思量着,也并未觉察出这番说辞有何明显的错漏。

见她沉吟不语,萧郁蘅支支吾吾的说,“和音,我…我怀疑,那日的长街行刺,是…是陛下授意。”

苏韵卿猛然抬眸与她对望,骇然出言:“怎会这么想?”

“马夫是她指给我的,刺客悉数死了,查来查去,死无对证,无人可抓。”萧郁蘅难掩失落,“我遇刺,她都未来看我。那时京中谶言四起,我本寻了借口与她说不去诗会的,她没准。结果好巧不巧的,就在那日出了事。我本非她亲生,若无谶言,我听话本分,或许还能荣华半生。可那谶言阴毒,我成了她的威胁,难保她不会如史书里所写,动了杀念。”

苏韵卿遍体生寒,无数个无眠的夜里,这个问题也曾浮现于她的脑海。她本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强行把心绪摁了下去,今日却被萧郁蘅再度提出来了。

舒凌对她也日渐冷淡,宣和殿里谈及要事,将她打发出去的次数愈发多了。今夜不准她去辉月楼,大抵就有担忧她与萧郁蘅再度相见,应了谶言的因由在吧。

若舒凌当真杀了萧郁蘅的生母,那昔年抱养这孩子,无非是为了稳固权势地位。即位仍旧关照,便是握着萧姓皇嗣,让她代子守江山的皇位合理合法。可今时她根基深厚,若这便宜孩子不中用,杀了也不是难事,反省了日后费心将人排挤出权力核心的麻烦。

唯一的疑点,就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情太多了,波折都赶在一处,打得人措手不及,思维混乱,看不清时局。

苏韵卿已经觉得力不从心,捉襟见肘,身处迷雾,彷徨无措了。

若是以前,她二人可以去问舒凌的,毕竟稚子年幼,二人都得宠。今时,竟都成了舒凌忌惮提防,处处监视的可怜人了。

“况且,那许多护卫都分散了去,乳娘也走了。”萧郁蘅补充道,“若非平家人听说我上个月的假遇刺担了心,得知我去汇贤楼的消息便暗自守护着,我怕是殒命护城河了,世事难料啊。”

苏韵卿眸色虚离的呆坐着,久久没有说话,萧郁蘅小心翼翼地去拉她的手,“在想什么?觉得我荒唐,大逆不道?”

苏韵卿默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心乱。你待如何?”

“我…和音,我姓萧。”萧郁蘅试探着出言。

“你,”苏韵卿顿了顿,还是挣扎着说出了口,“想反她?”

“据我所知,当年你家倾颓,便也是开罪了大权在握的她,只因你祖父一封弹劾奏疏,言她权柄日盛,跨过我病中的父亲,擅断朝纲,这才被扣了意图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的。苏家问罪说是圣旨,可那时多少圣旨出自她手?先前我不提,是怕你难过,我自私的想护下母亲和你,希望你们都在我身边好好的。”萧郁蘅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