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得你话多了,”萧郁蘅话音里透着欣慰,“我说自己身子不适,先回了府上假寐,骗过了随侍,改换了衣衫,翻墙跑出来的。到你这儿,怕护院巡逻太多,围着府外的墙绕了好几圈,钻了一个破败多时的狗洞进来的。”
苏韵卿本还提心吊胆的,听得万金之躯钻了狗洞,到底是不怀好意的嗤笑了声。只是欢喜不过转瞬,她面色复又凝重,“冒着风险来,该是有要紧事。”
房内昏暗,但呆久了便视野清明,萧郁蘅转眸便瞧见了那未曾饮完的酒水,这才了然,“怪不得多话,你喝酒了。可还是清醒的?我今日确有要事和你商量。”
“清醒,说吧。”苏韵卿垂眸给自己斟了杯冷茶,一口气灌进了喉咙,试图压制住呼之欲出的酒气。
“和音,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见了生母家的人。”萧郁蘅声音低沉,“那日遇刺,冲入冰河救我的,是平家的舅舅。陛下从未告诉我,是我私下里遣人去查的,就在昨日,我去如意酒楼见了他一面。”
“怪不得。”苏韵卿喃喃的咕哝了一声。
“嗯?”萧郁蘅不解的望着她。
“平民百姓不会无故救你,即便救了也要讨赏。出事那日我听见便生疑了,陛下也定然起疑,你见他,风险未免太大了。”苏韵卿轻叹一声,手指不住的摩挲着杯盏。
“是昌王叔,寻了平婕妤身边的嬷嬷来见我。嬷嬷与我说,是陛下鸩杀了婕妤,或许我该称她母妃,也是陛下毒哑了这个嬷嬷。”萧郁蘅话音沧桑凄楚,“若真如此,陛下与我有杀母之仇,我这才忍不住去见了平家人。”
苏韵卿的眉头已然拧在一处,“然后呢?”
“平家说,平贵妃变婕妤,便是陛下入宫为后三日后的事,而公主出生当晚,平婕妤身死,母家的人根本看不到尸身,究竟是难产还是鸩杀,禁宫秘辛罢了。”萧郁蘅的嗓音愈发低微,“那哑婆是他们近日才寻得的,一直在北郊妃陵下的小山村隐姓埋名,见人便躲,认出了平家人才少了戒备。”
“平家勾连了昌王?”苏韵卿直指其中的蹊跷。
“不曾,”萧郁蘅坦陈,“是昌王先找上了哑婆,而后哑婆才与平家人说她见了我的事情,由此,平家一直逗留在我的府邸附近,这才有了后来我约平家人见面的安排。”
“昌王怎会主动找哑婆给你?”苏韵卿愈发混乱。
“昌王妃说,是我遇刺那日,正好有王府的侍臣在外办事,隐隐瞧见那救我的人面容相熟,查了才知是平家的。昌王生疑,去查了旧事,辗转半月找到了哑婆,觉得该让我知道。”萧郁蘅正色解释着,好似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