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不成,舒凌当真受了那谶言的蛊惑?
如是想着,苏韵卿强压下了往公主府去的冲动,只得一人对着夜色,将满怀忧惧深藏。
此刻的萧郁蘅大抵心有余悸。苏韵卿上个月遭逢变故,被吓过一次,能够感同身受,更能猜到,萧郁蘅此刻定然希望有个亲近的人陪同在侧。
哪怕不发一言,只是守着她。
自幼随侍的乳母命丧此局,乳母如同半个亲娘,萧郁蘅的惊慌里还比她多了份哀伤。
在之后的数日中,萧郁蘅称病在府,不曾见过外臣。
听闻,唯有明诚公主萧怀玉前去过府探望,送了好些补品。其余的萧氏宗亲碍于谶言的威力和舒凌晦暗的态度,无人近前。患难见真情,也只有这个与世无争的大姐是个真心实意待萧郁蘅的亲人。
苏韵卿一如既往的在宣和殿当值,偶尔也能听到些风声。舒凌日日派人去探望,每日都会赏赐些补汤和御膳。这等做派下,苏韵卿根本猜测不透舒凌真正的心境。
今岁的除夕宫宴,萧郁蘅仍然未曾现身。苏韵卿本以为可以见到她的,却是扑了个空。
巨大的失落令她早早的离席而去,孤身一人回到府邸,望着火红的灯笼满心酸涩。
子夜的烟花绚烂,元月正旦的凌晨来临之际,舒凌立于寝殿内,询问红鸾,“她早早离席,可曾去看苗苗?”
“未曾。”红鸾摇了摇头,轻声回应。
舒凌未置一词,昏暗的烛火下,那清冷的容颜上,也分辨不出什么鲜明的情绪。
染了数日风寒的萧郁蘅,眉眼间皆是病容的倦怠,她披着厚厚的氅衣立于廊下,望着幽沉的夜色,低声轻喃:“和音,我们十七岁了,都还活着,新岁安康…”
一轮月的另一边,亦然是一双满怀思念,波光旖旎的眸子,深沉却满目涟漪,她心底默念,“切切安好,新岁康宁。”
正月初五这日,明诚公主府派了车马,接了萧郁蘅去她的府上热闹热闹。
长姐照顾幼妹,自是情理之中。加之萧怀玉与舒凌惯常亲厚,旁人也无话可说。
苏韵卿得了音讯,反而有了一丝欣慰。她对萧怀玉的印象不错,那夫妻二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从不在前朝跳脱。如今危局,也唯有她出面,才不会让四下的眼睛嘴巴有机会编排构陷。
是日,明诚公主府的后苑内,已经大好的萧郁蘅正在拿着一个绣着精致仙鹤的小荷包逗孩子:“囡囡,你猜这里面有什么?猜对了姨母就把这里的物件送给你。”
那小孩儿嘟着小嘴儿,踮着脚尖想去抢来瞧瞧,却被萧郁蘅故意举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