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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翻的马车倾覆于河内,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几名护卫只能绕开,意图自旁边跃入长河,搜寻车马下的萧郁蘅的踪迹。未等他们入河,忽而杀出两名剑客,尽皆手持短剑,出手飞快,断了萧郁蘅求助的路。
而就在这二人与护卫厮杀一处之时,护城河不远处的桥下,一中年魁梧男子纵身悄然入河,迎着冰冷的河水,先人一步,揽住了深水里摇摇欲坠的萧郁蘅,回游至桥底,将人送上了众目睽睽的岸边。
自楼前的变局发生,直至萧郁蘅被人捞上岸边,交给接应的兵卫,前前后后根本不足半刻。
回过神来的萧郁蘅,茫然的环顾四周,再去找那满身湿透的好心路人,却只见杂乱无章的长街里作鸟兽散的混乱人群。
上个月的遇刺是一场杜撰,萧郁蘅从未想过,这个月来了个真格的。
浑身湿透的她在冰冷的天地间瑟缩的牙关打颤。
京中巡防营的一个不知名小将带着手下的人挺身而出,“臣送殿下回府。”
萧郁蘅跨上了他的马,在这人的护送下,入了自己离着河畔不远的府邸。
长史见她狼狈归来的模样,惊得血色全无,匆匆遣人入宫去请了太医,自己则飞速往大兴宫扬鞭而去。
长街上,肃然的禁军和京城巡防营尽数出动。除了混迹于人群中,根本无法分辨的那名刺客,其余三人早已陈尸于料峭严寒,血泊凝成了殷红的寒冰。
彼时,宣和殿内,舒凌刚刚结束了一个小议,微微阖眸养神。而苏韵卿则奋笔疾书,将方才这人的命令撰写清楚,准备下发。
柳顺子再度连颠带跑,气喘吁吁的扑了进来,“陛下!燕国公主遇刺!”
话音入耳,苏韵卿提笔的手陡然一颤,饱含墨汁的毛笔溅出了斜斜的墨点儿来,手下未成的制书算是废了。
她惊诧的怔愣在当场,舒凌则拍案而起,难掩忧心:“她人如何?”
“老奴这就去探…”柳顺子战战兢兢的跑了出去,他得的是殿前司急送的消息,实时性是够的,但是准确性不足。
这人闪身刚走,便又有人来报:“报!启禀陛下,燕国公主被路人所救,巡防营将其送回府了。”
“知道了,派御医过府,宣殿前司使和京兆尹来见。”舒凌闻声,复又坐了下来,倒是有些不合时宜的沉稳安静。
听得萧郁蘅无性命之忧,苏韵卿悬着的一颗心微微放下,她悄然无声的换了一张稿纸,将废了的那个叠放整齐,暂且安放在了桌子下,此刻焚烧未免太过碍眼。
柳顺子去而复返,“陛下,公主府长史与礼部裴尚书求见。”
舒凌淡然一声,“宣。”随后看向苏韵卿,摆了摆手,“你且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