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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龙椅上,她随意的翻阅着苏韵卿整理出来的奏疏,一本本划过后,中间的两本令她蹙了眉头,转眼瞥向苏韵卿,那人仍是一副惯常清冷淡漠的模样。
那两本乃是朝臣参劾苏韵卿的,非是别的因由,只怪那甚嚣尘上的所谓“童谣”,尽是些欲加之罪的指控。
“你觉得朕该信吗?”舒凌虚虚的靠着椅子背,捏着那两本奏疏,轻声询问。
殿内暂无旁的朝臣,这话只能是问苏韵卿的。
她握笔的手顿了顿,余光瞥见舒凌手中的奏疏,只轻声道:“此事当从圣裁,臣不知。”
“若是想避嫌,朕可以让你回府休沐。”舒凌的话音柔和,好似是真心怜惜。
“多谢陛下,臣无嫌可避讳,无需旷官。但这若是您的旨意,臣自当领命,归府思过。”苏韵卿的声音虽然微弱,却清晰坦荡。
“再有这等奏疏,你压下就是,不必再交由朕过目。”舒凌将那两道奏疏扔去了一边。
苏韵卿捡了回来,轻声应承后,把那奏疏叠放在一旁的空地上,随手压了个标签。舒凌的话,她可不敢轻信。
又是一日寻常,苏韵卿两点一线,归府也是大门紧闭,谢绝一切拜帖,自己也不去应酬。
腊月廿二,晨起的寒风彻骨,萧郁蘅裹了个洁白的狐裘,上了一早备下的马车,往京中主街的汇贤楼而去。
今日的主街人潮攒动,禁军虽然严密防守,但因着诗会是公开招贤施恩的差事,自也不可能将长街戒严,只是加派巡防人手,把汇贤楼里里外外盘查仔细而已。
因萧郁蘅是陛下独女,天骄一样的人物,偏又得了精于辞令的才名,好些人都想凑个热闹,一饱眼福。
是以除了求官求前程的监生、贡生、举子外,还有各个高门大户府上的公子女娘,乃至是寻常人家的小儿女,耐着严寒,围拢于长街的两侧,只为一睹公主芳容。
礼部尚书裴元到的更早些,提前命人审查了参与诗会的人员名册,确认无误后,便立在楼外的石阶下迎候。
燕国公主府宽大的轿辇自长街北侧幽幽南行,宽敞的道路上禁军导引,待到了汇贤楼的位置,马车停驻,护卫围成了一堵人墙。
萧郁蘅在乳母嬷嬷和内侍的搀扶下,快步下了马车,目不斜视地直奔前方。
若非这是早定下的章程,谣言铺天盖地的节骨眼上,她才懒得招摇。
裴元上前欲见礼,萧郁蘅虚虚地拦了,“裴尚书无需拘礼,还是早些进去早些开始。地冻天寒,莫要让才子们等久了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