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你个鬼鬼,”萧郁蘅气得瘪嘴,将酒坛子抱着扔去了外头,复又回来扯着一滩烂泥一样的人,“起来,去床上。”
“上床?”苏韵卿酒气熏天,口齿含混:“急了些,一步步来…”
酒后的人力气格外大,苏韵卿忽然用了蛮力,将萧郁蘅拉了个趔趄。迷离的视线飘忽,她抬手将人摁在了桌子上,双臂撑住桌案,痴痴的看着惊慌未定的萧郁蘅,忽而俯下了身去。
“干…干嘛”萧郁蘅有些懵,桃花眼睁得滴溜圆。
“哐”的一下,苏韵卿失重的将半个身子压在了萧郁蘅瘦弱的小身板上,砸得她一声痛呼。
蓝玉推门进来,就见这二人叠叠乐一样倒在桌子上,萧郁蘅被压得呲牙咧嘴。
“快把人拉起来。”蓝玉吩咐着跟来的侍卫,垂眸一声轻叹。这俩孩子幼时就胡闹,可今时都是大人了,怎还毫无礼数规矩?
得了喘息的萧郁蘅揉着老腰,嘟囔道:“压死我了。”
“殿下可要传太医?”蓝玉见她五官扭曲,有些不放心的询问。
“不不,用不着,”萧郁蘅讪笑着摆手,方觉出诧异来,“姑姑怎还来了苏府?”
蓝玉转眸看着醉得昏沉,东倒西歪的苏韵卿,轻叹一声道:“她宿醉数日,误了政事,陛下命婢子带她回宫醒酒。”
“我…我也进宫,正好有几日没见母亲了。”萧郁蘅听着这话音,顿觉不妙,理了理衣衫就要往门口去。
“陛下心情不好,您改日吧。”蓝玉好心提醒。
“哦?”萧郁蘅故作惊讶,“那我更得去了,我哄一哄母亲就开怀了。”
于是萧郁蘅表面上厚着脸皮,实则是硬着头皮的跟着蓝玉一道回了宫,替苏韵卿抵挡舒凌的怒火。
踏入宣和殿的时候,苏韵卿趴在侍卫的背上睡得香甜,一点意识都没有。
一边是梦里会周公的醉猫,一边是嬉皮笑脸极尽讨好之能事的狐狸,舒凌有气没处发,只得将两人都打发去了偏殿。
萧郁蘅偷得浮生半日闲,屏退了宫人,坐在苏韵卿的床头,吃着点心品着茶,不时给人换个搭在额头上的凉丝帕。
酒醉的苏韵卿是难得的可爱,偶尔从睡梦里传出几声奶声奶气的哼唧,让那清冷的面容也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错觉。
“你这酒量真不行,就半坛酒,睡了大半日也不醒。”萧郁蘅拿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扫了她半晌,这人无动于衷的沉溺于梦境。
“不过你倒是聪明,这招逃避玩得高妙。”她大着胆子伸手戳了戳苏韵卿的脸颊,“但是这次再醒怕是玩不成咯。”
“我过半个月要去汇贤楼的诗会,到时候你要是能和我去就好了。”趁着人迷糊,萧郁蘅开始说起心事来,“你如今一蹶不振,我做事的心都凉了大半,却也不知道怎么劝你,毕竟我自己也有思量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