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鸾识相的把苏韵卿摁坐在了靠椅上,还给人递了支毛笔。
苏韵卿伸手接过,红鸾当她妥协了,便也闪身离开。哪知下一瞬,“咔嚓”一声脆响纵贯大殿,苏韵卿竟把笔给折断了。
殿内的人除了舒凌和苏韵卿,尽皆倒吸一口冷气。
“拿只牛角杆的笔来。”舒凌好似满不在乎,继续垂眸看她的文书。
宫人一刻不敢耽搁的跑了出去,给苏韵卿寻了个新毛笔,恭谨地放在了桌上,一退三步远。
这个折不动了。
苏韵卿垂眸坐在案前,分外老实,一声不吭,也不曾制造出半分响动,就这样耗到了正午时分。
舒凌起身去用午膳了,走到她身边时,只唤进来两个侍卫,“看着她,什么时候处理完桌上的债,什么时候准她动。”
于是,苏韵卿的抗议惨淡收场,在侍卫的监督下,忍着饥饿头晕眼花的应付完了差事,却也到了子夜时分,宫门下钥,连府宅都回不去了。
外人觉得舒凌纵容她是恩宠,她今时算是懂了,她就是个物件,好似舒凌手里的纸笔,有用就拎过来用,谁会对着实用的物件发脾气呢?
宣和殿内连值守的宫人都散了,又困又渴又饿,苏韵卿颓然地靠在大殿内的廊柱下,因着疲累,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有人将她的官服叠放在眼前。她瞥了一眼,身侧的小宫人便出言,“姑姑说了,让您醒来去偏殿,备下了梳洗的用度和早点。”
苏韵卿没再回绝,直接翻身爬起,往偏殿而去。见了一桌精致的吃食,她净了面,毫不客气地坐下便吃。
好汉不吃眼前亏。
一日寻常,她总算在夜幕低垂之际回了自己的府邸。
当值两日,郁闷是愈发多了。舒凌故技重施,在朝议之时总会刻意关照她一二,让朝臣觉得她君臣二人毫无嫌隙。
索性,入夜清寂,她去厨房讨了坛酒水,一人独酌,酒量不济又有心事难以排解,她醉得很快。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芷兰也没能将人叫醒,朝中只好推辞称,苏韵卿又因病告假了。
这一招甚好,醉醺醺的人做不了正经差事。苏韵卿尝到了甜头,便抱着酒坛子不撒手了。
萧郁蘅担心的紧,匆匆撇下了礼部的差事跑来了苏府,入了房门就闻到了浓烈的酒气,再看那人,半趴在桌上,毫无文雅可言。
“和音,”萧郁蘅轻轻推了推她的肩头,这人好似睡着了,“醒醒,去床上睡,天凉。”
“……喝酒,苗苗,一起喝。”苏韵卿蒙头转向的把自己的眼睛扒开了一条缝隙,看见来人就开始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