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小自由人(2 / 2)

蒂凡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他们也全都注视着她,看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她不说话的时间越长,他们就变得越担心。他们放下手里的剑,显得很尴尬。

“不过我们不敢违抗力量强大的巫婆,就是想也许能得到些烈酒。”摆弄头盔的小人说,他的头盔在他手里飞快地旋转,他的眼睛紧盯着“羊专用搽剂”的瓶子,“你愿不愿意帮助我们?”

“帮助你们?”蒂凡尼说,“我倒想让你们帮助我!有人在大白天带走了我弟弟。”

“喔,呜——呜——呜!”摆弄头盔的小人说,“这么说,她来了。她来抓人了。我们来不及了!那是奎因!”

“不过是一个人而已。”蒂凡尼说。

“他们说的是女王【13】。”癞蛤蟆说,“这个女王是——”

“住嘴!”摆弄头盔的小人大叫道,不过他的声音却被噼啪菲戈人的哀号声和呻吟声淹没了。他们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跺脚一边大叫着“啊呀”和“呜——呜——呜”地哭着,癞蛤蟆也在和摆弄头盔的人争执,为了使自己能够被听到,每个人的声音都变得越来越大——

蒂凡尼站起来。“所有人马上给我闭嘴!”她说。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从后面传来几下吸鼻子和轻轻的呜呜声。

“我们只有认命了,女主人。”摆弄头盔的小人说,他恐惧得都缩了起来。

“不过不是在这儿!”蒂凡尼厉声说,她气得都发抖了,她把“认命”听成了“乳品间”。“这里是乳品间!我必须让它保持干净!”

“嗯……‘认命’的意思是‘面对你的命运’。”癞蛤蟆说。

“猜想一下,假如女王来了,那就意味着我们的凯尔达很快就会虚弱下去。”摆弄头盔的小人说,“那就没有人照顾我们了。”

照顾我们,蒂凡尼想。几百个厉害的小人,每一个都能赢得“最可怕的撞破鼻子”的比赛,他们居然需要别人来照顾?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妈妈正在屋子里哭。”她说,“并且……”我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她在心里补充说。我对这类事情不在行,我从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接着她大声说,“并且她想让我弟弟回来。呃,非常想。”她补充了一句她讨厌说的话,“他是她最喜爱的孩子。”

她用手指着摆弄头盔的小人,他已经退到了后面。

“首先,”她说,“我不能总是把你看作是一个摆弄头盔的人,怎么称呼你?”

噼啪菲戈人的人群里响起了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接着蒂凡尼就听到其中的一个小人咕哝着:“是啊,她是个巫婆,果然如此。这正是巫婆问的问题!”

摆弄头盔的小人扫了他们一眼,像是在寻求帮助似的。

“我们不能把我们的名字说出来。”他含混不清地说。不过一个待在后面安全地方的菲戈人说,“你不能拒绝巫婆!”

摆弄头盔的小人抬起头来,显得非常担忧。

“我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女主人。”他说,“我的名字叫……”他欲言又止,“罗伯·无名氏·菲戈,女主人。不过我求你不要再用它来叫我了!”

癞蛤蟆已经准备好了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认为名字里面有魔力。”它咕哝着说,“他们不肯把名字告诉别人,是怕万一别人把它写下来。”

“对,写在复——杂——的文件上面。”一个菲戈人说。

“有这种人和这种事情。”另一个菲戈人说。

“或者写在‘通缉’布告上!”又一个菲戈人说。

“是啊,还有写在‘书面证词’上。”又一个菲戈人说。

“甚至写在‘扣押财物的文书’上!”一想到要写在这些东西上面,菲戈人一个个都惊慌地看着四周。

“他们认为写出来的字力量更强大。”癞蛤蟆小声地说,“他们认为所有的文字都具有魔力。文字折磨着他们。看到他的剑了吗?律师出现的时候,它们就会发出蓝色的光。”

“好吧。”蒂凡尼说,“我们总算有了一些进展。我保证不把你们的名字写下来。现在就把这个带走温特沃斯的女王的事情告诉我吧。什么女王?”

“不能大声说,女主人。”罗伯·无名氏说,“不管在哪儿说她的名字,她听到了都会来的。”

“实际上,这些是真的。”癞蛤蟆说,“连你也不想遇到她。”

“她坏吗?”

“很坏。所以叫她女王。”

“是的,就是这个女王。”罗伯·无名氏说。他用明亮和担忧的眼睛看着蒂凡尼:“你的主餐肯女王吗?你是阿奇奶奶的宝宝,这些山丘不是在她的骨头里吗?你的主餐肯办法吗?她没有教给你那些办法吗?你不是个巫婆吗?怎么会是这样呢?你猛击了绿牙詹妮,你还狠狠地盯着无头骑马人没有眼睛的眼睛,你的晚餐【14】肯吗?”

蒂凡尼对他露出了冷冷的微笑,然后小声地问癞蛤蟆,“谁是肯?他的主餐是什么东西?还有什么是阿奇奶奶的宝宝?”

“根据我的理解。”癞蛤蟆说,“他们感到很惊讶,因为你对女王一无所知,还有……嗯,你作为阿奇奶奶的孩子,勇敢地顶住了那些怪物,居然不知道魔法。‘肯’的意思就是‘知道’。”

“这个人的主餐呢?”

“现在别去管他的晚餐【15】了。”癞蛤蟆说,“他们还以为阿奇奶奶把她的魔法都告诉过你了呢。把我举到你的耳边,好不好?”蒂凡尼照做了,癞蛤蟆小声说,“最好别让他们失望,怎么样?”

她咽了一口气。“可是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点儿魔法——”她刚开口说。可她没有说下去。尽管阿奇奶奶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任何魔法的事情,可是事实上,她每天都在向人们展示魔法。

……有一次,男爵的冠军猎犬因为杀死了羊而被抓住了。它到底是一条猎犬,它跑到了丘陵地上,因为羊在跑,它就去追……

男爵知道对咬死羊的狗的惩罚。白垩地是有法律的,因为太久了,没人记得是谁制定了这些法律,不过人人都知道有这样一条法律:咬死羊的狗要被杀掉。

可是这条狗价值五百金币,于是——据说——男爵派他的仆人到位于丘陵地山上的奶奶的轮式小屋里。她就坐在台阶上,抽着烟斗,注视着羊群。

这个男人骑在马上,不愿费心下马。如果你想让阿奇奶奶做你的朋友,这样做不是一件好事。装有蹄铁的马蹄践踏着草皮。她不喜欢这样。

他说:“男爵命令你想办法救他的狗,阿奇夫人。作为回报,他会给你一百个银币。”

奶奶对着地平线微笑着,吧嗒吧嗒地抽了一会儿烟斗,然后回答说:“一个拿起武器反抗君主的人,这种人要被吊死。一个快要饿死的人偷了他主人的羊,这种人要被吊死。一条狗杀死了羊,这种狗要被处死。这是这一带山丘的法律,我们从骨子里属于这一带山丘。男爵又怎么样,法律能因为他而遭到破坏吗?”

她继续注视着羊群。

“男爵拥有这一片地区。”仆人说,“这是他的法律。”

阿奇奶奶看着他的目光,让那个男人的头发变白了。反正,传说是这样的。不过所有关于阿奇奶奶的故事,都带点童话色彩。

“假如是这样,像你说的那样,他的法律就让他来破坏,看看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吧。”她说。

几个小时之后,男爵派他的管家来了,他是个重要得多的人物,而且早就知道了阿奇奶奶。他说:“阿奇太太,男爵要求你利用你的影响,去救他的狗。他很乐意给你五十个金币,请你去帮助解决这个困难的局面。我保证会让你看到,这对涉及的每个人都有好处。”

奶奶抽着烟斗,眼睛盯着新生的羊羔说:“你在替你的主人讲话,你的主人在替他的狗讲话。那么谁为这一带山丘讲话?男爵所在的这个地方,法律就要因为他而遭到破坏吗?”

据说,男爵听到这些话以后,变得非常沉默。尽管他很自负,常常不讲理,而且过于傲慢,但他不蠢。傍晚时分,他走到了奶奶的小屋前,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阿奇奶奶问:“有什么事吗,大人?”

“阿奇奶奶,我请求你救我的狗一命。”男爵说。

“你带银子了吗?你带金子了吗?”阿奇奶奶说。

“没有银子,也没有金子。”男爵说。

“很好,被银子和金子破坏的法律是没有价值的法律。然后呢,大人?”

“我恳求你,阿奇奶奶。”

“你想下令破坏法律吗?”

“正是这样,阿奇奶奶。”

据说,阿奇奶奶凝视了一会儿落日,然后说:“那么在明天的黎明时分,到下面的那座旧石头小仓房去,我们来看看一条老狗能不能学会新把戏,会有结果的。晚安。”

第二天一早,大多数的村民都聚集在旧石头仓房周围。阿奇奶奶驾着一辆小马车赶到了。车里装着一头母羊和它新生的小羊羔。她把它们放进了仓房里。

几个带着狗的男人出现了。狗表现得十分暴躁,显得紧张不安,这条被链条拴在棚子里度过了一夜的狗,总是想去咬用两根皮带牵着它的人。它怒气冲冲,长着尖利的牙齿。

男爵和管家骑马出现了。阿奇奶奶对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仓房的门。

“你准备把狗放进有羊的仓房吗,阿奇太太?”管家问,“你想让它被羊羔噎死吗?”

这并没有引来多少笑声。说实在的,没人喜欢这个管家。

“我们会看到的。”阿奇奶奶说。男人们把狗拽到门口,然后把它推进仓房,飞快地关上了门。人们朝着一个个小窗户冲过去。

里面传来了小羊羔咩咩的叫声,狗的咆哮声,接着是羊羔妈妈的叫声。不过这可不是一只羊平常的叫声,它的叫声很尖厉。

有什么东西砸到了门上,门在铰链上反弹了一下,狗在里面嗥叫起来。

阿奇奶奶把蒂凡尼抱起来,把她举到了一扇窗前。

那条颤抖的狗竭力要站起来,可是它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那只母羊就再次向它冲去,被激怒的七十磅的羊,就像一个攻城槌,猛烈地向它撞过去。

阿奇奶奶把蒂凡尼放下来,点燃了烟斗。她平静地抽着烟斗,房子就在她的身后摇晃着,狗发出一阵阵的嗥叫和呜咽声。

几分钟后,她对那些男人点了点头。他们打开了门。

那条狗用三条腿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可它还没走几步,母羊就冲出来,朝它狠狠地撞过去,把它撞翻在地上。

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或许它已经知道,要是它再想站起来会发生什么情况。

阿奇奶奶对那些男人点点头,他们拽住那只羊,把它拖回到仓房里。

男爵一直看着,嘴巴都没有合上过。

“它去年还杀死了一头野猪!”他说,“你对它做了什么?”

“它会好起来的。”阿奇奶奶说,她有意不去理会男爵的问题。“受伤的是它的自尊心。不过它不许再去看羊了,你可以用我的拇指做保证。”她舔了舔右手的拇指,然后把它伸出去。

男爵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也舔了一下他的拇指,然后把它贴在她的拇指上。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白垩地,拇指协议是不能被破坏的。

“因为你的请求,法律立刻遭到了破坏。”阿奇奶奶说,“你能记住这件事吗,你就是参加了审判的人?你能记住今天吗?你是有约定的。”

男爵对她点了点头。

“行了。”阿奇奶奶说,他们的拇指分开了。

第二天,男爵专门给阿奇奶奶送来了黄金,可黄金只不过是一盎司快乐水手牌烟草上面的金色箔纸,阿奇奶奶从来只抽这种廉价和劣质的烟草。如果小贩来晚了,她的烟草抽光了,她的情绪就会不好。你用世界上所有的黄金都无法贿赂阿奇奶奶,但你肯定能用一盎司的快乐水手牌烟草来吸引她的注意。

从那以后,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地租到得晚了,管家也不是那么不客气了,男爵对人也稍微有礼貌了一点。蒂凡尼爸爸有天晚上喝了两杯啤酒之后说,男爵已经见识过了羊直立起来的样子,总有一天情况会改变的。她妈妈对他发出了不满的嘘声,叫他不要说这种话,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谁会听到。

有一天,蒂凡尼听到他悄悄地对她妈妈说:“那是过去牧羊人的计谋,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一只老母羊为了它的羊羔,会像一头狮子那样战斗,我们全都知道。”

这就是这件事起作用的方式,根本没有魔法,却很神奇。而且这样的奇迹再也没有停止过,这是因为你发现了它是如何起作用的……

噼啪菲戈人小心翼翼地望着蒂凡尼,时不时用渴望的眼神瞥一眼“羊专用搽剂”的瓶子。

我至今也没有找到女巫学校,她想。我连一个咒语都不懂,甚至没有一顶尖头帽,我只有制作奶酪的才能。当事情出错的时候,我都不能应付身边的恐慌。噢,不过我有一只癞蛤蟆。

这些小人说的话,我连一半也听不懂。不过他们倒是知道带走我弟弟的人。

不知道什么缘故,我不认为男爵有什么头绪来处理这件事。我也没有,不过我认为,我可能是在更切合实际的办法方面没有头绪。

“我……记得阿奇奶奶好多的事情。”她说,“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是凯尔达派我们来的。”罗伯·无名氏说,“她察觉到了女王的到来。她知道这儿要有麻烦了。她对我们说,情况要恶化了,要找一个新的巫婆,这个人是阿奇奶奶的近亲。她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蒂凡尼看着几百张期待的脸。有些菲戈人的头发里插着羽毛,有些戴着鼹鼠牙齿的项链。对这个半张脸都染成了深蓝色,剑和身体一样长的人,你无法对他说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女巫。你不能让他们失望。

“你们愿不愿意帮助我把我弟弟夺回来?”她问。菲戈人的表情没有变。她又试了一次:“你们能帮助我把我弟弟从女王那里偷回来吗?”

几百张难看的小脸上顿时大放光彩。

“哎呀,现在你也用我们的语言讲话了。”罗伯·无名氏说。

“不……不完全是。”蒂凡尼说,“你们大家能不能等一下?我要去装几样东西。”她说,她尽量让别人听上去像是她知道该怎么做似的。她把软木塞塞回到“羊专用搽剂”的瓶子里。噼啪菲戈人都叹了口气。

她冲进厨房,找到一个大口袋,从药箱里拿了一些绷带和油膏放进口袋里,又放进去一瓶“羊专用搽剂”,因为她爸爸说过,这样东西对他总是有好处,她想了一下,又加上了《羊类疾病》这本书,还拿上了平底锅。这两样东西也许能派上用场。

等她走回到乳品间的时候,小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知道她应该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她父母。不过这不会有用。这肯定是“讲假话”。反正,幸运的话,在别人想起她之前,她应该能把温特沃斯找回来,不过,万一……

她有在乳品间里记日记的习惯。奶酪需要做记录,她总是把黄油的用量和用掉多少牛奶详细地记录下来。

她把日记本翻到新的一页,拿起铅笔,把舌头伸到了嘴角的外面,开始写起来。

噼啪菲戈人又渐渐地冒了出来。他们并没有发出明显的从东西后面走出来的脚步声,肯定也不是像变魔术一样,冷不丁地就出现了。他们是以某种方式出现的,他们的脸神秘地显露出来。假如你使劲地看,并且想看到他们,他们似乎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们心怀敬畏地看着移动的铅笔,她能听到他们嗡嗡的说话声。

“快看那个在写字的棍子,来来回回地摆动着。那是巫婆干的事儿。”

“哎呀,她懂得写字,果然如此。”

“不过你不会把我们的名字写下来吧,嗯,女主人?”

“是啊,假如它们被写成书面的证据,一个人就可能会被投进监狱里去。”

蒂凡尼不再写下去了,她读着那张条子。

亲爱的妈妈和爸爸:

我已经去找温特沃斯了。我绝对大概相当安全,因为我和一些认识奶奶的熟悉的朋友一起去的,另外,假如我明早还没有回来,三号架子上的奶酪明天需要翻一下。

爱你们的,蒂凡尼

蒂凡尼抬头看着罗伯,他已经爬到了桌腿上,目光专注地看着铅笔,生怕它会写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一开始的时候,你们就应该过来问问我的。”她说。

“我们不知道,我们要找的就是你,女主人。有很多大块头女人在农舍附近走来走去。直到你抓住了傻伍莱,我们才知道原来是你。”

应该不是这么一回事儿,蒂凡尼想。

“是吗,可是也不需要因此去偷羊和偷鸡蛋呐。”她严厉地说。

“可是它们又没有被钉在那里啊,女主人。”罗伯·无名氏说,好像这是个借口似的。

“你没有办法把鸡蛋钉住的!”蒂凡尼厉声说。

“哎呀,没错,你应该知道对付这种事情的聪明办法,女主人。”罗伯·无名氏说,“我看到你把东西写好了,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出发吧。你有扫柄吗?”

“扫帚。”癞蛤蟆咕哝着说。

“唔,没有。从魔法方面来说,重要的是,”她骄傲地补充说,“知道什么时候不需要使用它。”

“有道理。”罗伯说,他从桌腿上滑了下去。“到这儿来,傻伍莱。”一个长得非常像那天早晨的偷蛋贼的菲戈人走过来,站在罗伯的身边,他们两个人都微微地弯下了腰。“你愿意的话就走到我们身上来吧,女主人。”罗伯说。

蒂凡尼还没来得及张嘴,癞蛤蟆就斜着嘴说——作为一个癞蛤蟆,这说明他是相当能说会道的:“一个菲戈人能抬起一个成年男人。你试过就知道了,你是不可能把他踩扁的。”

“我不想试!”

蒂凡尼非常谨慎地抬起一只大靴子。傻伍莱跑到了靴子的下面,她感觉到靴子在被往上推。她觉得像踩在了一块砖上。

“现在把另一只靴子伸出来。”罗伯·无名氏说。

“我会摔倒的!”

“不会,我们对这个很在行的……”

就这样,蒂凡尼站在了两个小精怪的身上。她感觉到他们在她的脚下来回地移动着,保持她的平衡。不过,她感到相当安全。这就如同穿上了厚底鞋。

“让我们出发吧。”罗伯·无名氏在她脚下说,“不用担心你的猫咪会去乱抓小鸟。我们会留下一部分弟兄,照看这些事情的!”

鼠袋悄悄地顺着一根树枝爬了过去。它不是一只有本事改变思维方式的猫。不过它倒是有本事找到鸟巢。它能从花园的另一头听到小鸟啾啾的叫声,它甚至在树底下就能看见鸟巢里的三个黄色小鸟嘴。现在它向前推进,嘴里淌着口水。就要到了……

三个噼啪菲戈人摘掉草做的鸟嘴,高兴地冲它龇牙咧嘴地笑着。

“你好,猫咪先生。”其中一个说,“你还没有吸取教训,是不是?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