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希望此时有个人出现能够打破旖旎的气氛,他、他还没准备好呢。
苏柳荷哒哒哒跑下来,又说:“那玉米鸳鸯鱿也要啊。”
顾孝文站起来说:“也不知道是坛坛想吃还是当妈的想吃。”
他低头看了一眼伍小塘,她耳朵红透了,头也不抬。
顾孝文赶紧走到门口跟苏柳荷喊了声:“空调温度太高了,你降降温度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屋里是暖气房呢。”
“走你的吧。”苏柳荷把顾孝文支走,欠儿吧唧地坐到伍小塘跟前说:“振作起来啊,姐妹!”
伍小塘捂着胸口,感激地说:“我差点上不来气,以前我没这样的感觉啊。”
苏柳荷无奈地说:“我看你要昏过去了,真是要被你俩急死了。俩人凑在一起都要五十岁了,怎么抱一抱就能羞成那样?要知道我跟顾毅刃还没在一起——”
她话截然而止,打了下自己的嘴。
她跟顾毅刃那是不走寻常路,先孕后婚才拿证。伍小塘能这样吗?不行,她第一个不同意!
“‘还没在一起’然后呢?”伍小塘也想跟前辈取取经,疑惑地问:“你说呀。”
苏柳荷讪讪地用手扇了扇脸,觉得自己脸也热了:“反正我觉得你俩相互都有意思。”
伍小塘双手蒙住脸说:“你别说了,我受不了。”
苏柳荷唇角抽动:“这你就受不了了?那以后你们俩真在一起酿酿酱酱——”
伍小塘转而捂住苏柳荷的嘴,恼羞成怒地说:“当了嫂子就浑不吝了!”
苏柳荷抓着她的手,哈哈笑着说:“当年香菜妈的乐趣,我算是找到了。”
那些嫂子们、婶子们没事就打趣儿未婚小姑娘,果然有意思呀!
到了红旗一小放学时间,苏柳荷也不跟他们磨叽了,准备坐电梯去接坛坛。
伍爷爷最近有老朋友们来,他每天带着他们游山玩水,乐不思蜀。苏柳荷就把接孩子放学的工作揽了过来,每天提前一个小时下班。顾孝文还有伍小塘也跟着一起早退了。
一小门前停着的汽车不多,这年头还没到家家户户都是汽车的年代。许多自行车在后面按了个座,小学生们就在后面坐着上下学。
一小都是附近的学生,有的大一点的孩子坐公交车两三站也就到家了。
今天是坛坛期末考试,跟她妈妈一样,醉生梦死的复习一番,说什么也不能再当最后一名。
目前主课只有语文和数学,她考完数学出来,低头掰着手指头算着,出校门跟值班同学强颜欢笑,见到苏柳荷在车边等着她,唇角耷拉着眼瞅着就要哭出来。
苏柳荷还没走过去安慰坛坛,顾孝文一阵风似得过去抱起坛坛颠了颠说:“哎哟大侄女,谁给你委屈啦?”
坛坛抱着大伯的脖子,小声说:“老师让家长过去谈话,有小同学看到家里的车了。”
要说坛坛是班上数一数二的“富二代”,不光家里有小汽车,小汽车还是豪华型,只要出现就能引起许多学生和老师们的注意。
知道坛坛要请家长,没等坛坛自己跟老师说家里人来了,有的伶牙俐齿的孩子们见到坛坛家的车,蜂拥着跑到老师面前告诉了。
想溜没溜成功,坛坛格外沮丧。
顾孝文看到款款走来的班主任梅娟,赶紧放下坛坛让她去找妈妈,自己独自上前面对一切。
坛坛跑到车里,拉着苏柳荷说:“妈妈妈妈,你别去!”
苏柳荷也不打算去,钻到车里阿弥陀佛。说来好笑,她是真的不敢跟老师打交道。
她跟伍小塘说:“这位梅老师年纪轻轻是学校的优秀教师,这次要抓成绩,坛坛被她盯了一学期,见了她比小鸡见了老鹰还害怕。”
说完没听到伍小塘有反应,苏柳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顾毅刃正好接过梅娟递给他的一张纸条。
苏柳荷:“…”不会吧。
伍小塘闷声说:“怎么不会,笑得大板牙都要出来了。”
梅娟是本科师范生,浑身散发着年轻女人的自信。穿着打扮也是知性气质那款的,伍小塘看看她,再看看自己,不由得惭愧。
坛坛也开启小雷达,盯着梅老师和顾孝文说:“妈妈妈妈要是他们俩真处对象啦,是不是我就不用写家庭作业啦?”
苏柳荷说:“她会到咱们家盯你,让大伯不跟你玩、让太爷爷不跟你钓鱼、让爸爸不跟你练武功。”
坛坛哇一声要哭了,抓着伍小塘的手说:“姨姨,你要加油呀!把你的心尖尖提起来给他看,让他看!”
苏柳荷抱着坛坛捂着她的小嘴说:“别哭,你爱吃的菜我给你装回来了,回家热了就能吃。”
坛坛顿时收敛住情绪,抱着苏柳荷的脖子说:“谢谢妈妈,你知道的,我是最爱你的,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苏柳荷忍不住笑着跟伍小塘说:“你跟他啊,就差我闺女这张小嘴。”
伍小塘见顾孝文走过来,不想跟苏柳荷谈论这件事。她只觉得心里酸涩。
要说顾孝文穿着银灰色西装,走到哪里都是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而且风趣又体贴,的确很容易招女同志们的喜欢。
顾孝文进来第一件事就是跟苏柳荷诉苦:“你为你们两口子付出太多了。晚上必须给我偷块老爷子的茶饼出来!”
“行。”苏柳荷答应的很快。
伍小塘却见顾孝文没有把梅老师给的纸条拿给苏柳荷,一路上沉默不语。
苏柳荷感受到她消沉的情绪,打算让她自己消化。毕竟感情上的事情外人帮不了太多。
回到家,伍小塘独自回到房间里休息。
苏柳荷开始跟坛坛研究这次期末考试的分数,能不能在全班五十二名同学的基础上,超越一名,拿到第五十一名的好成绩。
坛坛嚼着山楂条,嚼得苏柳荷的心都要酸了。
她这么漂亮可爱的闺女,怎么、怎么就不随他们俩一点智商呢?点数全点外观了?
吃过晚饭,顾毅刃回来的比平时晚了点。
他刚回来,坛坛跟小炮弹一样撞进他怀里:“爸爸爸爸打!”
苏柳荷唇角抽动,这是又要跟她爸爸练散打啊。
顾毅刃看向苏柳荷,苏柳荷摆摆手,顾毅刃从善如流地换上衣服带着坛坛去庭院空地里练去了。
苏柳荷难得清闲,听到伍小塘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厨房把饭菜给她热了热,方便伍小塘觅食。
她打量着伍小塘的脸,还以为她自己躲在房间里哭了。结果看到她斗志昂扬的表情。
“刚才不是还沮丧呢?这么快把自己哄好了?”
苏柳荷已经确定伍小塘喜欢着顾孝文,见顾孝文在客厅打电话,俩人躲在厨房里窃窃私语:“打算怎么办?”
伍小塘握了握拳头:“打算发起进攻。”
“噢!”苏柳荷给她鼓掌:“你这是要主动表白吗?”
结果伍小塘却摇摇头:“我得想办法让他主动。”
“为什么?”
“电视里不就是太主动的女人没有好下场!”
苏柳荷失笑着说:“我觉得他对你不是没意思。”
伍小塘说:“他见谁都是三分笑意四分体贴的,他要是能主动我心里能好受点。”
苏柳荷想了想,明白伍小塘应该是希望能有种“被肯定选择”的安全感。于是凑过去说:“有需要帮忙的吗?”
伍小塘其实是想让苏柳荷帮忙,可看着她八卦兮兮的模样,忍不住拍了她胳膊一下:“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苏柳荷怎么会笑话呢:“嗯!”
伍小塘什么心性的人,她非常了解。在苏柳荷看来,伍小塘和顾孝文俩人其实有不少话题和亲近感,也许是天生的姻缘。
不过苏柳荷还记得顾孝文说的那句“我还没准备好”,她也觉得让女孩子太主动不好,非常赞同伍小塘的计划。
俩人在厨房说完私房话,苏柳荷端着橙汁到客厅里坐着看电视。
顾孝文忙完也过来歇着,他往厨房那边看了眼,苏柳荷心领神会地说:“她散步去了。”
顾孝文从兜里翻出一张写着下学期班费收取通知的纸条,递给苏柳荷说:“差点忘记给你,梅老师说下学期要交两元钱班会,别忘记了。”
苏柳荷眯着眼看着他:“在车里不给我,是真忘了的缘故?”
顾孝文当然不是忘记了,坛坛的事就是他的事,他怎么会忘记。
他当然是灵光一闪想要随水推舟,试一试伍小塘对他的感情。要是她能眼睁睁看着女同志给他示好…那是不是证明伍小塘其实只是把他当哥哥来看待,对他的亲近和关心也是因为“哥哥”。
但他不承认,知道苏柳荷关心伍小塘腆着脸说:“我每天事情那么多,忘个一两件小事理所当然嘛。”
苏柳荷冷飕飕地笑了起来,笑得顾孝文心里发毛:“你笑什么?被你女儿优秀的学习成绩感动啦?”
苏柳荷摇摇头说:“我不记得笑什么了。”
顾孝文:“…你这病得治啊。”
苏柳荷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你的病治了再说。”
顾孝文:“啊?”
第56章治病良药陈醋一碗
学期末最后一天,坛坛跟妈妈一起拿成绩单。
伍小塘跟着一起到了一小里,等着苏柳荷娘俩下来。巧得是,班主任梅娟正好也下班了。
她客气地跟伍小塘点点头,知道伍小塘是坛坛的家人,路过时满面春风的微笑,看的路过的人心情美好许多。
伍小塘忍不住转头看过去,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年轻小哥儿,把头盔递给梅娟。梅娟接过头盔,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一起坐着摩托车走了。
苏柳荷牵着坛坛出来,也看到这一幕。她跟伍小塘挤挤眼睛,三个人上了车赶到公司里。
商业大楼下方的步行街上,正在展开热热闹闹的夏季啤酒节。许多国内出名的精粮啤酒和国外的黑啤、黄啤都出现在顾客面前。
只要凭借消费票或者是一元钱购买门票,就可以进去品尝知名啤酒品牌。
苏柳荷剑出奇招,还花大价钱邀请港市的明星助阵。这下不需要她宣传,明星们自带的星光效应,引来无数媒体蜂拥报道。
苏柳荷趁机拿下“夏荷啤酒美食节”的商标,打算每年都要办上一场,让她的啤酒街成为真正的节日,给商业街暑期抢流量。
不喝啤酒的儿童老人,还有各种地区美食品尝,价格低廉、风味独特,都是她结合当地特色亲自选出来的品类。
顾客们满心欢喜的逛吃逛吃,人流量空前绝后。
苏柳荷带着坛坛从人群里挤到自家商业楼下的咖啡厅,被服务员领到定好的雅致座位上。
“姨姨呢?”坛坛抱着菜单,往窗户外看。可窗户外面人挤人,她根本找不到伍小塘。
苏柳荷说:“她去换衣服,待会就来啦。”
“哇——”坛坛面对着门口,见到一位运动系帅哥进来,阳光清朗,让她忍不住哇出声。
苏柳荷笑着说:“小色女,不许早恋。这是要介绍给你姨姨的。”
坛坛嘟着小嘴说:“好吧,这个对我来说还不是最好的。我还是先吃草莓小蛋糕。”
苏柳荷不想让坛坛早恋,听到这话忍俊不禁地说:“对,你值得最好的。”
“那必须的呀。”坛坛小嘴抹了蜜:“谁让坛坛有最好的妈妈和爸爸,坛坛眼光可高了呢。”
老母亲心中感动,眼光高好,不会被一块巧克力骗走。
苏柳荷跟对方指了个方向,对方坐下以后,兴致勃勃地往门口盯着。
顾孝文过来时,看到她们娘俩正在一人一口吃着草莓小蛋糕。苏柳荷面前是奶油榛子拿铁,坛坛是荔枝味的珍珍。
她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大伯坐。”
顾孝文进门第一眼被大厅中间的帅气小伙吸引,压低声音说:“会不会是哪个公司签的小明星啊?没见他表演节目啊。”
苏柳荷不告诉他那位小伙子是孙乔治从港市请来的模特,把菜单给顾孝文说:“铁观音还是再看看?”
顾孝文收回目光说:“铁观音吧。我都要忙死了,等会还要看看外面消防怎么样,别让人抓到小尾巴了。”
苏柳荷笑了笑说:“你先休息,待会我没事跟坛坛一起帮你检查。”
顾孝文诧异地说:“大热天,你舍得出汗我可舍不得小命。要是让我老弟知道了,他能削了我。咱们咖啡厅有空调多好啊,你看看全都是商务人士,花小钱大大提升了整条街的档次。诶,对了,我大侄女期末考试怎么样?”
坛坛拿小叉子要戳他,顾孝文笑着挡住了:“看来还是第一名啊。”
坛坛哼一声说:“进步啦,成了全班四十九名,进步了好几名呢。老师还说我是班上的进步之星,奖励我一个田字格呢。”
坛坛翻着小书包,拿出田字格指给顾孝文看:“上面的‘奖’看到了嘛?”
“诶哟,这可不容易呀。我们坛坛明天去不去解放公园?我带你玩蹦蹦床去?”
“好呀好呀。”
见他们爷俩说来说去说不到正点子上,苏柳荷搅着咖啡淡淡地说:“要说梅老师真是称职,知道坛坛因为方言问题被扣分,特意让普通话好的小朋友跟坛坛同桌。今天出来的时候,梅老师还问怎么不是你去接的坛坛。”
坛坛戳着蛋糕的小手一顿,抿着小嘴偷着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戳蛋糕吃。
顾孝文也是怔了下,嘀咕着说:“她真这么问的?”
苏柳荷似笑非笑地说:“你想她这样问呀?”
顾孝文“嗐”一声,提起茶壶说:“闹半天你套我话呢。”
苏柳荷说:“我能套你什么话?”
顾孝文说:“是不是小塘托你问我跟梅老师的事?”
苏柳荷佯装意外地说:“这你可想多了。”
顾孝文本想顺水推舟否认,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此刻,旁边窗户被人敲了敲,顾孝文正要瞪眼睛过去,一眼惊艳地看向精心打扮过的伍小塘。
“今天什么日子?”他趁伍小塘还没进来,小声说:“她从前可没这么上心打扮过。”
苏柳荷没回答他,只是笑。
顾孝文燃起一股期待感,咽了咽吐沫说:“小塘,你今天可真漂亮。”
伍小塘笑着说:“那当然,今天有约会嘛。”
顾孝文点头:“原来是有约会。什么?约会?!”
伍小塘不跟他解释,走到大厅中间那位帅气小伙子面前,两人像是很熟悉一样,一下子聊的火热。
顾孝文当即站起来,想要冲过去。
苏柳荷拦着他说:“你要干什么?”
顾孝文眼睛里出现几道血丝,他指着那边说:“他们在干什么?”
没等苏柳荷说,坛坛先叭叭说:“小塘姐姐说啦,她在约会呀。”
顾孝文顿时脱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当下就白了。
苏柳荷哼了一声,想着顾孝文还想让梅老师来气伍小塘,也该罚罚他。可见他这副样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顾孝文从伍小塘过去开始,不停地喝茶,茶壶里的茶喝完,把坛坛的珍珍也喝了。后来又叫来服务员喝白开水,硬生生灌下去两壶冰水。冰水喝的透心凉,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凉了。
伍小塘跟对面的小伙子硬是聊了一个多小时,小伙子结账后,俩人一起往外面走。
顾孝文见伍小塘要跟着离开,忽然听到面前的苏柳荷低声说了句:“还愣着干什么,再不抓住机会,人就真跑了。”
顾孝文起身就往外面跑。
伍小塘心急如焚,她跟小伙子把戏都演完了,没见顾孝文有别的反应,该不会是真不喜欢她吧?
在她忐忑中,咖啡厅里的顾孝文跑了出来,拦在他们面前:“不许走!”
伍小塘内心抱有期待地说:“你叫我做什么?”
顾孝文站在他们面前,看着阳光帅气的小伙子,还有在他边上笑吟吟的伍小塘,张了张嘴:“你、你…”
伍小塘往前一步急切地说:“你说呀!”
顾孝文跺了下脚说:“你包忘拿了!给你!”
他话音落下,小伙子捧腹大笑。伍小塘气红了脸,推开他就往咖啡厅里走。
顾孝文先是莫名其妙,小伙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顾孝文嫌弃地甩掉对方的手说:“你跟谁俩呢?”
小伙子摇摇头说:“哎,可惜一份苦心啊。”
顾孝文心里咯噔一下,往咖啡厅里看去,伍小塘坐在苏柳荷身边,双手撑在桌面上气鼓鼓。
而小伙子已经骑上自行车,看了眼手表说:“哥们,你这样不行啊。追女孩追女孩,你不追还指望谁帮你追啊?”
顾孝文心里有了一种预想,他抓住对方的车龙头说:“是不是她故意让你来气我的?”
小伙子说:“这话你去问她岂不是更好?麻烦让一下,我拍照的时间要到了。”
顾孝文目送小伙子离开,讪讪地进到咖啡厅里。
苏柳荷对他翻了个白眼,坛坛小嘴不留情地说:“完蛋玩意。”
顾孝文情绪翻天覆地地转变着,他挨着伍小塘坐下,打量着她的脸色:“故意的?”
伍小塘气恼地说:“对,你是故意给我难堪的。”
顾孝文说:“但我不是故意要给你包的,我、我找你是因为别的事情。”
苏柳荷见这件事似乎不是白干,顾孝文跟伍小塘还有迂回的余地,于是牵着坛坛的小手说:“咱们别碍眼啦,走吧。”
坛坛老成地说:“大伯,记得明天去解放公园呀。”
顾孝文摆摆手,眼珠子却盯着伍小塘不放。
见到她们离开,伸手摸了摸伍小塘的手背,被她一把打开:“包给我,我要走了。”
顾孝文堵在走道的位置上,嬉皮笑脸地说:“你往哪里去啊?”
伍小塘也不知道去哪儿,于是不做声。
见她不做声,顾孝文低声说:“难道是要往我心里来?”
伍小塘:“……”
怎么办,感觉被腻到了。
***
“妈妈妈妈,姨姨和大伯要是在一起了,我可以不写暑假作业了吗?”坛坛拉着苏柳荷的手晃了晃,坦然说出心中期望。
然而苏柳荷是个诚实的好妈妈,笑盈盈地说:“宝贝,你看到远处的天了吗?”
坛坛小手挡在眼睛前面看过去说:“妈妈妈妈,我看到天啦。”
苏柳荷冷酷无情地说:“那个天塌下来,你就可以不写作业啦。”
坛坛僵在人潮中,感觉妈妈在诓她。
娘俩在商业街上溜达了一会儿,苏柳荷还真把消防设备检查一遍。
酷暑中,苏柳荷担心坛坛中暑,可坛坛见到几个物业的姐姐,跑过去挤着人堆里跟她们玩去了,打死也不回办公室写作业。
苏柳荷跟员工交代了几句,然后回到办公室等坛坛。
到了办公室,听到秘书说:“刚才有个海外电话打进来找顾总。我说顾总不在,对方说了句洋文,然后挂了电话。”
“会不会打错了?”
书说:“应该不会。”她犹豫着说:“不过咱们公司偶尔会有骗子打电话进来。”
“既然不说那就不着急,回头我转告给他。”
苏柳荷知道顾孝文不会有海外的朋友,他的圈子都在国内。以后会不会发展在海外,那是以后的事。
她在空调房里待着很舒坦,把最近的流行杂志研究了一番。
直到坛坛尽兴地玩回来,也不见顾孝文和伍小塘的影子。
秘书过会儿又送来一本顾孝文最近登的港市财经杂志,这次也是封面人物。
苏柳荷看他在封面上人模狗样的,与记者采访中也是夸夸其谈,谁能知道在感情上顾孝文是个胆小鬼呢。
苏柳荷带着坛坛回到家,暑假对于坛坛来说就是个放风的好时节。
她不怕热,一三五去少年宫跟大哥哥大姐姐们学唱歌和跳舞,二四六跟爸爸练散打。晚上和太爷爷练习书法,周末还会跟顾孝文一起到解放公园疯玩。
只要不让她学习语文和数学,那是做什么都行。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嘚瑟。
一周过后,啤酒节在京市里还有热闹后的余韵。夏天商业街上游人如织,不少年轻时尚的弄潮儿站在大大的橱窗前欣赏超一线水准的服装展品。
苏柳荷把后世商业街区现代化管理提前四十年实现,虽然有些地方还不能完全落实,但俨然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潮人膜拜圣地。
过来京市旅游的人,除了升国旗和爬长城,也会到这里拍照留念。
苏柳荷站在落地窗钱,居高临下看着街面上行走的人。
秘书站在办公室里一筹莫展。伍小塘急得在办公室里团团转,又不敢大声走路,担心把顾孝文引上来。
“怪不得他父母对他那样。”苏柳荷沉默半晌,让秘书先离开。
伍小塘站起来说:“我下去告诉他,见或者不见让他自己决定。”
苏柳荷也是这样想的,走到门口跟伍小塘说:“你注意点他的情绪,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敏感的。”
伍小塘点了点头,从旋转楼梯走了下去。
苏柳荷打电话给秘书,让她准备一间小会议室,备好茶点。
她来到十楼,等了十来分钟,看到顾孝文从办公室出来。表情不咸不淡,似乎国外找来的真正的父母过来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弟妹,你跟我一起,我怕他们蒙我。”顾孝文说完走向电梯,电梯门一打开,他和苏柳荷齐齐傻眼。
晚一步从办公室出来的伍小塘,见他们堵在电梯门口,嘀咕着说:“赶紧进去呀。”
结果她绕过他们,看到面前斯文气十足的中年男子,仿佛看到二十年后的顾孝文站在眼前。先不说骗不骗了,这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男子后面站着一位知性的非常有母性光辉的中年女人。样貌虽然与佟虹雁不能相提并论,但她见到顾孝文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用夹杂着英语的中文跟男子说:“上帝啊,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几个人一起进到小会议里,在两位长辈的语无伦次中,苏柳荷听明白前因后果。
原来顾孝文以为的那对亲生父母,其实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他死去的“妈”是真正父母家聘请的佣人。
时值动荡年间,真正的双亲因为是大学教授,遭到红袖章的压迫,他们在历史的波及下差点受到残害。
佣人结婚多年没有生儿育女,身体也不好。在他们二位被捆在街道上接受批评,眼瞅着会下放,她有了把雇主家的儿子抱回老家的打算。
邱女士想起来,面露痛苦地说:“后来有位国外的朋友帮助我们离开国内避难,我们在沪市的轮船上,眼睁睁看着她把你偷走!我恨不得跳进海里把你抢回来!”
顾孝文的亲爹如今是美丽国著名大学的分院长。
他面对太太痛苦内心无比愧疚:“是我太信任她了,她说带你回房间休息,免得人来人往的船舱会有病毒细菌让你生病。我们当时跟朋友在叙旧,你妈妈独自站在甲板上亲眼见到一切,要是晚一步她就真要跳下去了。”
想起那时的场面,他都胆寒。就差几秒钟,要是他晚一步过去,他不但会失去儿子,连妻子也没了。
轮船离开港口后,二位的心也死了。
“我们一直在找你,后来找到他们家。没想到那个佣人已经死了,她丈夫死活不告诉我们你在什么地方,只是借由你的由头找我们敲诈不少钱。”
邱女士用餐巾纸擦了擦眼泪,低声说:“钱事小,你最重要。”
“我会找律师把他敲诈你们的钱全要回来。”
顾孝文冷眼看他们说完,抿唇说:“那怎么现在才过来找我?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时间过来一趟?”
他父亲陆先生抱歉地说:“你妈妈十年前做了心脏手术。前两年二次手术,经不住旅途奔波,也遭不住情绪大起大落。请你原谅我们的无奈,我们是真的有苦衷。”
顾孝文摇摇头说:“我可以原谅你们的苦衷,也可以把你们当做亲戚来往,但是也只能是亲戚了。我有爱我的家庭,有为我操心的父母,还有在危难时候也不会抛弃我的兄弟。我姑且相信你们的话,是别人偷走了我,其他的也就这样吧。”
苏柳荷坐在旁边,听着他们持续不断的对话并没有插嘴。
那时候的佣人已经死去,到底是怕孩子在路途上麻烦而抛弃了,还是真的如他们所说,始终不会有正确答案。
但以苏柳荷的旁观者角度来看,顾孝文被偷走的可能性很大。
在农村的养父母在他四五岁前对他还算过得去,应该是想给家里留后。没想到他很快有了一对龙凤胎妹妹弟弟。有了他们以后,顾孝文在那个家里几乎没有存在的立场与价值了。
不过今天顾孝文能见到他们,也算是完成一个心愿。之所以会那样说,也许是不甘心他们过来见一面,说几句爱他的话,便将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抹除。
果然后面的谈话还是单方面的温情,顾孝文憋着一股劲儿跟他们聊了几句。
晚上是在商业街的京市涮羊肉馆子吃的,佟虹雁与顾重甲也出席了,顾毅刃是半途回来参加的。
见到顾孝文如今的家庭这般美满,美丽国回来的双亲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后面几天,顾孝文硬拽着伍小塘陪着他们在京市转了转,临回国前,邱女士给伍小塘包了个千元红包,还送了幅亲手画的她和顾孝文的肖像画。
“我居然还是个书香门第。”顾孝文坐在四合院中庭的秋千上,跟扎马步的坛坛说:“你知道什么叫书香门第吧?”
坛坛鬓角出了汗,依旧一动不动地说:“当然知道,我是富二代,你知道富二代吗?”
顾孝文说:“呸,算上你太爷爷,你应该是富三代。”
坛坛撅着小嘴说:“亏你还书香门第呢,怎么还会‘呸’呢。”
她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瞅着顾孝文说:“大伯呀,外国的小朋友需要写暑假作业嘛?”
顾孝文说:“你想去国外念书呀?”
坛坛马步扎的很稳,小嘴却琐碎:“才不是呢,我想让外国的小朋友嫉妒我,看我有多么丰富的课堂生活。”
“小小年纪居然还会口是心非。”
顾孝文双脚往地上蹬了一下,秋千继续晃起来后,他盘起腿望着远方说:“我应该对他们好点,他们到现在都没要孩子。”
坛坛老成地说:“来日方长嘛,你要是帮我写暑假作业,我就陪你去国外跟他们说,你其实还是爱他们的。”
顾孝文撇撇嘴,跟坛坛说着掏心窝子的话:“其实吧,我对他们真没多少感情。见他们就跟见俩陌生人一样。而且我内心也不觉得多空虚,我从来不觉得家庭不美满不幸福。”
坛坛面前的小闹钟响起来了,她站直身体活动一下腿脚说:“那就当亲戚处呗,多难的事呀。你要是忽然跟他们住在一起,他们也不习惯呢。”
顾孝文笑着说:“对,就当亲戚处就行啦。”
坛坛过来坐在他旁边,顾孝文帮坛坛擦着汗,见她抱着汽水咕嘟咕嘟喝,在边上婆婆妈妈地说:“慢点喝,这样伤身体。”
第57章雌鹰不死
坛坛抱着汽水瓶,背对着顾孝文说:“让一边去吧,啥也不是。”
顾孝文愣了下,扒拉着她小小肩膀问:“怎么个意思?你说谁呢?大窑还是我给你买的呢?”
坛坛没想到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挤着虚情假意的笑容扭头过来说:“大伯呀,你跟姨姨要是在一起啦,我应该叫你姨夫还是叫姨姨大伯母呀?”
“咦,这的确是个问题。”
顾孝文被坛坛成功转移话题,抓耳挠腮地说:“我觉得还是叫大伯母吧,在咱们家不得按咱们家的叫法?”
坛坛没兴趣跟他聊大人的话题,敷衍着说:“那好吧,祝你早日追求到大伯母。”
感受到坛坛的敷衍,顾孝文伸手要捏坛坛的小嘴,坛坛反手使用格斗技巧推开他的手,眨眼间跑到好几米外放下汽水瓶说:“大伯,记得还瓶子呀,你还押了两角钱呢!两角钱也是钱呀!”
“小鬼丫头。”顾孝文叹口气,又在秋千上晃了晃。
他被烈日下的温度热得头脑发胀,刚要起来,感觉有个冰凉的温度贴着他的脸。他以为是坛坛在跟他玩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结果把伍小塘拽到怀里来了…
“你干什么!”
“啊…对不起。”
坛坛在客厅里赶紧捂着苏柳荷的眼睛:“唉呀妈呀,大伯咋这样呢。外头严打呢他不知道呀?”
顾毅刃从卧室出来,熬了两天两夜做任务,回来睡了六七个小时。
他随意穿着黑衬衫,领口的扣子开了三颗。走到沙发上,从背后环绕着苏柳荷,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有一种耳鬓厮磨的亲昵感。
坛坛又把自己的眼睛捂起来了,嘴里絮叨着:“我还小呢!”然后从指缝看着路,哒哒哒跑去找太爷爷玩了。
苏柳荷勾着顾毅刃的脖颈,俩人闭上眼亲吻了一番。不敢太久,勾着舌尖嬉闹了一会儿便分开了。
顾毅刃伸出拇指揩过她的唇角,埋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撒娇似得说:“起床没见着你。”
苏柳荷失笑着说:“睡觉要人陪,怎么起床也要人陪?”
顾毅刃闻到她身上让人迷醉怜爱的香气,深深地嗅了一下,心满意足地坐在苏柳荷旁边,拉过她的手拢在怀里说:“最近太忙,陪你的时间少了。”
下半年有一场联合军演,顾毅刃要带队参加比赛。顶头首长,也就是他父亲顾重甲下了死命令只许为国争光,不许失败。
顾毅刃也立下军令状,亲自训练出一支精悍军团震慑海外队伍。
苏柳荷知道这些年是他的事业上升期,替他高兴之余,也心疼他的身体:“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是照顾好我的身体。”
苏柳荷被顾毅刃掐着下巴亲了一口:“那我的呢?今晚上能不能让我亲自照顾一下?”
“不行,我还有事。”
“真不行?上次到现在都一个礼拜了。”
苏柳荷推不动他,红着小脸说:“只许两回,不许太久。明天我还要陪坛坛去少年宫。”
顾毅刃心满意足,又往媳妇嘴上啄了一口,起身到厨房那边倒水喝。
顾孝文此刻从外面进来,伍小塘让他接了个电话,脸色不大好看。
顾毅刃放下水杯问他:“又是国外爸妈找你?”
顾孝文无奈地说:“他们说我要是想去国外随时去,你说他们会不会真想把我弄走吧?我可舍不得…舍不得你们大家啊。”
“少来这套,你都快三十了,能拴在裤腰带上把你栓走啊?”
苏柳荷被顾毅刃弄得口干舌燥,也走过来按下水壶接了一杯矿泉水说:“你不是还让他们做了基因报告吗?没意外吧?”
国内这项类似亲子鉴定的机构刚刚兴起,顾孝文花了大价钱检测了一番。如今他不能有闪失,要是被假国际友人骗了,那太丢人了。
要说外面出现的骗人的招数太多,身边有几位做生意的伙伴都被骗过。有的宣称是港市和台市过来投资的老板,在国内要人作陪玩了一圈收了“好处费”拍拍屁股到海峡那边去了,找都不好找。
还有的“做笼子”,找一伙人专门围猎有钱人。刚开始称兄道弟,花钱也是大手大脚也看不出什么。后来要么拉目标去打牌消遣,实际就是赌博了。一夜之间,可以倾家荡产。要么拉目标去沾染毒物,醉生梦死间命都丢了。
最近还闹出年轻小姑娘被骗。有帮人冒充是港市的电影导演,让小姑娘家人付出一大笔钱入股电影,好让小姑娘去演其中的角色。被骗的一帮小姑娘直到电影上映了,才明白被诈骗了。
近年来骗子的招数层出不穷,更新迭代又快。顾孝文见到太多不留神便倾家荡产的例子,对身边出现的陌生人那是留了一百个心眼子。
最近两年国内开始严打,一句“能办可不办的,必须办”硬是把一些歪风邪气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不少。但是这样也得靠自己擦亮眼睛分辨。
检测结果出来,国外那二位真是他的亲生父母。顾孝文放心的同时,也感叹自己命运多舛。
“对了,这是朋友给的,现在还在试用期,咱们一人一个啊。”顾孝文走到柜子边,拿起几个盒子,又到外面把伍小塘叫过来,给大家一人发了一个。
“大哥大?”苏柳荷惊喜地说:“能打电话?”
顾孝文惊讶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呀?”
苏柳荷说:“我听人家说国外头两年就有了,可方便呢。”
顾孝文得意地说:“这个明年才在市面上流通,我托关系弄到的。电话号码我给写盒子上了,以后咱们找谁可就方便了。”
顾毅刃第一件事把苏柳荷的电话号码记在脑子里,也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让苏柳荷写在电话本上:“方便随时查岗。”
苏柳荷问顾孝文:“坛坛的呢?”
顾孝文气笑了:“等明年我给你闺女买啊。”
苏柳荷知道大哥大如今还是个稀罕货,虽然笨重到底比固定电话要方便。她嘟囔着:“我的以后叫做大姐大。”
顾孝文说:“行,你不就是我们的大姐大么。”
苏柳荷拿着“大姐大”到沙发那边研究去了,留下顾孝文跟伍小塘说话:“我给你挑的电话号码,他们都是顺子,你的是你的生日,0528。”
伍小塘问:“那你的呢?为什么是5200528?”
顾孝文还是从苏柳荷那里学来的,但他要保持神秘感,决口不说:“随便选的。”
伍小塘又看了眼数字,暗暗记在心里。
等到顾孝文回家以后,她找到苏柳荷问:“姐,你知道520是什么意思吗?”
苏柳荷自然点头说:“‘我爱你’的意思啊。怎么了?”
伍小塘的脸刷地红了:“哦,我就问问。”
苏柳荷正在往电话本上抄录号码,抄到顾孝文那页,面不改色地说:“就是不知道这位5200是什么意思。”
伍小塘中了圈套,探头看:“哪有5200,他这是520。”
苏柳荷马上反问她:“那他这个520是什么意思呢?”
伍小塘焦躁地站起来,羞恼地说:“你又逗我。明明后面跟着我生日。”
苏柳荷“哦”一声:“我也是问问而已啦。”
成功把伍小塘羞走,苏柳荷抿嘴在沙发上乐。乐完了,起身去外面找坛坛和伍爷爷。
过完暑假,苏柳荷还是照常学校、公司两头跑。
日子过得繁忙而充实,每天晚上回到家,跟顾毅刃说不完的新鲜事。
苏柳荷只想要一个孩子,顾毅刃尊重她的意思。在二人世界里畅游时,也不忘记做好措施。
苏柳荷知道他下半年忙,可越忙发现顾毅刃这方面越磨人,把不好在外面施展的手段都用在她身上了。
每次结束后又是一顿柔情蜜意的言语表白,把苏柳荷“再也不允许他这样做”的想法抛之脑后,不知不觉地在他怀里熟睡。等到下次,他还敢。
次数多了,苏柳荷也就放弃挣扎,躺平享受了。不得不说,在床上,顾毅刃是位又绅士又流氓的契合伴侣。
大四下学期,许多有门路的同学开始签订工作单位。燕京大学的招牌成为非常响亮的敲门砖。
距离毕业还有三个月,苏柳荷迟迟没有申请工作分配。
这天从教室出来,童艳等人找到她说:“小荷,我们几位女同学深受你的启发,想要开办一家《妇女报》,专门为无法发声的女性同胞们大声说出她们的渴望。人多力量大,我想邀请你加入《妇女报》。我们大家商量过,你要是愿意加入,我们推举你当总编。”
苏柳荷虽然感激却不得不说:“感谢同学们的信任。只是我日常工作很繁忙,还有家庭要管,实在没办法分出精力去运营报纸。”
童艳把她们设计的第一版报纸递给她,再次邀请说:“你只要帮我们看看定稿方向就行。归根结底我们都是在象牙塔里生活的人,刚走出象牙塔,有许多事情上没有你想的深想的远。希望你不要推辞。”
“不不不,这会让我压力过大。”
童艳说:“压力会转化成动力嘛。”
苏柳荷忙说:“不,压力只会转化为病历。”
大家闻言爆笑。
苏柳荷知道这个活儿揽下来,那她一天到晚说不定丈夫和女儿的面都见不到了,她还想清减工作,哪里还会再接受工作。
听到她再次推辞,童艳等人也只好作罢,毕竟请人不是逼人。苏柳荷也是真没办法加入,并非立场问题不加入。
苏柳荷飞快地看完第一版《妇女报》内容,虽然里面有些遣词用句和看事情的角度比较生涩,但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即通。苏柳荷说了几个方面,童艳她们一一记住。
主要也是苏柳荷被记者们采访多了,知道社会上对女性的关注话题有哪些,也知道她们的需求在哪里。纸上谈兵,哪有她的慈善基金会深入的多。
“要是你们刊号办下来,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处免费的报社办公地址。”苏柳荷笑着说:“总不能毕业了还赖在学校里办报纸吧。”
童艳惊喜地说:“要是这样就太好了,你知道我们在外面问了好多地方。一个月十元的居民楼里环境太差,一个月四十元的办公楼价格太高。”
苏柳荷说:“我给你们提供的地方是原来‘莲子慈善基金会’的原地址。是间小四合院,我没有卖的打算。我家大伯哥在基金会成立时把里面翻修过,现在还挺新的。”
有人问:“四合院啊,多好的地方,那你们怎么不用了?”
苏柳荷说:“我们把公司业务合并在一起啦,不然跑来跑去浪费时间。你也知道京市这么大,一天出门只能办一两件事。我不能把时间都花在路上。”
同学四年,大家知道苏柳荷有自己的公司。具体公司在什么地方,也是去年第二届“荷花啤酒美食节”上遇到了才知道。
那时候苏柳荷在台上发表节日舞会开幕的讲话,面前媒体灯光闪烁,让她们一时间差点没认出来是每天跟她们嬉笑打闹的苏柳荷。
哪怕后来知道了,女同学们也没谁特意去跟她套近乎。唯一一次是今年“荷花啤酒美食节”一票难求,她们只能找到苏柳荷跟前,结果苏柳荷第二天给全班同学都发了免费票,还有一些试吃的试吃票,引得一众同学玩的喜笑颜开。
“行,那等刊号定下来,我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后悔不借我们四合院都不成啦。”
童艳人逢喜事精神爽,知道一间四合院办公费用比一个月四十要高出太多,这是苏柳荷在无声的支持她们呢。
童艳办事雷厉风行,两周后找到苏柳荷把办好的刊号给她看:“四合院滴交出来。等我们挣钱以后绝对连本带利给你付租金。”
苏柳荷说:“行。走,我直接带你们去看看。”
苏柳荷说去就去,坐着小汽车拉着她们到了四合院门前。
几位女同学见到如此雅致气派的房屋,一个两个都像做梦一样。她们三三两两往里面欣赏,不敢想象这里将会是她们日后办公的地方。
苏柳荷把一串钥匙交给童艳:“这里就交给你了。”
童艳目不转睛地说:“我的妈呀,我还是第一次进到四合院里。居然真的会有东厢房和西厢房。我完全可以做个值班休息室出来,谁要是乏了,听着树叶的摩挲声入睡,真是太美好了。”
“随便你怎么安排。”
苏柳荷带她到旁边的小库房里:“这里有一些我们不用的办公用品,你可以拿来先凑合着用。”
童艳跟苏柳荷说:“行,我们就算勒紧裤腰带也会把报纸坚持办下来。”
苏柳荷知道创业艰难,特别是她们好不容易上到燕京大学,家中不少人指望她们能分配好单位,再找个好丈夫生儿育女,一辈子这样安安稳稳也就过去了。
她们创办报刊不但要自己筹钱,每月还没有工资发,说不定还要顶着家中压力,其实是真的很坚难。
苏柳荷帮到这里也算尽了心,有些路终究不能让别人替代着走。磨砺意志、坚定信念,都是要靠踏实的脚步自己走出来。
苏柳荷还想着等她们实在揭不开锅再来从基金会里拨一部分资金让她们运营。万万没想到,礼拜一到学校的时候,总院长沈泽涛女士在国旗大会上给予她们高度赞扬,还从学校拨出一笔奖学金奖励她们。
这下可是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地址有了,资金有了,《妇女报》很快面世。
苏柳荷坐在商业大楼十一层办公室里,阅读着里面的内容,时不时拿笔圈圈点点。
童艳第一次到她办公室来,进来以后才发现苏柳荷在她们面前真是低调的可以。也是,一般人哪能随随便便丢套四合院出来给别人用。
“你觉得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童艳最信得过的人就是苏柳荷,觉得她有眼界还敢说。之前看过苏柳荷接受采访的内容,简直霸气威武,堵得男记者一言不发。
“没有不合适的地方,你好歹也是燕京的高材生,对自己多有点信心吧。”
苏柳荷起来,走到茶几边挨着童艳坐下,笑盈盈地说:“我圈出来的地方是感觉写的非常好的观点,话题性强、观念正确、方便理解,继续往这方面深入就好了。”
童艳听到她的评价,这才把心放回原处。
苏柳荷见她松了口气,失笑着说:“报纸销量不是很好吗?怎么这么紧张?”
童艳说:“说不准有人看到是女性报纸出于猎奇买的,还说不准是有些人想要反驳里面的言论买的,还有的说不定是…”
“是家里烧火做饭没有柴火买的。”
苏柳荷拍拍她的手背说:“多相信自己,我估计三到四期以后,销量差不多能稳固下来。按照市场上的反馈,我感觉不会差。对了,我那天还在新闻联播上看到关于‘妇女能顶半边天’延展的话题,至少能证明这个市场有许多人在观望。不说别的,早些年**还专门分析过妇女同志们的立场与处境,还有如何能逃脱处境的方式。其实有些问题一直都存在,只是许多人不知道如何突破和处理。”
苏柳荷给她倒了杯金菊枸杞茶,送到她面前说:“还有些社会上的驯化问题,有些时候身在其中不明所以。我相信期望改变的妇女同志们是绝大多数的,她们会有觉醒的一天,只不过这一天的到来需要我们用自己的力量促使加快而已。总而言之,你的《妇女报》是社会上欠缺的解决问题的突破口。在我看来,根本不用考虑销量。只要你记住初心,自始至终为女同志们发声,大家肯定不会辜负你,会支持你的。”
这话说完,童艳听得热血沸腾,端起茶杯把茶水一口干了。
她放下茶杯抹了下嘴巴站起来说:“你说的对,我一定不会忘记初心。我现在就去看下一期的报纸出来了没有,就连一个标点符号我都不带让它错!”
苏柳荷望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等到毕业典礼那天,燕京大学又来了一个重型炸弹。
社会上近千名女同志们来到燕京大学内,在著名慈善人士苏柳荷同志的号召下,开始给《妇女报》进行募捐,用以支持《妇女报》的运营。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来自“莲子慈善基金会”的早期受益者。
童艳那天哭得都岔气了,被苏柳荷扶着上台讲话,感激女同志们的慷慨解囊。她们化为雌鹰,反哺着象牙塔里待飞的幼鹰们,托举起她们,替她们指引方向。
正如同苏柳荷帮写的《妇女报》的定刊八字宣言:
雌鹰不死,薪火相传。
***
“毕业了。”
顾毅刃给苏柳荷揉着肩膀,笑着说:“这回去参加家长会,不会再影响你的学习成绩吧?”
苏柳荷拿着成绩单的小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她简直要流泪:“八十分…!”
“对,你的好闺女已经从十七分进步到了八十分。我让你去是想让你被老师夸一夸。”顾毅刃难得开口,揉着纤细的小肩膀低声说:“回来我好好奖励你。”
苏柳荷的脸皮已经厚如城墙,她板着小脸先把喜悦的心情压下去,问出关键的一句话:“总分多少?”
顾毅刃好笑地说:“一百分。”
苏柳荷一拍大腿:“这才是我的好闺女!不然我真的要把她送到美丽国留学了!不然在国内,她能卷得过谁啊。”
顾毅刃因为军籍问题无法出国,闻言皱着眉头说:“可别把坛坛送出去,我舍不得她。”
苏柳荷笑眯眯地说:“当然不会,我也舍不得她。再说了,现在成绩进步了,不就不用送去了么。”
“那家长会?”
“我去。”
苏柳荷拍着胸脯答应下来,没发现在门口偷偷探头的坛坛,忙不迭地跑掉了。
第58章要女儿!
早上去开家长会,苏柳荷拿着两块棉布抹布。
等着开完家长会还得帮忙上窗台上擦玻璃。坛坛跑前跑后,装了几张报纸团成的球,讨好地跟苏柳荷说:“妈妈妈妈最后用报纸擦擦玻璃会格外亮堂呐!”
苏柳荷欣慰地想,孩子终究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八十分,一分都不是白考的,全是她对老母亲的爱啊。
苏柳荷到教室的一路上,引来不少家长的侧目。她相貌惊艳、气质谈吐都不像一般人,一眼便能知晓非富即贵。
她坐在老师特别关照的“特等座”上,脸上的笑容渐渐落了下来。
梅娟老师在讲台边讲话的声音就在她头顶上。
坛坛的座位跟讲台并齐,顾毅刃也不过跟她提前说了句:“老师照顾咱们孩子,把座位往前挪了挪。”
这特马是挪了挪?
鞋头都顶在讲台上了。
苏柳荷感觉不妙,往前门瞥过去。坛坛的小影子咻地跑走。
梅老师先把奖状一一分发出去,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力求一碗水端平,语文、数学的名次排完,还把副科思想政治、劳动、体育也排了名字。
另外还有老师小助手、进步之星、优秀学生干部、三好学生之类的奖项。全都跟坛坛擦肩而过,不,应该是连肩都没擦就过去了。
有的家长手里已经拿了四五张奖状,苏柳荷面前空空如也。
“顾贯晴同学,劳动光荣奖!”
在家里一个碗不洗的小丫头蛋子,在学校弄到的唯一奖项居然是劳动光荣奖,老母亲心塞。
孩子尽力了,她知道。
班级排名老师写出来贴在黑板上,每个人的成绩和总分都能看到。
苏柳荷看着清一色的数学一百分下面跟着唯一的一个八十分又沉默了。
该不会是她之前跟金豆儿玩久了,对没出世的坛坛有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坛坛坛坛,你怎么不说话呀?”回家的路上,苏柳荷搂着不出声的女儿说:“小喇叭今天没电啦?”
坛坛把头埋在苏柳荷的怀里沮丧地说:“妈妈,我是不是太笨了。求你不要跟我生气。”
苏柳荷搂紧她说:“学习成绩只是一个大众指标,并不能成为衡量孩子是否优秀的标准。”
坛坛抬头说:“妈妈,那在你心里我还是优秀的宝贝吗?”
苏柳荷说:“那当然,而且妈妈相信你并不笨,只是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了。”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田字格,上面一板一眼画着顾毅刃教导过的功夫套路:“上课的时候画的?”
坛坛抱着苏柳荷的脖子蹭了蹭,腼腆地说:“妈妈,我不想学习。我想练散打,长大以后想去当兵。我的偶像是爸爸,我也想给国家做贡献。”
苏柳荷笑着说:“你这么小已经为自己打算好将来啦?”
坛坛拍着胸脯说:“爷爷、爸爸都是军人,我也要成为他们的接班人!”
苏柳荷跟司机说:“你往第一军校方向开,我带孩子看看她爸爸读过书的地方。”
坛坛趴在车窗外外面看,童言童语地说:“第一军校是什么地方?是专门教育军人的地方吗?”
苏柳荷解释说:“是你爸爸从小塘村考的大学,是许多人改变人生路径的地方。”苏柳荷指着车窗外肃穆庄严的军校大门说:
“你爸爸为了上这所大学,为了保卫国家,数学和英语几乎考了满分。”
苏柳荷循循教导地说:“他还没有机会上学,当时大环境不允许,只能在你去过的那间小炕屋里日复一日的学习。”
苏柳荷回忆起曾经的往事,总觉得日子过的飞快。
她低头看着不说话的女儿,轻声说:“国防建设不光靠武力,更多的需要智慧。你爸爸能够被重点培养,也是因为他拥有超人的智慧。”
“我知道为什么要智慧,没有智慧很容易上坏人的当。”
坛坛把妈妈的话放在心里,嘟着嘴说:“妈妈,我错了。我不该为自己偷懒不学习找借口。”
苏柳荷说:“这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工作。就像妈妈,在做基金会的同时也要做服装设计和首饰设计,设计就是妈妈的爱好。妈妈不反对你有练散打的爱好,只是不能因为单一的爱好而影响到生活的正轨。当然如果你要发展成为个人特长,妈妈也是支持你的。”
“真的吗?”坛坛眼睛倏地亮了,跟苏柳荷说:“我听高年级的说会有体育特长生诶,我想当散打特长生。”
苏柳荷觉得这方面坛坛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毕竟是在顾毅刃的教导下,在她心里没谁能超过顾毅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还想要香香美美的闺女。可以跟她穿亲子裙,品着红茶点心,研究服装和首饰的闺女…
她既然支持坛坛的爱好,自然不能再把自己的爱好强加在坛坛身上。
特别是家长会开完,坛坛跑到院子里擂沙袋。咚咚咚,力量与速度并存,声声擂在苏柳荷的心尖尖上。
顾毅刃今天休息,在家与容嬷嬷一起下厨做了全鱼宴。
大家一起吃完饭,坛坛又缠着爸爸练散打。
后面的暑期里,坛坛干脆报了个散打班。几次后,散打班的老师找上门来。
“希望顾贯晴小朋友能够代表少年宫的少年们参加全国少年组散打锦标赛。”
苏柳荷此时正在跟佟虹雁研究新到手的旗袍样式,她把老师接到客厅里,把比赛资料看了一遍,又看到在沙发旁边站着的坛坛。
小姑娘似乎对这次比赛很看重,满眼都是期待与忐忑。
苏柳荷说:“我同意你参加比赛,从头到尾的比赛我会尽量陪伴着你。可是,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坛坛拍着胸脯说:“妈妈妈妈你放心,我可抗揍啦!”
苏柳荷闭了闭眼:“好吧。”
听到苏柳荷答应了,少年宫的老师还有坛坛高兴不已,又要去少年宫加练。苏柳荷让管家跟着,她自己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回血。
佟虹雁心塞地拍了拍她的手,将新画出来的儿童版绸缎旗袍打了个叉:“看来小公主是用不上这些了。可惜现在独生子女政策太严格,哎。”
苏柳荷说:“妈,不管是不是独生子女,我俩就打算要她一个。”
佟虹雁更加心塞,望着苏柳荷说:“要不然你跟我一起穿母女装吧?”
苏柳荷:“…行吧。”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她们娘俩又把做好的旗袍样式改成成人款,内心悲痛不好表述。
“诶,你们没去少年宫啊?”顾孝文今天意外过来,他身后跟着伍小塘。
“你怎么来了?”苏柳荷问他:“不是在公司加班吗?”
顾孝文笑呵呵地回头看了伍小塘一眼,俩人之间传导出亲密的信号。苏柳荷与佟虹雁俩人相视一眼。
顾孝文坐在沙发边,剥开一个橘子,先把一半递给伍小塘,自己说:“我俩在外面吃完饭,本来想去公园走走,可是太热了,干脆把她送回来。”
伍小塘说:“是你不爱在没空调的地方待着。”
顾孝文忙说:“对对对,是是是。”
伍小塘红着脸又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伍小塘受不了周围的微妙气氛,起身说:“我先去洗个澡。”
等到她离开以后,顾孝文马上说:“我跟你们公布一个爆炸消息。”
苏柳荷抿唇笑着,装出一副意外的表情说:“什么爆炸消息呀?”
佟虹雁也给于相当的捧场表现,不亏是电影演员,专注地望着顾孝文说:“小文,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顾孝文的心里得到莫大的满足,他先跑过去把伍小塘拉过来,紧紧捧着她的手说:“你们猜!”
苏柳荷、佟虹雁:“……”
伍小塘忍无可忍地说:“我俩在一起了。”
苏柳荷与佟虹雁俩人齐齐鼓掌:“哇,好惊喜、好意外呀。”
顾孝文指着苏柳荷说:“诶,表情浮夸了点,不如我妈表现的真情实感啊。”
苏柳荷把抱枕扔向他,扯着伍小塘坐在自己身边说:“反正你要对她好,要是敢辜负她,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顾孝文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说:“我是真的以结婚为目的跟她处对象的,不,应该说只要小塘点头,我马上就能跟她领结婚证。”
苏柳荷听话听半截:“领结婚证?”
顾孝文说:“昂。”
佟虹雁说:“能生孩子了!”
伍小塘别过脸,耳朵又红了。
苏柳荷和佟虹雁互相看了一眼,马上感受到对方心里的意思。
佟虹雁拉着伍小塘的手说:“儿媳妇,彩礼首饰你随便挑,妈只有一个愿望。”
苏柳荷嘟囔着说:“我也只有一个愿望。”
顾孝文纳闷地说:“你俩怎么还统一战线了呢?什么愿望我老弟不能给你们实现啊?”
苏柳荷与佟虹雁异口同声:“要女儿!香香软软的女儿!”
顾孝文:“…还真是得从我们下手了。”
佟虹雁算着顾孝文的岁数,过年就三十了。她想催着老大赶紧结婚,又担忧伍小塘会有压力。这件事就落在苏柳荷的手上。
苏柳荷觉得俩人结婚是他们之间的私事,想要催,几次开口没开成,反而被伍小塘发觉。
伍小塘陪着苏柳荷看坛坛比赛,她们想着小孩子之间的比赛能有多激烈啊。结果等着坛坛上场,苏柳荷和伍小塘俩人嗓子都要喊哑了。
“她跟我说她特别抗揍。”苏柳荷见闺女挨打,心疼难受,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往场上看。
伍小塘也是一脸紧张,但是见到坛坛地盘格外稳。在一众选手里显得尤为突出。
不过她说自己抗揍也是真抗揍,被踢被捶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沙袋,反手就把对手按在地上双手开弓的打,被裁判硬生生拖走。
“你…闺女多少有点恋战啊。”伍小塘咽了咽吐沫,想不到坛坛居然如此威武雄壮,横扫赛场。
苏柳荷想了想说:“你可以生个不恋战的小公主呀。”
伍小塘红着脸拍了苏柳荷一下:“别逗我了。”
苏柳荷哪里是逗她,是接下婆婆给于的催婚重任好么。
后面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苏柳荷和伍小塘俩人陪着坛坛从预选赛一路比到总决赛。
八月二十五日这天,体育电视台的记者都在场内近距离拍摄坛坛的决赛。
苏柳荷和顾毅刃,还有伍爷爷、顾重甲、佟虹雁等人齐齐到场助威。顾孝文和伍小塘来的稍微晚点,因为体育场堵车,绕了一大圈才到。
他们给大家带了汽水,可大家哪有心思喝汽水,眼睛都盯在赛场上。
随着顾毅刃和顾重甲的一声声叫好中,坛坛后发力,扭转局面反败为胜,拿下关键分!
看着脸颊淤青,但站在领奖台上使劲跟自己挥手的坛坛,苏柳荷为她感到骄傲!她的女儿也是世界第一棒!
坛坛拿着奖牌,拍完照后,飞快地跑到苏柳荷身边:“妈妈妈妈,我要把锦标赛冠军奖牌献给你!以后我还要参加全运会、奥运会,我都会把奖牌拿回来给你!”
苏柳荷搂着坛坛亲了亲脸,接着顾毅刃也把女儿拉在身边,亲了亲脸。坛坛的爷爷奶奶还有大伯和未来的大伯母全都激动不已,每个人都给她最真诚的拥抱。
从体育场离开前,有省队的教练找到苏柳荷:“希望坛坛同学能够加入我们省队,以后只要成绩出色,我们一定会全力推举她进入国家队。”
苏柳荷看了眼顾毅刃,顾毅刃俯身问坛坛:“你想跟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一起训练吗?”
坛坛说:“想,我想跟厉害的人比试!”
省队的教练本以为自己训练出来的队员能拿下冠军,没想到这位顾贯晴小朋友横空出世,成为黑马一举拿下冠军。
这对他们而言虽然是件不大愉快的事情,但能发掘人才收入麾下,也是一状美谈。毕竟开办这场比赛的根本,也是想要发掘全国各地的人才。
“那她的学习怎么办?”苏柳荷问教练:“她现在还是小学生,我不想她太耽误学习,至少以后不能是文盲。”
教练笑着说:“她距离全国正式赛事还有几年的年纪限制,而且你们家不也是京市的么,可以学习和训练兼顾,只要她不觉得累就好。”
坛坛几乎要跳起来了,跟苏柳荷保证:“妈妈妈妈,我跟你保证回家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既然坛坛都这样说了,苏柳荷和顾毅刃两口子更没有反对的理由。
回去的路上,坛坛在车里睡着了。
苏柳荷靠在顾毅刃的肩膀上舍不得他离开,可顾毅刃年底的演习要开始准备,九月份就要封闭训练。
苏柳荷握着他的大手抱在怀里,跟他说:“我也想开了,她说她以后想当兵,我带她去第一军校看过。以后她要是能跟你上同一所军校,自然是一桩美谈。要是考不上,直接征兵走也行。”
顾毅刃失笑着说:“她刚过八岁生日,你就帮她把十八岁想好了?”
苏柳荷“嗯”了一声,靠在他肩膀上说:“当妈的人了么。”
顾毅刃伸手刮刮她的鼻尖说:“在我心里你一点没变。反而跟坛坛在一起,更多了几分孩子气。这样挺好的,我很喜欢。”
苏柳荷笑着说:“是你变化太大,越来越沉稳。我看以后你爸什么样你就什么样,怪唬人的。”
顾毅刃认同地说:“我年纪轻,言行举止要不稳重压不住人。在部队虽然军衔是第一要素,但在作战指挥时候,能否稳定军心,靠得就是日积月累带来的信任感。若是太轻浮,谁能实心实意服从指挥呢。”
“你说的我懂。不过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来,不要受伤。”苏柳荷对他没别的要求。
“你放心,我会记得家里有你和孩子在等我。”顾毅刃搂着她拍了拍,夫妻俩人没再说别的。
司机走到军营前,顾毅刃下车后跟苏柳荷说:“年底见,你也好好的。”
苏柳荷恋恋不舍地看他走入部队大门。
顾毅刃站在门口先给卫兵们回军礼,而后回头看着苏柳荷坐着的汽车缓慢的驶离,心中再多不舍也只能压下,等着回去的时候再体贴告白。
苏柳荷和坛坛回家以后,除了顾毅刃和顾重甲没在,大家伙聚在一起给坛坛办了庆功宴。
坛坛斗志昂扬,像一头得意的小狮子,举着奖牌给大家欣赏了一圈。而后趁着上菜的功夫,又把她的个人精彩瞬间给在座的一一分解、讲解了一番。
新学期开始后,梅老师跟苏柳荷联系过,说坛坛的学习变化很大。
到了期中考试,坛坛已经从四十八名一跃成为二十二名,进步可谓神速。
苏柳荷每天则是公司、学校、省队、家,四点一线。虽然忙,也不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一想顾毅刃在干什么。
到了坛坛上学期期末考试,小姑娘进入班级前十名。这已经不是进步之星,应该是进步之光了。
梅老师特意来家里家访一趟,上次解决方言问题以后,坛坛名次有了小进步,这次进步巨大,想知道是不是家里请了特级家教或者是对孩子进行了一些脑力开发。
毕竟现在家长们越来越重视学生的成绩问题,外面媒体上也宣传各种先进教育,其中鱼龙混杂,她也要细心分辨。
听到苏柳荷只是答应坛坛进行散打训练,梅老师感叹地说:“到底还是她聪明。以前有些学生贪玩学习不好,我们老师为了安抚家长会说孩子其实还是聪明的,只是心没有放在学习上面。但是顾贯晴同学不一样,她有两位优秀学历的父母,头脑肯定是聪明的,她才是真的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苏柳荷后面又跟梅老师商量了一下省队那边的训练安排,梅娟对坛坛很关照,在她能保持住成绩的同时,可以适当的免除一部分可有可无的家庭作业。
等到梅老师离开后,伍爷爷提着在外面野钓上来的草鱼回来,从前吃鱼是给坛坛补脑子,现在吃鱼纯是他钓的多,不吃不行。
坛坛知道苏柳荷帮她跟班主任说会少点作业,高兴的不行。在苏柳荷身边转着圈圈,像一只飞来飞去的小蜻蜓。
吃完饭她迫不及待地坐在沙发边上,拿着电话本挨家挨户给好朋友们打电话报喜,眉眼间全是笑意。
到了晚间,顾孝文和伍小塘约会回来,看到苏柳荷正在陪伍爷爷看新闻联播。
他也一屁股坐下,拉着伍小塘坐在他旁边搭着人家的肩膀。
苏柳荷正在给坛坛削苹果,忽然听到坛坛“呀”了一声,她抬头看向电视机,新闻联播里面正出现国际联合军演的片段画面,其中一闪而过正在埋头指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毅刃。
他满脸油彩,专心致志地指挥战士们前进,眼神里没有畏惧只有前进的力量。
伍爷爷也看到顾毅刃的身影,这个镜头足足放了快十秒,才被导播切换到别的镜头上。
伍爷爷笑着说:“好兵易找,将帅难求。我孙女的眼光,可是真不错啊。”
顾孝文趁机说:“爷爷爷爷,回头把我上的商业杂志都拿回来给您老人家欣赏一下啊。”
“干什么学坛坛说话。”
伍爷爷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望向腼腆话少的伍小塘,也笑了笑说:“当然,你也不差。我的两位孙女值得这么好的女婿。”
顾孝文又说:“对吧?我也觉得我会是个好女婿。”
说着低头问伍小塘:“咱们要不然趁热打铁,等我老弟回来,咱们就把证拿了?”
苏柳荷都要抽他了:“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把小塘骗走啊?求婚呢?保证书呢?大钻戒呢?”
“求婚,回头我就安排求婚。”
顾孝文一拍脑袋,跟伍小塘说:“你别跟我生气啊,我这人就是一张嘴快。你要是跟我生气,那是生不完的气啊。”
伍小塘听完,伸手就要往他胳膊上拧。
苏柳荷冷酷无情地表态:“该!”
第59章世界和平不要了?
苏柳荷拉着伍小塘说:“你一定要他好好求婚,不能放过他。”
伍小塘跟顾孝文交往这两个月,对他的性格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从一开始让她惊艳的斯文总裁,变成现在这样的哈士奇,可谓变化之巨大,做梦都梦不到。
而她自己从一个福利院出来的养女(养孙女),成为“莲子慈善基金会”经理之一,变化同样也是天翻地覆。
最近苏柳荷有意将公司其他业务交给她,伍小塘已经从一个腼腆少女逐渐向专业的企业管理者转型。
她眼里都是笑意,嘴上说道:“对,我要好好考验他。”
顾孝文抱着头哀嚎地坐在沙发上,开始乞求苏柳荷的帮助。顾毅刃还没回来,苏柳荷见他们俩腻歪,心肠硬如铁,咬死不帮忙就在一边看顾孝文乐子。
隔日。
苏柳荷穿戴好厚实的羽绒服,弯腰给坛坛裹着围巾交代说:“出汗以后不要马上把里面的衣服脱掉。”
坛坛扯了扯背后的隔汗巾说:“这个贴在身上好舒服哦。”
苏柳荷说:“等你出汗把隔汗巾取出来,免得衣服又潮了。”
坛坛老实巴交地说:“我知道的,别的同学们原来没有这个,后来都跟着我学着有了。梅老师说今年感冒的同学都少了一些。”
苏柳荷又给她戴上手套,嘱咐司机下午三点接坛坛去省队。她年底事情多,要给员工开大会,还要一堆的财务报表要审查。从今天开始不能亲自接她上省队了。
送坛坛上学以后,苏柳荷让司机将车停在商业楼后身,想要自己从侧面登上电梯。
“你好女士!”
苏柳荷猛地站住脚,在冬日的北风里缩了缩身子,望着面前长相英俊的外国男子。
他年纪看起来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他身后还跟着几位外国学生,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请问这栋建筑在什么地方?”
对方操着一口不算太流利的中文,跟苏柳荷说:“我们是意国学生,过来想要研究和欣赏这里的古典建筑。可是这条街道太长,我们来回找了两趟,没有发现这栋古代建筑。”
苏柳荷接过他递过来的照片,看了眼便说:“你们走错街道了。我这里是荷花街一号,你要找的是春柳街一号,就在这后面。”
她往身后小汽车进来的丁字巷子里指了指,转头见到一群外国学生懵懵懂懂的表情,叹口气,跟他们说:“佛罗米。”
外国学生们屁颠颠跟着苏柳荷往巷子里走,苏柳荷拿着照片走了约莫二百米,在一个狭小的路口站住脚指向对面:“看!”
“对!就是这里!太感谢您了,女士。”那位问路的帅气男学生说:“我叫做爱德华多,要怎么称呼你呢?”
苏柳荷说:“我叫雷锋。”
爱德华多信以为真:“雷锋女士,感谢你为我们带路,希望下次还有见面的机会。”
苏柳荷还有工作,哪怕这位爱德华多同志长得宛如童话里的王子一般的容貌,还是摆摆手说:“行,那我走了。你们有问题去找戴着红袖章的大妈们,或者找警察。”
爱德华多点点头,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区喊道:“再见!雷锋女士,我的天使!”
苏柳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赶紧离开附近。
没办法,她家教严,还没结婚呢,就被醋坛子腌过啦。
上去开会办公,这件对她来说小而又小的一件事情就被抛在脑后。
几天后,进入腊月,苏柳荷准备上公司把过年的假期定下来,再把准备的春节礼品看一看品相怎么样,要是可以,就给报社的几位小姐妹们送去几份,好让她们不会双手空空地回家。
结果又是上次下车的丁字巷子口,意大利男孩爱德华多站在风口,不知是皮肤天生白还是冻的脸发白。
他看见苏柳荷下车,快步走过来。
司机赶紧下车挡在苏柳荷面前,苏柳荷探出头看他从身后拿出一朵玫瑰花送到苏柳荷面前。
“雷锋女士又见面了!这是对那天帮我们指路的谢礼。”
他神态坦然地把玫瑰花塞到苏柳荷手里,没等她反应过来,往后退了几步说:“我还在那栋建筑里!”说完迈着夸张的大长腿跑了。
在就在呗。
苏柳荷把烫手的玫瑰花送到了司机,站在电梯里望着他逐渐变小的身影腹诽道,反正自己不会去。
苏柳荷刚出电梯,看到顾孝文双手提着礼盒站在一边等着。见她上来了,挤眉弄眼道:“刚才那谁啊?”
苏柳荷说:“一个意大利的学生。”
顾孝文话里有话地说:“八国联军里的那个意大利吧?我老弟射程内的那个意大利吧?”
苏柳荷失笑道:“是刚出战就投降的那个意大利。”
顾孝文乐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走进电梯里说:“过年前等我的好消息啊。你做弟妹的…算了,你做弟妹的不需要表示什么。”
“行,祝你马到成功。”苏柳荷笑了笑,走到办公室门口,反应过来。
伍小塘要是跟顾孝文真结婚了,岂不是成了她嫂子!
哇塞,厉害咯。
她们小姐妹要成妯娌了。
苏柳荷忙过上午,中午去食堂吃饭。
吃到一半秘书找来说:“外面有两位老外,说能不能请咱们给一份春柳28号老宅的建筑图纸。说打听过了,那间老宅在咱们公司名下。”
苏柳荷一听就知道是爱德华多的同学找过来请求的,于是说:“他们学习国内的古建筑也是给咱们国人争光的一件事,他们要图纸就给她们,让她们研究去。”
秘书听了以后,随即过去把图纸找出来送给老外们一份。
苏柳荷中午胃口不错,吃了半份油泡笋壳鱼、半份茄汁牛肉。吃完饭,从食堂出来,前台小姑娘跑过来说:“苏总,外面有个老外送了一份草莓过来,说是感谢你的。”
苏柳荷看了眼通红的丹东草莓,知道草莓还没到季节,这些八成是棚子里养出来的精品草莓,价格不必说应该不便宜。
她跟前台说:“你还给他,以后他在送什么不要收了。告诉他,我所做的也是举手之劳,感谢他们愿意给外国介绍国内的优秀历史建筑,希望他不用这么客气。”
前台为难地说:“可是他放下草莓就走了,我不知道在哪里找他。”
苏柳荷不想让小姑娘大冬天往古建筑里去,无奈地说:“这次你把草莓分给同事们吃了吧,下次就不要了。”
前台马上高兴地说:“好的苏总!”
她抱着草莓走了几步,反应过来说:“那我给您也洗一份过去吧?”
苏柳荷正要拒绝,正好顾孝文从外面送礼回来,见到有草莓说:“哎哟金贵啊,给我尝一颗。”
前台递给他犹豫着说:“要不我帮您洗洗吧。”
顾孝文絮絮叨叨地说:“不了,就吃一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诶,真甜!一分价钱一分货,诚不欺我!是谁送过来的?问问哪里买的,我给小塘也整点。”
前台说:“是老外送的。”
顾孝文乐了:“哟,那个小联军啊,胆儿够肥的啊。”
“你少说两句吧,他也是为了国外介绍咱们才来的。”苏柳荷让前台先走,转头跟顾孝文说:“别说没谱的事。”
顾孝文嬉笑着说:“我也没说他想追求你啊,你也太敏感了吧。小联军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对吧?”
“根本就不可能。”苏柳荷恨不得锤死他,扭头进了电梯。
晚上回到家里,司机已经把坛坛接了回来。坛坛乖乖写完作业,正在健身房里锻炼身体。
伍爷爷在边上看着心疼,跟苏柳荷说:“你劝劝孩子吧,别揠苗助长。她还小呢。”
苏柳荷无奈地说:“她自己心里有主意,教练也说了晚上可以适当锻炼一下。”
伍爷爷叹口气,把汽水瓶在打拳的坛坛面前晃了晃。
坛坛大冬天穿着运动短袖和短裤,汗如雨下,摆摆手说:“不喝。”说完继续锻炼。
伍小塘走进来说:“刚童艳打电话问你回来没有,我让她有急事打你大姐大,她又说没急事,就是想约你明天吃个中午饭。在你们商业街上的牛排店。”
“知道了。”苏柳荷说:“我明天跟她联系。”
到了第二天,苏柳荷以为见到的只有童艳,最多还有报社的小姐妹们,哪知道居然来了爱德华多。
童艳显然不知道爱德华多的意图,跟苏柳荷在饭桌上介绍:“这位是爱德华多先生,他母亲是意大利著名的女性先锋斯洛琦女士。听说上个月她看到咱们的报纸特别感动,但处于身体原因无法亲自过来,便让爱德华多先生代表她见见咱们,聊一聊《妇女报》的事情。”
苏柳荷面无表情地说:“噢。”
童艳感受到她的敷衍,她偷偷看了眼爱德华多,这么如同油画里走出来的大帅哥,苏柳荷居然不正眼看。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家中有那么位超级帅哥军官坐镇,要气场有气场、要权利有权利。这种单纯好看的皮囊已经吸引不到苏柳荷了。
童艳的想法很单纯,琢磨着欣赏异性的美。可爱德华多这次约饭其实并不单纯,他准备了一大捧红艳的玫瑰花收在服务员那边,只等着他的示意,便会拿过来送到苏柳荷面前。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童艳对这方面还没开窍,在吃饭的过程里没有理会到他几次三番的请她离开,想要与苏柳荷二人世界的意图。
苏柳荷一顿饭吃的忐忑不宁,她知道顾毅刃快要回来了,但不能让他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枝水灵灵漂亮亮的红杏要出墙了呢。
按照顾毅刃的醋精程度,他不光会把红杏锁在笼子里,还得把墙头扒了,把墙头那边那位拆了送到公海里沉了。
为了避免这桩惨案的发生,吃完饭苏柳荷连单都没买,飞快地找了个借口回到公司里。
哪知道她前脚进到公司,后脚爱德华多跟了进来。
保安知道他们从同一家牛排店出来,不光是保安知道,他们坐在玻璃窗边,正对着商业大楼,公司里的人全都看到了。
苏柳荷想要关上门,爱德华多忽然出现,把她吓得往里面躲:“我没有请你进来!出去。”
她绕到办公桌旁边要给保安打电话,爱德华多当即单膝跪地把玫瑰捧到她面前说:“请你接受我的追求!从那天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深深的吸引,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只要你接受我的追求,我便愿意永远的留在你的国家!我愿意为你付出所有!”
苏柳荷握住话筒,脸色发青地说:“爱德华多,我已经有了家庭。我很爱我的丈夫,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背叛他。”
爱德华多应该从侧面了解过苏柳荷的家庭,也许是跟童艳聊天时听她透露过些许。
他知道她丈夫是一名军人,时常不在家。按照他的开放思想来判断,信口开河地说:“我知道你有丈夫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但是爱是自己的,并不是他人的。你不能因为陷入婚姻的围墙,就把自己寻找爱的权利剥夺。”
苏柳荷生气地对话筒说了几句,让保安马上上来。
挂掉电话后,她走到爱德华多面前,抢下他的玫瑰花扔到门外,怒气冲冲地说:“你这样并不是在追求人,而是在污蔑和轻视我和我丈夫的感情。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春柳18号我也会禁止你们使用。从今往后这里不欢迎你!”
苏柳荷不光生气他“恩将仇报”,更生气顾孝文那句“小联军”没白叫。真是个白眼狼。
谁成想,爱德华多被扔了玫瑰花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苏柳荷说:“如果你不愿意离开他,那我不介意你多一份生活的情趣,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可以随时联系我。女人也有寻找快乐的权利。”
苏柳荷抓起电话砸向他:“滚出去!”
爱德华多这副帅气如王子的脸此时此刻已经变了模样,越看越可恶至极。
他接住电话机,绕着电话线放在办公桌上,给苏柳荷比了个飞吻走了。
苏柳荷气得不行,又给保安队打电话,质问他们怎么能把尾随她的人直接放进来!
撂下电话,她心还没有平静下来,听到内门边上顾孝文的鼓掌声。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站在边上,小联军能乖乖走?”
他双眼幽幽地看着苏柳荷,比了个“我盯着你”的手势,把苏柳荷气笑了。
“我说什么来着?小联军就是小联军,狗改不了吃屎。”顾孝文哼了一声,马上捂住嘴:“哎呀,我可没在骂你哟。”
苏柳荷叹口气无语地说:“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顾孝文坐在沙发上,笑嘻嘻地说:“你要是没结婚,也算是一桩跨国艳遇了。”
苏柳荷说:“小塘不也没结婚,要不要她也艳遇一下?”
顾孝文不笑了,低声说:“我宰了他!”
苏柳荷嘱咐道:“你别到处乱说。”
顾孝文心里明镜儿似得:“我知道,我保证不跟老弟说。其实这事也不在你,是小联军硬要凑过来。”
“坛坛呢?”
“跟前台姐姐们玩去了,炫耀她新得的奖牌。”
楼下。
刚出电梯的爱德华多被几个保安团团围住。他手里还抱着破败的玫瑰花,脸上讪讪的。
被人公然从大楼里请出去,到底不够文雅,加之求爱不成,垂头丧气的。
走到大门口,迎面来了台军用红旗轿车。
一名压迫感十足的高级军官从里面出来,神情冷肃,俩人擦肩而过时,睨着爱德华多的视线,让他都不敢抬头直视对方。
人比人得疯,货比货得扔。
开始还觉得爱德华多帅气的职员们,见到传说中的老总的男人来了,一个两个视线在他身上挪不开。
不亏是把绝美漂亮还有事业版图的老总拿下的男人,神态举止满是身居高位的威压。
这位天之骄子不欲在其他人身上浪费时间,掠过视线后迈入电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苏柳荷。
这次军演过后,他把迟迟没有休的年假和婚假一块休了。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好好陪陪苏柳荷。这让他更加归心似箭。
电梯关上后,爱德华多怔怔地回过神儿,听旁边的保安低声训斥他:“好歹也是个国际友人,你怎么能干挖墙角的事!知不知道我们老总的丈夫是干什么的?是专门打你们的!”
“就是,还不把尾巴夹紧赶紧走,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
“废话少说,赶紧走吧,以后别再来了。刚才我们顾总已经说了,你要是再来,来一次揍一次!”
爱德华多喃喃地说:“刚才那个男人?”
“对,你想的没错,那就是我们苏总的丈夫。”保安把他往门外推搡,嫌弃地说:“拎你跟小鸡崽似得!他不揍你,那是为了世界和平!”
楼上十一楼办公室,苏柳荷挂掉前台的电话,知道顾毅刃回来了。
苏柳荷搓着手跟顾孝文请求说:“刚才是我言语太犀利,现在我重新请求你,千万不要跟顾毅刃说这件事。”
她家这位醋坛子杀伤力太大,他们又有小半年没见面,她有点肝颤。
顾孝文说:“嗯嗯,你拒绝了嘛。”
苏柳荷怒道:“别敷衍我,是我真的拒绝了!”
顾孝文故意逗她:“是吗?”
苏柳荷气得颤抖了:“你有眼无珠嘛你!”
顾孝文指了指外面。
苏柳荷听到军靴的声音,马上闭上嘴站了起来。
顾毅刃敲敲敞开的门,眉眼全是温和笑意地看向苏柳荷:“我休假了。”
苏柳荷冲向他,仿佛一枚小炮弹。这一出儿跟坛坛如出一辙。
顾孝文“啧啧”两声,做了个把嘴巴拉上的手势,跟顾毅刃打了声照顾先一步下去。等他们俩腻歪完,他再上来。
苏柳荷搂着顾毅刃的脖子,掂着脚,从下巴开始围着他的俊脸亲了一圈,又在喉结上轻咬了一口:“你总算回来了,我想死你啦。”
顾毅刃笑着说:“这份热情让我始料未及。”
苏柳荷埋头在他怀里,小手在他胸膛背后摸来摸去:“有没有受伤?”
顾毅刃诚实地说:“没有,我一直在指挥部,极少出去。”
苏柳荷安心了,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说:“那你有没有想我?”
顾毅刃喉结滚了滚说:“想,想疯了。”
苏柳荷拉着他往沙发坐,俩人依偎在一处,忽然听到顾毅刃说:“在楼下遇到个年轻外国人,偏拉丁血统。”
苏柳荷脱口而出:“意大利的。”
顾毅刃点点头,含笑望着她:“这么肯定?”
发现被套话,苏柳荷噘着嘴凑上去,开始亲顾毅刃:“说别人做什么,你都想疯了,还不亲亲我。”
顾毅刃脑子里出现一个想法,但很快被苏柳荷热情的亲吻压下。他单手扣住她的后脑,仔细品尝着日思夜想的软唇。
……
“就是他!”
前台小姑娘躲在墙后面,指认抱着残破玫瑰花的爱德华多说:“就是他尾随你妈妈上到办公室,弄得我们全都挨骂了!”
爱德华多站在马路上魂不守舍,他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早就被苏柳荷迷住。被她强烈拒绝,成为他心中的伤痛。
然而,他背对着墙站在巷子口,没料到会有人从后面飞踹过来!
“啊!!谁,是谁!”他没有防备摔了个狗啃泥。
等他爬起来往后看,巷子里已经没有别人。他后背像是被人用榔头狠命锤过,后仰着身体摸了摸后背,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皮皮虾。
该不会被那位盯上了吧?
记得对方冷酷的眼神,爱德华多哑然。
路过的其他人对他全都视而不见,最后他一瘸一拐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快!”
坛坛飞快跑到大楼里,躲在门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哎呀,可真是吓坏我了。”前台小姑娘也忍不住笑了:“你奖牌真不是白得的!这一脚够他回味半个月了!”
坛坛哼哼两声说:“要不是收着劲儿,他都起不来。呸,废物蛋子!”
“我送你上去?”前台小姑娘递给坛坛一个大大泡泡糖询问道。
坛坛人小鬼大地说:“不上去,我爸我妈肯定在一块儿说悄悄话呢,我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前台小姑娘联想到那两位人中翘楚在一起的画面,忍不住抿笑了。真美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