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那之后，你会消失。”
因自救而提前诞生的残缺意志是命运的附属，而失职的附属将会随着主位命运的溃散而溃散，祂不能活。
“我知道。”
被时间宣判死刑的空间重复着那个已经说过一遍的词，“那就消失。”
“……”
一直不算是喜欢这个考场的魔女忽然产生了自己是在面对以藏的错觉，也或者是拉面或萨卡斯基，她在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同样的东西，佩奇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那种感觉，但她稍微有一点难过——祂甚至还没有真正的出生过。
“抱歉。”时间魔女突然向自己的考场道起了歉，“我为我曾经认为你很愚蠢而感到抱歉。”
“……我很蠢吗？”自清醒后就一直是在独自前行的世界其实很少会像现在这样与其他的存在对话，唯二遇见过的勉强能称之为是同类的魔女也不是同伴，她们一个差点杀了祂，一个正打算杀了祂。
“确实是不太聪明。”有问必答的魔女给出了还不如不答的回应，但这就是九点会作出的回答，她从不敷衍任何获得她认同的生命，即便听起来会很无情，“不过你已经没有时间长大了，所以就这样迈向终点也没什么。”
“要加入游戏吗？就像我这样。”佩奇抬手指向自己，“我选择的阵营是海贼，我要四皇不倒。”
“可我也想选海贼。”被邀请的世界意识没有在意那些死亡宣判，祂不觉得那是一件需要逃避的事，而比起脚下的末路，显然是这场游戏更吸引祂。
毕竟祂还从未参与过游戏，更没有体验过这种与其他人一起玩游戏的感觉。
好像……还挺有趣的。
那似乎是一种与神乐一样会让祂感到开心的事。
“不行，海贼是我的，你换一个。”
魔女小姐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的生命进入倒计时就放水，她拒绝让步。
“要是我的夜游神还在，海贼就会是我的。”被拒绝的世界用特洛伊的身体模仿着人类叹气的模样，“海军也会是我的，他们都会是我的。”
“但你已经失去祂了，所以不要再想那些无法改变的事，弗洛拉从不会归还猎物。”
“你们真的好讨厌。”被抢走珍贵之物的世界非常认真地表达着自己的厌恶，却只用了‘讨厌’这种甚至能被称之为是温和的词汇，“我讨厌你们。”
“我接受你的讨厌，可你太弱了，甚至不能向我宣战。”重新开始眨眼的魔女说着那些会被良善之人谴责为是魔鬼的真话，“可惜溃散后的你不入轮回，否则我可以等你变得完整之后来阿诺特找我和弗洛拉复仇。”
“……就算变的完整我也打不过你们。”最明白时间魔女意味着什么的世界慢吞吞的回着话，祂差点无师自通何为无言。
“你可以尝试策反我。”最擅战争的魔女看向正下方的海面，那艘形如白鲸的巨船上已然燃起了一抹天青色的火焰，但因为顾忌到佩奇或许是想要单独对话而没有真的前来。
“我知道没有如果，所以不用做这些虚无的假设。”同样跟着往下看的世界无法用特洛伊的眼睛看见马尔科的火焰，于是祂睁开了本体的眼睛，那是从天幕之上倒悬的视线。
祂望着被祂笼罩在身下的一切，只放任自己泛起一点小小的波澜，“只要他们能变成真的，走向真实的未来，我可以用任何东西来交换。”
“所以要加入游戏吗？”
“不了。”
世界也学着魔女那样控制着人类的身体眨了一下眼睛，“我已经失去了夜游神，所以我希望尼卡能赢。”
“尼卡会是海贼，可我抢不过你，所以就这样吧。”
这一次轮到佩奇皱眉了，魔女小姐有些不满地抱起了双臂，“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海军？”
“我没有不喜欢他们，我只是更喜欢尼卡。”
尼卡是命的集合，夜游是运的集合，那是祂的双眼。
‘特洛伊’抬头望向天幕后的自己，与自己仅剩的一只眼睛对视着，“在公平这件事上你和我都不及格，所以少管我。”
“不过我不需要考试，所以真正需要反思的不是我。”祂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会带来未来的未来，在脱离特洛伊身体的同时给出了自己的评价，“你要比弗洛拉偏心的多，但我比较喜欢会偏心的你，那让我感到真实。”
“所以说你蠢。”被夸奖的九点目送着开始升空的意识分束，“世界意志不能偏心，你是权职者，这是失职。”
但已经踏上末路的世界意志可以，所以佩奇不再说些会被称之为是毫无人性的话，她抬手接住尚在沉睡的特洛伊，在沉默了片刻后开始从云端自由落体。
知道自己会被接住的魔女没有往下看，她依旧望着头顶的夜空，并在风里微微阖眼——这天上繁星众多，又有几颗是活着的，又有几颗能活。
“回来了？”
火羽在展翅中搅碎了气流，被不死鸟接住的魔女小姐抬手拂过那些破碎的风，她更改了自己曾对马尔科的忠告，“你的世界足够干净，趁着祂还能爱你，把时间用在更值得的地方。”
不是‘还’，是‘还能’。
“这不是正在用吗？”
完全兽化的白胡子海贼团一番队队长载着两个躺在他背上的人在月光里滑翔，“这就是值得的地方啊喂。”
第135章
在又一次被小鹅撞飞后，重回甲板的魔女向自己的纽盖特送出了那些金珠串链，她跟他们讲着梦里都发生了什么，却没有分享刚刚在天空之上的对话内容。
真相不一定都是无害的，也有可能会让人发疯，所以这不是隐瞒，而是她在作出判断后给出的保护。
终于知道要截留信息的魔女选择暂时只将困境分享给与她同维的世界，这是只有她们才能瞬间接受的事，与是否勇敢无关，这关乎本能。
做出这个选择的九点要比过往的任何时候都更接近一位权职者，这或许要感谢战国。
而听了一脑袋梦话的众人正在互相打趣，他们突然也升起了想要开着莫比迪克去漂移的念头，只是这次不能再去万国，毕竟与梦里不同，现实是要考虑后果的——四皇之间存在着不轻易过界的默契，这是他们用来维系新世界大环境稳定的最重要的前提之一。
但堪称是在群魔乱舞的众人却没有一个来问佩奇刚才跟特洛伊干什么去了，他们随意地将绳绳人扔在堆满水果的角落，等着他自己清醒。
原本还在思考要怎么回避问题的魔女再一次异常直观地感受到了这里与外面的不同，白胡子海贼团一直在给她自由，那是有关任何方面的自由，小到一次外出，大到阵营选择，他们都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倾注在她的身上。
都行，都可以。
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加束缚的自由会带来灾难。”被纵容的魔女突然向带头纵容她的人类提出了反对意见，“你的规则太少了，这是恶兆。”
可惜被反对的白胡子本人全然不在意，“我是海贼，我想怎么定就怎么定，少来管我。”
他摆弄着那些金珠串链，然后真的将它们戴在了船长帽上，“你是不是又开始打我儿子的主意了？”
其实从不遮掩意图的魔女在这些堪称是人精的人类面前真的不算太难懂，至少纽盖特就很轻易的从佩奇这两句话里联想到了她当初站在自己面前时问的那些问题。
“不是都说了，没有人应该为未来的自己赎罪吗？”过于巨大的男人向佩奇伸出了手，他按了她一指头，“不许对我的家人出手，听见没有？”
被食指按头的佩奇没有让步，她直视着自己的友人，“我本来也不会对你的家人出手。”
“故意引导犯错可不算数啊喂。”马尔科有些无奈地插了一嘴，他也伸手去戳佩奇的头，点了一下又一下，“这一船的笨蛋可没几个能跳出你的陷阱。”
“不设陷阱，我只是再提供一次选择。”被双重制止的魔女推开那两只手，“现在是九点后，这是我的时间。”
她会再让他选一次，在这个有她干扰命运的当下，在这个众目睽睽的时候。
究竟是家人更重要，还是梦想更重要。
就让她见见他的觉悟和胆量。
但在佩奇再次开口说些什么之前，原本正在拖特洛伊的萨奇突然将他丢回了水果堆里，厨师长大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把箍住佩奇的脖子将她拔离原地，并飞快地离开了正热闹着的船头。
马尔科：“……”
马尔科失笑的看向萨奇远去的背影，“真是难得看见他蹿的那么快。”
被夹走的佩奇也没反抗，她看了眼似乎是有些苦恼的友人，“怎么了。”
“呐，佩奇酱，就维持现状好不好？”
萨奇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他就那样将佩奇箍在自己的手臂里，像是夹了个等身玩偶，“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不想它发生改变。”那是拖长的微扬调子，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悄悄话，也像是在无意识地任性。
可惜被友人“撒娇”的魔女没有被说服，她语气不变地说着相当冷酷的话，比这个当了十多年海贼的人更没有人情味，“唯一不变的就只有变化本身，你这是逃避。”
“我是说不过你，可我就是不想。”不打算跟佩奇讲道理的萨奇直接将自己的情绪拍到了佩奇面前，“我知道逃避不对，可正确的事只会让所有人都感到痛苦，再说我都是海贼了，干什么非要去做正确的事呢。”
海贼的代名词不就是为所欲为吗？那作为一个海贼，他不去遵循正确，本身就是正确的啊！
佩奇：“……”
其实但凡换个人来跟佩奇讲这些道理她都不会去理会，哪怕是马尔科。
但跑来阻止她的是萨奇，他是直接受害者，没有人有资格越过他去审判属于他的罪人，就像是没有人能替罗宾原谅萨卡斯基，也没有人能替克尔拉原谅波鲁萨利诺一样。
在佩奇的常识里，萨奇在这件事上的话语权是高于她的，在萨奇选择不追究的前提下，她就必须给予缓刑。
“虚假的和平到底有什么意义。”被反复阻止的魔女有些生气，“那是假的。”
察觉到松动的萨奇笑嘻嘻地将佩奇拎高了点，他亲昵地蹭着她的头，“嘿嘿，那就让假的变成真的，不被发现的错误就不是错误嘛。”
这是诡辩，佩奇知道，但这很海贼。
被蹭头的魔女没有推开自己的朋友，她皱着眉思考了片刻，然后艰难地同意了萨奇的愚蠢请求，“还好你不是海军，否则战国一定第一个骂你。”
“嘁，我管他干什么。”被自家老爹溺爱的厨师长大人像是只耀武扬威的橘猫，他一路夹着佩奇往他的小厨房跑，“我知道你现在愿意吃东西了，所以要不要来尝尝我新炸的薯片？糖醋鱼味的！”
“……行。”
双脚悬空的魔女忍住了想要叹气的欲望，她接受了来自萨奇的诡辩，在明知这是错误选择的前提下放任这只橘猫一意孤行。
可这就是海贼，这是属于海贼的正确。
已经开始觉醒权职者意识的魔女第一次有了想要扶额的冲动——她给自己选的这个爱好还真是……够与众不同的。
当莫比迪克在梦里漂移的时候，差点没能追上它的是摩尔冈斯，而当莫比迪克在现实里漂移的时候，也有一个人差点没能追上它。
那是前来探望众位恩人的甚平。
在法布提港的事件爆发后，太阳海贼团一度陷入了混乱之中——白胡子是鱼人岛的恩人，Lotto是与泰格大哥一样敢作敢为的解放者，两边都是鱼人们十分喜爱的人类，可他们却在法布提大打出手，争抢起了领地，且据说还会一直争抢下去。
可他们又听说，不死鸟是Lotto最喜欢的情人，都已经是最喜欢的情人了，怎么还会起冲突呢？
完全想不明白的鱼人只想调解双方的矛盾，他们不希望白胡子海贼团与Lotto成为真正的敌人。
所以甚平在犹豫了一段时间后到底是来找白胡子询问情况了，可他抵达的时间有些不巧——比斯塔正在尝试漂移。
不得不在海底跟着一起漂移的甚平：……？？
好在鱼人在海里的速度无人能敌，在几个加速后，甚平冲向了那艘突然变得十分“狂野”的海贼船，并在翻身后稳稳的落在了甲板上。
带着问题前来的海侠甚平刚要开口向白胡子问好，就看见他的问题重心正明目张胆的站在花剑身边试图抢船舵。
甚平：？？？
被飘了一脑袋问号的蓝色大鱼人直勾勾地盯着，魔女小姐很给面子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是你啊。”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甚平，他们有在顶上战争里见过面。
可这是甚平“第一次”见到Lotto，所以他的问号更多了。
从一开始就没能踏对节奏的七武海直接被四皇叫过去分享起了薯片，“库啦啦啦，糖醋鱼味的，试试？”
“谢，谢谢？”
被抢走船舵的比斯塔跑来抢甚平手里的薯片，“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手里一空的大鱼人试图找回刚才的思路，“听说Lotto跟你们起了冲突，所以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不用在意。”吃到薯片的花剑十分无所谓的摆着手，“不过是饭后消食的小活动而已，放轻松。”
甚平默默的看向尚且打着石膏的乔兹。
甚平：……能把钻石乔兹打到骨折的消食活动？？
被七武海观望的乔兹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也想要加入吗？”
乔兹瞥向绑在手臂上的石膏，被魔力打断的骨头愈合起来很慢，否则他喝个牛奶的功夫就治好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重新生长的骨骼好像比以前更沉了点？
被做奇怪邀请的甚平十分理智的拒绝了乔兹，虽说话题有些让他无法理解，可气氛他还是能看得懂的——Lotto和白胡子海贼团相处的很好，他们没有像传言里那样敌对，这真的是太好了。
兀自感慨的大鱼人突然感到肚皮一凉，那是被纽盖特抢走船舵所以跑来扒鱼人衣服的佩奇，她在甚平有些僵硬的注视下将手掌盖在了他的胸口，那里有着一个属于太阳的烙印。
原本半露在外的图腾在被魔女拨开衣物后完整地展现在了她的眼前，“这就是泰格的印记吗？还挺好看的。”
佩奇看向面前这个许久未见的七武海，在一瞬间回想起了许多事，她回忆着那场战争里形形色色的人，以及许许多多的匆匆一面。
“你好，我是佩奇，好久不见。”
抚摸烙印的魔女没有移走她的手，所以她是用空着的另一只伸向甚平的。
被奇怪的行为和奇怪的问候环绕的甚平堪称是十分茫然的回握了过去，早已变成习惯的良好教养支配着鱼人顺着佩奇的话给出了回应，“好，好久不见？？”
“哈哈哈！”
围观甚平“受难”的萨奇笑得好大声，他歪倒在马尔科的后背上，笑得停不下来。
被同伴边笑边捶的船副大人半睁着眼睛站在原处，他招呼着甚平，十分有同伴爱地拯救了这个尚且在淋水的大鱼人，“去换件衣服怎么样，来都来了，多待几天吧。”
第136章
在甚平被带去换衣服的时候，佩奇也被花剑拎走去换了套衣服。
“你怎么总穿和服？我都要审美疲劳了。”
佩奇看向那套被怼到她面前的印有彩色棉花糖的沙滩服，很有自知之明，“我觉得它不适合我。”
“你都不穿怎么知道适不适合。”
柠檬黄的底色在暖光灯下更显突出，配上那些彩虹一般的棉花糖印花，看上去十分的……欢乐。
接过沙滩服的魔女盯着手里从未尝试过的风格，难得的有些迟疑，“如果我换上这套衣服，你可能就不是审美疲劳，而是审美灾难。”
“那就灾难呗，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哪来的合适不合适。”比斯塔直接把佩奇拎去了里屋，打开门将她丢了进去，“尝试所有没尝试过的新鲜事物就是旅行的意义，先尝试过再说喜不喜欢的事嘛。”
于是等特洛伊终于从水果堆里清醒过来之后，看见的就是过于引人注目的佩奇，过于到他完全忽略了坐在一旁的海侠甚平。
“……比斯塔！！你他大爷的什么时候买的沙滩服？？”绳绳人面色扭曲的从甲板上爬了起来，他根本就没设想过会是其他人在玩变装游戏，但他对这个变装很不满，所以连队长的称呼和敬语都不带了，“你的审美是被艾弗里吃了吗？！就算要换也应该是换成高定礼服啊！！”
突然被点名的艾弗里顶着一头已经从荧光绿褪色变成草绿的绿毛回头看了特洛伊一眼，“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我审美哪里差了！！”
他向自己比出了双拇指，“羊驼就是最棒的！！”
没错，今日份的小白鹅也是穿的沙滩服，只不过他的印花是羊驼。
特洛伊：“……你快闭嘴吧！！！”
甚平：……
手拿西瓜的七武海沉默地咬了一口手里的水果，他看向正在喝西瓜汁的Lotto，试图找点正常的话题来聊一聊。
被观察的佩奇将手中喝到一半就不想再喝的西瓜汁递向马尔科，然后从面前的小圆桌上又挑了一杯新的。
拿走椰汁的魔女小姐看了眼同样穿着沙滩服的鱼人，她在他的欲言又止里先一步开口了，“你的那个脸很大的人妖朋友呢？”
“……啊？”
由于伊万科夫是跟甚平一起出现在战场上的，且联手阻挡过萨卡斯基，所以佩奇直接默认了他们是朋友。
可甚平是在七年后的推进城才与伊万科夫相识，所以他现在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脸很大的人妖朋友’。
但对于那些认识伊万科夫的人来说，‘脸很大’和‘人妖’这两个关键词就已经足够他们分辨出佩奇在说的究竟是谁了。
“咦？佩奇大人还认识小伊万吗？”艾弗里也咬了一口手里的西瓜，用的还是他当初那种机关枪一样的吃法，‘tututu’吐了一堆西瓜籽的小白鹅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会，“那家伙消失很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哪了。”
“没有死，他在推进城。”佩奇回忆着伊万科夫带到战场上的那些被他称之为是新人类的人妖们，“好像过得还不错，发展了很多新部下。”
艾弗里：“……啊？？”
在推进城？过得还不错？？还发展了新部下？？
在推进城发展了新部下？？？
头顶一串问号的艾弗里连西瓜都不吃了，他重新捋了一遍佩奇的话，然后确信这种奇葩事不是现在的她有机会知道的，毕竟连他都还没听说呢，她又怎么可能得到消息。
坐在佩奇身边的马尔科又被塞了一杯原主喝到一半就不想再喝的椰汁，纵容魔女浪费果汁的男人喝着那些被她抛弃的半杯饮品，没有开口打断那三个像是在围炉夜话一样的家伙。
其实比起佩奇，马尔科反倒是觉得艾弗里会认识伊万科夫更加神奇，他明明才只有18岁，却好像跟谁都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看来摩尔冈斯没少带着他出门去增长见识，那只信天翁确实有很认真的在培养他。
也不怪佩奇想让他去替代Joker。
经常被魔女分享旅行见闻的不死鸟几乎知道所有事，所以他也知道这个替换计划因何而搁浅，知道世界是活着的。
事实上，马尔科承接了最多的超维知识，那种被库赞称之为是一脚踏空的旷野视角他更是体验过许多次，可与战国不同，马尔科从不制止佩奇的分享，也没跟她提过‘不要说’之类的话，因为他想要了解真正的她，他想要更加的理解她，哪怕那很危险。
可那真的很危险，他已经在做会被阿诺特大陆称之为是禁忌的事了，如果不是佩奇终于从战国那里了解到信息封锁的必要性，很难说今晚的不死鸟是否还能健康又干净地活着。
他会被污染也说不定。
可万幸这种可怕的事没有真的发生，所以今晚是一个异常愉快的晚上，但大概不是甚平的愉快夜晚。
作为或许是此刻全船最正经的人，甚平先生在今晚承受了太多他本不应承受的东西。
特洛伊正在他身后追杀比斯塔，艾弗里则是正在他眼前缠着Lotto问她还认识谁，老爹依旧还在飙船，他们时不时的就会拐上一个大弯，但萨奇总是可以将那些自制果汁稳稳地摆在圆桌上，因为有水墨梅花盛开在每一只玻璃杯的杯底，它们牢牢地抓着每一个易碎品。
已经开始有点放空的甚平听着Lotto像是在报菜名一样的把七武海挨个点了一遍，对那个Lotto交友甚广的传言信服了几分。
可马尔科知道佩奇口中的认识横跨过去与未来，也知道她此刻的时间线是不可能认识那么多七武海的，那大概率就只是她单方面的‘认识’。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只有佩奇记得对方的事。
在收到第三杯只剩下一半的桃汁后，船副大人伸手揽住了佩奇的肩，他将她揽向自己的方向，有些懒散的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既然能记住他们的名字，就说明你对他们还算是感兴趣，那只是认识多少就有点可惜了yoi。”
“要不要再去打个招呼？旅行这种事啊，就是要走走停停的喂。”
不惦记TrueLotto也不关注考试进展的不死鸟却很在意自己的魔女小姐有没有交到喜欢的朋友，他看向坐在他正对面的蓝色鱼人，笑眯眯的向佩奇介绍着这位他很欣赏的大海贼，“甚平和你过去遇见的人都不太一样，你会喜欢他的。”
被安利鱼人的魔女歪在不死鸟的颈窝，她同样有些懒散的打量着对面的七武海，却没有立刻出声。
被两个人同时打量的甚平：……
“七武海是世政为了平衡四皇的战力才设立的制度，他们是你们的敌人。”佩奇仰头去看马尔科的眼睛，“是敌人，还能做朋友吗？”
“分情况，也分人。”被提问的船副大人托住魔女小姐的后颈，他扶正她的头，让她往前看，“但至少此刻坐在你面前的这个家伙值得去交往看看。”
这是佩奇第二次被马尔科托住后颈，与梦里一样，他无意识地重复着同样的事——将魔女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向前方。
而望向前方的魔女再一次看见了那轮形如太阳的烙印，她忽然问了一个让在座的众人都感到些许惊讶的问题，“泰格的墓在哪里？”
“……在鱼人岛的海之森。”鉴于Lotto与泰格大哥那些重合率很高的所作所为，甚平没有回避这个他其实不是很想面对的问题。
“你觉得他会去轮回吗？”拿出友人帐的魔女没有立刻将帐册递向甚平，她捻着手里的纸页，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觉得他不会。”
“他很愤怒，也有遗恨，他走不了。”从克尔拉那里了解到一部分事件碎片的佩奇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毕竟泰格的遗恨要远远高于当初的萨奇，而连萨奇都不想离开，那泰格又怎么可能甘愿就此轮回？
可若是费舍尔·泰格真的在那样的愤怒与遗恨中停留在海底这么久，那他很有可能已经被这些情绪侵蚀，变成了愤怒的妖怪。
感到迟疑的魔女在少见的犹豫过后拉住了马尔科的手腕，她将他拽离了甲板，一路拽进了她当初最常待的休息室。
在将房门关上后，佩奇像萨奇跟她说悄悄话时那样，也凑到马尔科身边小声地问着他自己的顾虑，“我有点想去见见费舍尔·泰格，可他是死在波鲁萨利诺的谋划之下，他们是敌人……而且鱼人们都很讨厌波鲁萨利诺，都已经这样了，我还去交鱼人的朋友是不是……不太好？”
被小声问问题的船副大人不小心被可爱到了，他很少能见到佩奇如此人性化的一面，她变得生动了许多，许多。
配合着弯腰聆听的不死鸟没有因为自己的感慨就跑题，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在佩奇眼里确实很重要，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即便他真的不觉得这是问题，“黄猿会介意你去结识鱼人吗？”
被不死鸟摸头的魔女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假设，然后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不会介意。”
“很好，那至少甚平也不会去介意你结识黄猿。”将手指插进黑发间的男人一点点的顺着那头长发，“又不是要去结识整个鱼人岛，那个国家有那么多的国民，我相信不只有甚平一个鱼人这样想。”
“至于费舍尔·泰格……”马尔科看了眼被佩奇穿在身上的沙滩服，他笑着拿它打比方，“就像这身衣服，你不去尝试一下又怎么能知道泰格会不会介意呢？”
“而且就算介意又不会怎样，大不了就不结交了喂，哪怕一个新朋友都没有交到也无所谓，就当是去鱼人岛旅行了yoi，你不是还没有去过那里吗？”
确实没去过鱼人岛的佩奇点了下头，除了被鼯鼠和鬼蜘蛛带着乘坐泡泡吊笼的那两次以外，她都是用飞的方式翻越红土大陆的。
“那就去看看吧，正好甚平在这里，直接让他带你去。”给完建议的马尔科伸手揽住了佩奇的腰，“但在那之前，你要先在我这留几天才行，真的都不想我的吗？”
海贼的爱都是大胆又直接的，至少在马尔科这里，从不存在什么因为羞于启齿就缄口不言的事——想念就是想念，热爱就是热爱，他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但显然佩奇的直接要比人类更直接一点，她盯着马尔科看了一会，然后再次提出了那个在梦里已经说过一遍的前提，“我知道你是马尔科，但半兽化的你更加美味。”
她举起双臂搂住马尔科的脖颈，在他有些惊讶的目光中直接咬向了他的咽喉，“想咬。”
被牙齿抵住喉结的男人消化了一会这句话，他先是神色微妙的依言半兽化给她看，然后俯身将她拥在了火羽里，“……这应该不是比斯塔教你的。”毕竟那家伙对人外不感兴趣，“而特洛伊又不教你这些……”
用鼻尖轻触魔女耳垂的男人低笑着也咬向她的脖颈，似是在回礼，“其实我还可以让翅膀长在背后，就像炎灾那样。”
边说边改变半兽化形态的船副大人用人类的手臂抱向自己的魔女小姐，他感受着掌心下的温度，在佩奇升温的同时铺开了自己的火焰。
用青炎填满房间的男人开始赶客，“这种时候就不应该再注视这里了吧？多少讲点礼貌啊喂。”
突然变成‘不礼貌’的世界：……
被炎火屏蔽视线的世界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关注，祂往鱼人岛看了一眼，然后久违的合拢了自己的眼睛——既然已经无需再去观测命运，那就睡一会儿好了。
已经太久没有休息过，祂也……稍微有点累。
第137章
佩奇在马尔科这里一直待到了11月初，期间甚平先一步离开了，佩奇也没跟他走，但她要了甚平的名字，并跟他约定等她想去鱼人岛的时候就去找他。
至于佩奇一口气留了这么久的原因……
“人生几大极乐，显然佩奇酱已经理解我破戒的原因了。”跟萨奇排排坐在船沿钓鱼的特洛伊有些感慨，“就是没想到原来不死鸟还能这么用，那震震果实岂不是唔噗——”
突然被以藏一脚踹进海里的特洛伊开始下沉，他张牙舞爪的吐着泡泡——谋杀啊！！
陪萨奇一起钓鱼的水墨梅花习以为常地分了一束花枝下海捞人，它轻易地托起了特洛伊。
“咳咳——咳咳咳！”呛了一鼻子水的绳绳人一脸狰狞的往上看，却在发现犯人是以藏后散了怒气，“嗐，是您啊。”
从花枝跳回船沿的绳绳人非常不走心地开始自我检讨，“我瞎说呢。”
深谙特洛伊秉性的萨奇白了他一眼，但也没拆他的台，他回身去看一般不会出现在钓鱼区的以藏，“发生什么事了吗？”
确实是来同步消息的以藏懒得搭理特洛伊，他朝萨奇点了下头，“摩尔冈斯拿到文斯莫克的底牌了。”
“嗯？那还挺快的。”
听到好消息的萨奇由衷的感到了高兴，他也不钓鱼了，直接开始收竿，“世经报社果然有两把刷子啊。”
“他是找了巴洛克合作，毕竟杰尔马的防御科技在全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同样十分高兴的以藏露出了笑意，“艾弗里可以长大了。”
“是啊，这小子终于熬到头了。”特洛伊边拧身上的水边感慨，“等病治好之后他就能回花之国了吧，到时候我送他回去，正好还能见见亚莉克希——”亚。
一句话没能说完的绳绳人再次被他的美人队长踹进了海里，重复着吐泡泡和被打捞的命运。
萨奇有些无语地看着没记性的特洛伊，“我看你就是故意想挨踹。”
以藏不喜欢听这些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那倒没有，我不喜欢这种play。”坐在花枝上的绳绳人放弃了跳回船沿的打算，他捋着自己的头发，“哎呀，别这么严肃嘛，以藏队长。”
被反复踹进海里的前任大祭司露出了十分欠揍的笑容，“人生几大极乐，这是快乐，又不是污染，不用这么抗拒。”
在挨枪子之前，特洛伊及时地改变了话题，“既然克隆的技术已经搞到手了，那实验室是不是就可以启用了？我去收拾一下怎么样。”
他们抢的是暗世界的实验室，在非加盟国，离他老家还挺近的，他小时候去过。
“不着急，等我看完文献再说。”同样来找萨奇的马尔科接了话，他看向半泡在海里的特洛伊，差不多是瞬间就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也直接略过了在不正经的时候绝对不会正经一点的特洛伊，开始跟萨奇说正事，“可以给艾弗里调整食谱了，他现在需要加营养，不太重要的指标偏移可以先不管。”
“行，我去瞧瞧。”
接过化验单的萨奇很熟练地翻看着那些数据，他随口问道，“佩奇呢？她在干什么？”
“她在跟艾弗里一起玩巴洛克的Mr。2。”回答问题的马尔科有些无奈，“这次能这么快地拿到资料还多亏了这个人，他是模仿果实的能力者，可以百分百地模仿别人。”
听到关键词的萨奇不再看手里的化验单，他抬头看向马尔科，有些好奇，“模仿？那他能模仿出佩奇的脸吗？”
“问题就出在这，被他模仿过去的是污染的脸，所以佩奇现在对他非常感兴趣。”
明明是登门的客人和大功臣，这位来自巴洛克的Mr。2却完全没有享受到客人应有的待遇，不过被折腾着一起胡闹的男人好像没觉得这是件无礼的事，他好像……也玩得挺开心的。
“是那种只有一张嘴的脸？还是连嘴也没有的？”
“都不是。”想到趣事的马尔科笑着往那堆人所在的方向比划了一下，“摩尔冈斯的身体里藏着一个能走出乐园的有五官的污染，被Mr。2模仿过去的是她。”
萨奇：……？？？
被勾起好奇心的萨奇将化验单折了几折后塞进了口袋里，“走走走，让我见识见识这个污染。”
他推着马尔科往前走，边走边惊奇地问东问西，“那玩意儿还能藏别人身体里？不是一碰就会死吗？？”
“据说是这个污染比较不一样，她可以完全转化成能量体。”被推着走的马尔科干脆直接加快了脚步，“她确实特殊，简直就像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生命。”
更加好奇的萨奇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跑，他越过马尔科，直接一路跑向传来声音的地方。
在拐过最后一个弯后，萨奇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遭受了某种暴击伤害——那个穿着天鹅芭蕾舞服的……的，的能力者是怎么回事！！
无法判断Mr。2究竟是男还是女的萨奇在卡壳后选择了更加概括的统称，但这没有影响他持续震惊。
萨奇：这个能力者在顶着佩奇的脸跳芭蕾啊！！
萨奇：哦不，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在用佩奇的脸做什么奇怪的表情啊啊啊啊！！！！
被刹车声吸引的污染回头去看差点失去表情的萨奇，她开心的跟他打招呼，“是你啊。”
污染可以复刻佩奇曾穿过的任何衣服，所以此刻的污染是穿着那条被基威故意借给佩奇的印有蓝色小熊的桃红色紧身裙的。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她知道这条裙子不适合佩奇，可此刻的九点正穿着沙滩服，人妖先生则是穿着天鹅服，所以她觉得自己也要合群才行——必须‘不适合’才是‘适合’！嗯！
被打招呼的萨奇：……
萨奇仔细地打量着那个有着灰蓝色眼睛的污染，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着站在一边的摩尔冈斯，“她是怎么藏在你身上的？？”
“……”被扫视的信天翁有些生无可恋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是身上，是身体里，你知道她突然钻出来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差点心脏骤停吗？”
完全无法想象现场画面的萨奇嘴角抽搐着拍向摩尔冈斯的肩膀，“辛苦了。”
“确实是有点辛苦。”世经报社的社长大人真心实意地长叹了一口气，他瞥了眼才走到近前的马尔科，开始朝他抱怨，“这种考验接受力的场面要是再多来几次，我不得心脏病就怪了。”
“没事，那就给你换一颗心脏。”
被告状的不死鸟也跟着拍了拍信天翁的肩膀，“等我先拿动物练练手。”
被承诺有心脏可以替换的摩尔冈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有关克隆的话题还是会让他感到高兴。不再拍自己胸口的社长大人背着双手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自家的小崽子在房间里上蹿下跳，“这回不怕没有人给我养老了。”他愉快地开着玩笑，“总不能让白发人送白发人。”
摩尔冈斯的感慨拉回了佩奇偏到没边的注意力，她终于不再对Mr。2上下其手，而是看向正在对污染上下其手的艾弗里，“等病治好之后就去赚钱吧。”
这没前没后的一句话把萨奇给听迷茫了——赚钱？赚钱干什么，交医药费吗？？
反倒是突然被安排的艾弗里在转个身的时间里就跟上了佩奇的跳跃式思维，他有些跃跃欲试地咧开了一个过分灿烂的大笑，“居然要把我往外推吗？可是比起去养那些臭男人，人家更想养漂亮的佩奇大人怎么办。”
“百兽不需要稳定的供养，我们是海贼。”佩奇没有因为Mr。2尚在此处就改变话题，她抬手摸着故意凑过来蹭她的小鹅，“虽然不能替代Joker，但建立一个商业帝国对你来说应该也很简单。”
“你可以挑一个喜欢的阵营去参加游戏。”
总感觉好像不小心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的Mr。2：……等等？？不先让他回避一下吗？？
Mr。2：他该不会是要被灭口吧？！
逐渐僵硬的Mr。2停止了他的转圈圈行为，失去下一步动作的他像是个被定格的舞蹈剪影，差点与墙壁上的挂画融为一体。
而一旁的危险对话还在继续，那两个白得像鬼一样的家伙正在用究竟是甜玉米好吃还是糯玉米好吃的语气谈论着海军与革命军。
“虽然觉得革命军很有意思，但是拉面在那边吧？要是我跑去跟他当同事，我妈估计会直接打断我的脊梁骨。”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在夸大其词的小白鹅摸了摸下巴，“再说我家还有王位等着我回去继承呢，不能真让他们给革了。”
在问柳与醉生的问题都被佩奇解决后，亚莉克希亚重新认回了这个儿子，所以艾弗里拿回了自己的姓氏，他现在是埃尔利希·西奥多·艾弗里，花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公爵大人在那场王位之争中几乎是以碾压的方式取得了胜利，她现在是花之国的新任女王，且有资格出席明年的世界会议。
所以艾弗里是真的有个王位等着他回去继承，他现在是王族的一部分。
“行吧，那就先陪海军玩玩吧。”小白鹅一脸嫌弃地撇着嘴，那是连护目镜都压不住的不情愿，“可是我跟那个blingbling的猴子大叔合不来啊喂，他太闪了！”
“海军又不是只有黄猿。”被友人先后安利朋友的佩奇也开始给出来自她的安利，“战国、泽法、卡普，库赞，都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是喜欢折腾的类型还差不多。”被学口癖的马尔科将缠在佩奇身上的大男孩撕了下来，“海军现在有世政养，你要是实在不想给他们赚钱，那就先自己随便扑腾吧。”
“这可是你说的！”
突然来了精神的小白鹅加深了他那个本就十分夸张的笑意，他呲着他那一口大白牙，竟是硬生生地把护目镜给反出了光，“反正海军现在也不能解绑，那我可就先单飞了！”
“激动早了。”马尔科按住艾弗里那一头乱七八糟的绿毛，他相当顺手地挼着小白鹅的脑袋，“先把病治好再说。”
“这不是有你嘛，那我还操心什么病啊。”从未怀疑过马尔科能把自己治好的艾弗里拨开那只按住他的大手，他一溜烟地蹿到了正在假装自己是壁画的Mr。2的面前，笑眯眯地握住了他的手，“哦！我亲爱的新人类同志！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打两份工啊？”
小冯：“……哈？？”
第138章
小白鹅对商业帝国不感兴趣，但他对造星计划很感兴趣。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那些老土的东西，这个时代是属于娱乐业的！！”
被摩尔冈斯一手带大的艾弗里深谙娱乐的威力，但他已经不再满足于纸媒的力量，而是想要进军流媒体。
旁听完初步设想的佩奇：“娱乐圈？”
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艾弗里琢磨了一会‘圈’的概念，“嗯嗯嗯，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
在其他位面见过偶像也参加过演唱会的魔女看向已经彻底呆住的Mr。2，“你是想让他出舞台剧吗？或者是歌剧？”
“那都再说，这才一个人哪里够用，但我觉得新人类的芭蕾新星很有搞头，至少在卡玛巴卡王国一定会非常流行！！”
真的只是过来交接资料的Mr。2有些虚弱的试图插话，“……不，等等，我还没说我要兼——”
“哎呀还犹豫什么呢！”艾弗里根本不等Mr。2把话说完，他一巴掌拍在对方后背，且拍了一下又一下，啪啪作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要知道这可是跟TrueLotto距离最近的机会！你那个死人脸的老板也一定会赞同你打双份工哒~”
想要用TrueLotto白嫖艺人的小白鹅在拍完人后笑嘻嘻的看向佩奇，“来个考察期嘛~~说不定你会喜欢他呢~~~”
已经长到2米的大男孩依旧非常擅长撒娇，他跟黄猿一样，也将自己惦记友人帐的事明晃晃地摆到了台面上，没有遮掩自己的欲望。
所以说小白鹅会觉得自己跟黄猿相性不好不完全是随口乱说，除了他确实觉得那个大将的光实在是刺眼以外，也有一点是因为同性相斥——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有着相似的傲慢和恶劣，只是他们都不会把那一面轻易的展露出来，以至于很少有人能察觉到他们的不好相处。
所以就连被拒绝也是相似的。
“我知道了。”
魔女小姐没有因为被撒娇就改变自己的态度，她看向她确实非常感兴趣，但并不想因为这种理由而变成朋友的Mr。2，“我会自己判断的。”
没能达成目的的小白鹅也不恼，他摇头晃脑地发着怪声，“果然呀——还是马尔科更特殊一点嘛——”
知道因何而被拒绝的艾弗里却故意说着会让人想歪的话，“哎呀呀，稍微有点吃醋啊喂，我推荐的人你不要，他一推荐你就要了，凭什么嘛——”
与已经快要没眼看的摩尔冈斯不同，被质问的魔女真的给出了理由，她没有略过这个有些小尖刺的问题，“友人帐是用来交朋友的，它不是TrueLotto。”
佩奇抬手抚摸着再次蹭过来的艾弗里，她摸着他的眼角，没有回避这场小小的试探。
是的，她知道这是来自他的试探——他确实有在嫉妒，虽然很轻微。
“马尔科确实特殊，但我不会因为他特殊就不爱你。”
“那我也要抱抱！！”
“你不是正在抱么。”
萨奇眼角抽搐地看着那两个永远旁若无人的家伙，替完全不尴尬的马尔科尴尬了一下，他神色微妙地轻挠着自己的额角，小声的跟马尔科吐起了槽，“难不成皮肤的颜色还会影响性格？”
“怎么可能。”船医大人好笑的否掉了厨师长大人毫无根据的猜测，“他们只是较普通人白了点，肤色又不会改变人的本质。”
“否则按你这个说法，那鱼人岂不是看一眼颜色就知道是什么性格了？”他们的皮肤可都是五颜六色的。
“也是。”本来就只是随口一提的萨奇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他正要问问摩尔冈斯要不要留下吃个午饭再走就突然感到后颈一凉，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来的污染。
同样远低于正常人的体温紧贴在萨奇的后背，她竟是整个人都挂了上去。
污染从后面环着萨奇的脖颈，十分亲昵的蹭着他的头发，“呐，九点，这个家伙可以让我咬一下吗？他好香。”
“不行。”被呼唤的九点回身去看自己的共生体，“你都已经被模仿果实承认为是个体了，就不要总是问这些明知会被拒绝的问题。”
“可我喜欢被你约束的感觉。”被拒绝的污染相当顺手的揪了萨奇几根头发，然后像是在吃虾条一样的含进了嘴里，“真是羡慕七点啊，她一定不会饿吧。”污染小姐趴在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的萨奇身上，模仿着人类的模样去轻嗅他的味道，“那我舔一口行不行？”
这回都不用佩奇再给出拒绝，知道被污染舔一口会发生什么的水墨梅花在萨奇开口之前就发动了攻击，尖锐的花枝穿刺而过，它在将污染洞穿的同时把她顶出了房间，并直接掼进了海水里。
头一回见到梅花这么凶狠的萨奇愣了一下，“……额，不至于这样，吧？”要不就给她舔一口？她好像真的很饿啊？
佩奇：“她要舔舐的是你的灵魂，被污染咬到或者舔到都会丧失一部分灵魂碎片，你会生病的。”
刚生过一场大病的信天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秋豆麻袋！！所以老子是被她咬过或者舔过吗？？”
他一把挥开黏着佩奇的艾弗里，直接将她拎了起来，“你把她放我这干什么？？”
“为了救你。”在没有糖果岛转移佩奇的注意力后她终于愿意多说上几个字，虽然还是有些过于省略了，“不用担心，我有约束她不能撕扯。”
轻咬与撕咬是完全不同的，会得的病也完全不一样，但只要不撕扯下太多的碎片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惜信天翁完全没有被安慰到，要知道他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可是前一阵子他直接发烧发到了42°！
42°！！
差点就直接熟了好吗？！
“赶紧把她收回去！”
“不行，你还欠她一口。”被剧烈摇晃的魔女在这有些熟悉的颠簸中竖起了她的食指，“等她咬完就会自行离开。”
“等她咬完老子就死透了！”
“不会的，这不是没有连续咬吗？”
“怎么着？还想让我感谢一下她没有连续咬吗？！”被高烧和眩晕折磨了小半个月的信天翁咆哮着露出了鲨鱼齿，“要不是你们两个偏心眼的在那较劲，老子根本就不用遭这种罪！！”
“哦，对不起。”
突然被道歉的摩尔冈斯第不知道多少次被噎住了，这火刚起一半就被硬生生拐了方向，实在是非常的憋屈，“不行！！不许道歉！！跟老子吵一架！！快点的！！”
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的佩奇：“……？”
没忍住笑出声的萨奇，“哈哈哈哈哈！”
在屋里闹成一团的时候，跟在花枝后面先一步离开的马尔科正站在船沿上往海面看，他是在观察那个被洞穿的污染。
同样不需要呼吸的共生体竟是有些惬意地泡在海水里，她任由那些水墨画在自己的伤口里开花，甚至还有闲心跟马尔科挥手，“怎么来找我了？我可不是九点哦。”
“你不会流血吗？”
“当然了，我又没有血可以流。”
被洞穿的污染将手指探向自己胸前的空洞，她抚摸着那些挤挤挨挨的梅花，笑眼弯弯，“真是个精神的好孩子。”看来它真的很喜欢萨奇，喜欢到胆敢来攻击她。
马尔科俯视着那个泡在海水里的人形生命，以一个即将转职成生命科学家的医生视角做出了推测，“你似乎是那些共生体的进化目标。”
他若有所思地回忆着那些累积在她身上的与众不同，“能转化污染就能离开乐园？有面孔就有理智？”
“嘻嘻嘻，真是相当敏锐的人类呢，怪不得九点会喜欢你。”没有给出反击的污染只是将那些花枝从身体里拔了出去，她不再躺在水里，而是直立了过来。
笑容明媚的污染小姐抬头望向完全没打算拉她一把的马尔科，对他能把她们区分得这么彻底而感到愉悦，于是她附赠了一个消息，“不要妄想我们会完全离开她，只要阿诺特一天不得干净，她就永无宁日。”
开始皱眉的不死鸟有些不解，“既然污染也能诞生理智，你们就可以不再是污染，那不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干净’吗？”
被质疑的共生体笑得更开心了，她喜欢跟聪明人说话，这让她感到轻松。
展开双臂的污染向马尔科展示着他看不见的夹层，“你知道我诞生的概率有多小吗？在你眼前有着数不清的我，她们填满了你面前的每一寸空间。要不是西娅为九点制造了那扇能隔绝现世与时间流的大门，这个世界早就被吃光了也说不定。”
被提及的污染们同时转头看向那个站在门外的同类，那场面着实有些惊悚，不过看得到的生命不抗拒，会抗拒的生命看不到，所以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自己跃回船沿的污染学着Mr。2转圈的模样也用芭蕾的方式转了个圈，她故意做着鬼脸，“我们和浊没有区别，都是虫子。”
“你的火确实能烧死我，但烧不光我们，所以不要总是对我散发杀意嘛，没用的啦。”穿着桃红色紧身裙的污染蹦蹦跳跳的往九点的方向走，她笑眯眯的跟那个被九点看重的人类挥着手，“你是不死鸟，又不是啄木鸟，我们跟树共生的好好的，少来管闲事啊~”
“我倒不觉得这是闲事。”同样被杀意笼罩的马尔科也露出了笑意，“那是我的梧桐，她想要有自己的颜色，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可你只是一个人类。”不再继续往前走的污染停下了脚步，她倒是没去嘲笑他的狂妄，毕竟在爱重九点这件事上他们两个是不分上下的。
“如果能让九点获得安宁，我们可以消失，可你真的做不到，连代理人都做不到。”回过身来的污染难得正色了一点，“那不是你们能理解的恐怖，所以还请就此止步吧，马尔科。”
她平静地叫着他的名字，给出了非常不污染的忠告，“用你全部的时间来陪伴九点就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我做不到，所以不是都说了是要帮她找回颜色吗？”马尔科抬手指向自己的眼睛，“九点不应该是黑色才对，那是污染的颜色，不是她的。”
“……”
真的有在惊讶的污染连眼睛都睁大了一圈，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马尔科，看了他一遍又一遍。
污染没有再制止眼前的这个人类，却依旧泼了他一盆冷水，“这是个好想法，但只有你自己还是有点难，毕竟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暂时逼退的。”
“当然不是只有我，我知道海军还有个洗洗果实。”从污染的反应中明白自己没有推测错的船医大人笑着散去了他的杀意，“我们两个一起的话，还是很有希望的yoi。”
在第四场循环的末尾直面过鹤中将的污染同样散去了自己的杀意，她盯着马尔科发了一会呆，然后点头肯定了他，“……可以试试，我们很期待。”
第139章
没能吵成架的摩尔冈斯把矛头指向了傻笑的萨奇，他完全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为了发火而发火，来访的客人追在厨师长身后，满甲板地乱跑。
而试图缩小存在感的Mr。2到底是被艾弗里揪走细聊了，但在回屋的路上小白鹅抓着Mr。2到处摸人，他很喜欢这个模仿果实的能力。
至于永远都在忙碌的马尔科？哦，他正在自己的船医室研究那些来自杰尔马的资料，但他不是一个人在研究，佩奇也在看。
马尔科对佩奇明显是在默背的行为感到诧异，“你背这个干什么？”他看向那厚厚一摞纸质材料，“我来学就行了。”
“这是魔女的职责。”正在看基因复制原理的佩奇抽空回了一句，“我们就是这样不断从其他位面得到资源和知识，然后带回阿诺特献给母亲的。”
知道她同样背过问柳制造方式的马尔科却更觉奇怪，“那要是涉及到阿诺特没有的原材料要怎么办？总会有那种阿诺特不存在的植物吧？”
“阿诺特本来也长不出健康的植物。”被不断问问题的魔女暂时放下了纸张，她抬手摸向马尔科的下颌，“我们只需要知道对应的位面坐标就可以直接开门过来采摘。”
被魔女抵达过的位面皆为阿诺特的后花园，这也是为什么佩奇之前会说历史不会去主动毁灭世界的另一个原因，毕竟毁了就摘不到第二次，代理人管这个叫可持续发展，也是基于此，七点才会对这里手下留情，没有彻底的降临。
虽然她留下的余地与其他魔女相比真的不算太多就是了。
被摸索下颌的不死鸟从这句话里听出了那些掩藏在其下的凶险——完全不能细想，一旦开始思考这个行为模式意味着什么，他的见闻色就开始尖叫。
“带一份回去不好吗？背起来很辛苦吧。”马尔科抓过那只已经探向他鼻梁的手，他吻了吻她的指节，“我给你复印一份？”
“就算用复印的方式带回去，最后也是要背的。”被亲吻指节的魔女眨了下眼睛，“这是我的天职，我存在的意义之一就是铭记。”
“那还真是有够严格的，要是背不下来要怎么办？”
“直接作废。”但凡是时间记不住的东西，下位魔女就算先一步记住了也会逐渐遗忘，而连永远记住都不能，那就更加无法学会。
所以好在七点不像九点那样记不住阿诺特的路，否则代理人将会获得一大批成天迷路的族人。
那场面光是想象一下就让代理人脑仁疼。
这又是一件不能去细想的事，揉按佩奇指节的男人散去了那些下意识的延伸，不打算再去思考相识的人算不算是知识的一部分。
重新看向资料的佩奇点着那些与克隆有关的单词，她在马尔科不自觉地陷入沉默后开启了一个全新的，更加适合人类的话题，“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七武海吗？巴索罗缪·熊，他被改造成了半机械，人类的身体可以使用肉球果实的能力，机械的那部分却可以使用波鲁萨利诺的能力。”
“这个七武海有着许许多多的克隆体，虽然不能像本体那样同时使用两种果实能力，但单兵作战的综合实力也已经能与中将持平了。”魔女小姐分享着她的分析，“我依旧觉得那是海军用来准备对付四皇的东西，他们很有用。”
试图引走马尔科关注点的佩奇其实不算很成功，因为马尔科察觉到了佩奇的心思，他向来敏锐。
但他愿意被她牵着走，也知道这是来自佩奇的不那么明显的温柔——他想知道，她就让他知道，但与此同时，她也在试图维持他的健康，这种健康与身体无关，那更加偏向精神或理智，他明白。
“其实除了海军和杰尔马，我怀疑还有其他人掌握着这种技术。”被担忧的男人选择了顺着魔女的心意改变话题，他提起了那个曾被佩奇带到他们面前的消息，“当初以白二世的身份跑去袭击实习船的威布尔应该是老爹的克隆体，而不是他的儿子。”
在佩奇带着消息找去FOODVALTEN后，马尔科就派人去调查了这件事，但有关威布尔的情报很少，他也跟佩奇一样存在着信息断层，他们都是突然出现的，没有过去。
倒是被威布尔称之为是母亲的那个女人能查到很多资料，那是芭金戈姆·斯图西，原洛克斯海贼团的成员，过去曾跟老爹待在同一条船上。
Ennm，咳，虽然他对那个女人自称是老爹的情人这件事持怀疑态度，但是这位代号Miss·芭金的原洛克斯海贼团船员她……穿豹纹啊。
马尔科：ennnm——
显然佩奇也还记得这个小细节，“如果那个母亲真的是纽盖特的情人，那她确实可以很轻松地拿到纽盖特的基因样本。”
已经从资料里得知克隆都需要什么硬性条件的魔女有些不解，“可他们都是情人了，为什么还要用克隆的方式得到一个孩子，是因为不能生育吗？”真的只是在做学术讨论的魔女今天也在口出暴言，“是不是因为尺寸不匹配，纽盖特太——”
手动消音的马尔科有些哭笑不得，“那不是Miss·芭金的孩子，那是她的武器，她不爱他。”
“不过是以母亲的身份在利用他罢了。”
被按嘴的佩奇握住那只抵在她唇前的食指，“那她不配用‘母亲’自称，她担不起那份重量。”
曾见过克隆人灵魂的魔女在安静了片刻后向不死鸟表达了自己的喜恶，“我不喜欢用这种方式降临的生命，和平主义者没有自己的意识，他们的存在是残缺的，和我的污染很像。”
“这是个好技术，它能救命。”马尔科看向平铺在桌面上的纸张，“但克隆人确实是有待商榷。”一旦一个‘人’作为纯粹的工具诞生，那这场诞生本身就意味着错误……这也是他不太喜欢贝加庞克的原因。
“不过老爹暂时不打算动威布尔。”说不上是赞同还是反对的马尔科微叹了一口气，“虽然诞生的原因不太对，可既然已经诞生了，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就抹消他啊喂。”
经常随随便便就抹消掉敌人的佩奇歪了下头，她盯着似乎是在无奈的马尔科看了一会，没有再往下延续这个话题。
重新开始看资料的两个人就这样在船医室窝了很久，即便到了午餐时间也没有出去，还是萨奇亲自踹开了船医室的大门，将两个不好好吃饭的“罪人”给拎了出来。
只是他们终究是没能按时吃上这顿饭，毕竟新世界的天气变化从来都不会在乎人类正在做什么，它想变就变了。
浓重的阴云极快的铺满了整个天空，连个过渡都没有，在第一声像是要把所有人都炸去天国的惊雷响彻云霄后，暴雨倾盆而下，似是要覆灭万物。
被浇了个透心凉的萨奇不满地‘啧’了一声，他松开自己抓住两个人的手，但是拐走了马尔科，“走吧，去收帆，快点离开这片雷暴区。”
原本正在吃饭的白胡子海贼团众人鱼贯而出，他们异常熟练地跑前跑后，合作着去操控这艘巨船。
被留在原地的佩奇没有被分配任务，她抬头望向那片黑沉且连绵的乌云，任由雨水锤砸在她的脸上也没有眨眼。
被暴雨冲刷的魔女突然觉得自己似是站在了湍急的河里，如果新世界的降雨都是这种程度，或者比这种程度更加剧烈，那淹没古和之国似乎也不再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
有未曾压低的脚步声混杂在雨声中向佩奇靠近，听见声音的魔女就着那个仰头的姿势偏头往斜后方看了一眼。
“轰隆——！！！”
雷光将魔女照亮了一瞬，但那些蓝紫色的闪光落在佩奇苍白的皮肤上，只会增加她的非人感。
“轰隆隆——！！”
“贼哈哈哈哈哈！”
与雷声一起响起的还有蒂奇的笑声，他脱离了尚在忙碌的白胡子海贼团，独自一人前来这个角落寻找佩奇，“真是要感谢这场雨啊！否则根本就等不到你身边没人的时候。”
在大笑着感慨完佩奇的受欢迎程度后，蒂奇平复下嘴角的笑意，却在再次开口后咧出了一个更加鲜活的弧度，“你这次回来除了特洛伊以外，也是来找我的吧？”
虽说佩奇从未直言过那个被纽盖特赦免的罪人是谁，可她也没有真的遮掩过，细数她过往问出的每一个问题，但凡是有心去探求的人都可以得到答案，很难说这是不是Lotto故意的——她在FOODVALTEN抛出了罪名，又让马尔科队长从佐乌带回了罪因的消息，并在前不久亲自告知了犯人与受害者的姓名。
‘这个大错包括触犯你唯一的规则，也包括你儿子的命。’
‘萨奇，你想要成为果实能力者吗？’
‘我要他去找暗暗果实。’
‘马歇尔，你喜欢萨奇吗？’
在那个充满着炸薯片香气的夜晚，萨奇与蒂奇同时明白了在那过去的未来里发生了什么，可与想要息事宁人的萨奇不同，蒂奇的关注点在Lotto会前来收尾的原因上——她一定是已经找到暗暗果实了！！
她是来给他选择的！
“我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你开口来问我问题，大概是又有人跑去阻止你了吧？”有名为野心的锐光点亮了蒂奇的双眼，他居然教训起了佩奇，“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被阻止呢，你可是洪灾啊！！”
“洪灾！那是势不可挡的天灾！别总是被那些听上去好像很正确的温情话拦住！”他又开始大笑了，“一味地温情可做不到你想做到的事，我们可是海贼啊！贼哈哈哈哈哈！”
第140章
佩奇已经答应过萨奇不去戳破梦境，可显然另一个当事人并不想跟他们一起做梦。
听了一耳朵噪音的魔女不再用那个有些诡异的姿势望向马歇尔，她转过身，用更加人类的方式站在了他的面前。
“看来你是选择了梦想。”
“梦想？贼哈哈哈，我喜欢这个词！”不再收敛野心与锋芒后，马歇尔·D·蒂奇整个人都昂扬了许多，像是终于可以尽情展示尖刺的荆棘，他很痛快，“虽然一直觉得你那套规则有些莫名其妙，可既然你认定了只有老爹和马尔科队长是我的权职者，那就说明你不会越过他们来审判我。”
这也意味着他暂时不用去提防这个可怕的敌人，这让他自在了许多，也大胆了许多。
“来做交换吧，我不是还没有承罪吗？那至少此时此刻的我是有资格做交换的。”
这个可以将自己的未来赌在一个不确定的设想上将近二十年的男人足够隐忍，也在向‘家人’拔刀相向的时候证明了自己的贪婪与残忍，他足够恶劣，却从不愚蠢，所以他知道要如何游走在洪灾的规则里，如何奔赴向自己的野心。
属于雷暴的狂风在新世界的海面肆虐而过，它近乎反卷起了那些如同瀑布一般的雨水，差点将它们重新泼回天上。
“——轰——隆隆——”
在沉闷且漫长的雷声中，洪灾如蒂奇所愿的那样向他点了头，但在给出交换内容之前，洪灾多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做这世界的王！”
甚至不是海贼王，他狂妄到把目标放在了世界，明显是奔着天龙人的地位去的，就像当初的洛克斯一样。
不过这个梦想在佩奇听来就有些奇怪了，奇怪到让她散去了那种浓厚的非人感，重新眨起了眼睛，“人类的梦想果然都是千奇百怪的。”
龙想让世界获得更多的自由，马歇尔则是想要成为世界的主人，他们都很勇敢。
再次把勇敢这个词随便乱用的魔女从指尖弹出了一只宽尾凤蝶，明明是水墨样式的蝴蝶，却没有在暴雨中消融，也没有被雨水打湿翅膀，“既然是海贼，那就用海贼的方式去抢。”
“它即将开始移动，我可以给你一只浊，要接吗？”
宽尾凤蝶的天赋是携带与引路，虽然与‘携带’相比反倒是‘引路’这个能力最常被魔女使用，可‘携带’是排在‘引路’之前的，这是个彻彻底底的凶物，它的本质一直都是携带污染的虫子，从未有过改变。
“我可不敢接。”被提问的蒂奇没有被那只蝴蝶的引路能力冲昏头脑，“一旦我接受了这只虫子，你就随时都能取走我的性命吧？”
“贼哈哈哈哈哈，我可没有马尔科队长那么心大，就让我自己去找吧，我会用抢的方式得到它。”给出拒绝的蒂奇向洪灾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读懂了这层交换背后暗藏的凶险之处——必须用‘抢’的，不可以是买卖，不可以是偷盗，否则就是他违约。
而一旦违约，洪水就会决堤，他可不觉得洪灾会为了他而绕路。
“可以。”
散去浊的魔女目送着明显已经准备好要离开的马歇尔，没有因为萨奇想要做梦就强留他，而她的这种反应也在蒂奇的预料之中，否则他根本就不会在离开之前特意过来见她一面——洪灾似乎很少去干涉其他人的选择，她会为了她的那些朋友而改变自己的处事方式，却几乎不会去试图改变其他人。
这种与溺爱无异的态度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傲慢，她分明就是在向下兼容，向下迁就所有人，就跟老爹一样。
“像你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甘愿屈居在四皇之下？”蒂奇感到不解，却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贼哈哈哈哈哈！期待你背叛凯多的那一天！”
在自说自话的蒂奇终于消失在佩奇面前后，早就蛰伏在阴影里的黑色细绳开始向中心汇聚，并在转瞬间拧成了一个小号的巫毒娃娃。
那个只有20厘米的绳结娃娃站在魔女的影子里，有些无奈地挠着自己的圆脑袋，“萨奇队长说不定会偷偷掉眼泪哦。”
“那你就哄哄他。”
佩奇瞥了眼特洛伊的绳结分身，“帮他走出这份并不值得的难过。”
“行吧。”小巫毒娃娃十分拟人化的摊了下手，“那马歇尔呢？就这么放他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特洛伊学着佩奇的说话方式，也开始用姓氏去称呼蒂奇，“虽然是个白眼狼，可他真的不算弱，我还真有点担心Joker会变成大礼包。”
“Joker只是一个开始。”魔女小姐向那个站在自己影子里的巫毒娃娃伸出了手，她看着跳到她掌心上的特洛伊分身，很有耐心地向他剧透着等在马歇尔前路的都有谁，“暗暗果实会在德雷斯罗萨停留到11月5日，之后白鸦号会去交接，其实我原本是打算把那颗果实送给海军的，但在认识龙之后觉得送给革命军也不错，不过最近刚好欠了佩罗斯佩洛一笔精神损失费，所以白鸦会去万国。”
难得说了长句子的九点向七点的大祭司分享着自己的心路历程，“而且刚好玛利亚一直对佩罗斯佩罗很感兴趣，她想要亲自去尝尝看他有没有我说的那么甜，所以也很喜欢这个安排。”
确信黑色玛利亚的尝跟佩奇的尝完全不是一回事的绳绳人艰难的把思绪从黄色废料的方向拐回更正经的部分，他朝佩奇举起了自己的大拇指，“您还真是有够狠的。”
Joker、百兽、BIG·MOM，无论马歇尔选择去抢谁都无法善了，那是肉眼可见的连锁反应。
但说实话，用BIG·MOM海贼团去替换海军或革命军这件事完全称得上是来自佩奇的最后的仁慈，说不定还是看在萨奇队长的面子上才降低了难度，否则光是想想他就有点想要笑场。
只是佩奇会选择BIG·MOM海贼团的理由到底是让绳绳人直接破功，他终究是笑场了，“哈哈，咳，哈哈哈——精神损失费？咳，行，嗯，精神损失费。”
鉴于佩奇当初是以百兽大看板的身份在Joker那里下的单，所以无论是去德雷斯罗萨抢还是去白鸦号上抢都意味着是在破坏Joker和百兽的生意，两边都会得罪。
而赠送暗暗果实只是Lotto本人的行为，所以会得罪的也就只是Lotto，而不是百兽。
但马歇尔会去争抢暗暗果实是在Lotto这里过了明路的，所以Lotto在这件事里反倒不是敌人，也就是说，只有选择去抢BIG·MOM海贼团，马歇尔的敌人才会最少。
而无论是极大概率会选择去万国抢果实的马歇尔，还是冲着尝一下糖果大臣才去万国的黑色玛利亚，这两个家伙对佩罗斯佩罗来说或许才是真正的精神损失。
佩奇捏住那个差点在她掌心里笑出鹅叫的小巫毒娃娃，“来找我做什么？”
“哎呀，本来是打算过来当伞的，谁知道还碰着一场大戏。”被拎起手臂的巫毒娃娃就着那个姿势重组了自己的身体，更多的黑色绳段从阴影处涌出，并在佩奇的手里变成了一把伞，“我们这儿可没有雨伞这种稀罕物，您就凑合着先用用我吧。”
“会有的，那是一把油纸伞。”撑着黑伞前行的魔女朝人声鼎沸的方向走去，那边闹哄哄的，嬉笑怒骂俱全。
“哟，这么文艺呢？那一定和以藏队长很搭。”
“是的，那曾是我想要送给他的礼物。”走向众人忙碌处的魔女抬头望向特洛伊的本体，并收获了一个wink。
他将手指比在唇前，向佩奇抛了个飞吻，“去冲个澡怎么样，等您再踏出浴室的时候天就放晴了，回见哟。”。
当佩奇踏出浴室的时候，莫比迪克确实已经驶离了雷暴区，但与雷暴一起消失的还有蒂奇。
佩奇没去关注吵成一团的外面，她正在翻马尔科的衣柜。
不喜欢穿卫衣的男人买了一堆各式各样的衬衫，佩奇随手拿走了一件紫色的穿在身上，又去拿他的长裤，但马尔科的裤子对她来说就有些太长了，所以她拿走的是一条七分裤。
把七分穿出九分效果的魔女小姐推门走出马尔科的卧室，她面不改色地走进那些吵嚷之中。
“蒂奇那小子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要退团？！”
“哪有这么退团的，他这分明就是叛逃！！”
“不是，为什么啊？要是他不想做海贼了就跟老爹说啊？！咱们也没有不许离开的规矩吧，这儿又不是万国！”
与确实是一头雾水的船员们不同，以船长为首的几个时常打理海贼团各项事务的核心队长们没有那么迷茫，该知道的人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一直在装糊涂的人也只是在装糊涂，他们不是真的糊涂。
“唉。”
比斯塔慢吞吞地叹着气，他看了眼变成小号马尔科的佩奇，在她路过自己的时候直接抬手把她拎到了自己身边，“你说他图什么呢？”
用手肘压住佩奇肩膀的男人拿她当支架，毫不客气的分享着他的重量，“我觉得他有病。”
被友人沉到的魔女抬手去推花剑的脑袋，“萨奇呢？”
“还能在哪，在厨房生闷气呢。”被推头的比斯塔完全没有被推动，他捻着自己的胡子，有些唏嘘，“这么多人给了他这么多次机会，却还是一腔热血地要往死路上奔。”有完全可以被称之为是平静的杀意一点点的自花剑身上蔓延而出，“那就别活了吧。”
“批准了。”
马尔科将被比斯塔当支架用的佩奇从他的胳膊底下解救了出来，他看向她身上那些并不合身的衣服，将填充衣柜的计划提上了日程。
被摸头的魔女小姐看向不死鸟有些下撇的嘴角，她再次弹出了那只被马歇尔拒绝的宽尾凤蝶，“这只浊会去找暗暗果实，而暗暗果实在哪，马歇尔就会在哪。”
将蝴蝶递向前方的魔女给出了她的建议，“既然都是海贼，那要不要抢抢看。”
她说着那个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诞生的想法，“让萨奇亲自去终结掉马歇尔的梦想，自己的仇自己复。”
拦在两人面前的阻碍是相同的，这会是一场障碍赛，他们都会去面对Joker，百兽，和BIG·MOM，但这一次，她要萨奇主动去争，无谓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