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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回到王府,天色已然不早了。
吃过晚饭,李瑁早早就休息了。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李瑁也开始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节奏,日出而落,日落而息。
当然了,他也可以选择和京城那些纸醉金迷的贵人一样,去青楼瓦舍享受奢靡的夜生活,不过李瑁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因为他怕得病!
这要是真染个花柳病之类的,以这个时代的艺术水平,怕是要等死了。
次日,清晨。
李瑁早早去了酒坊。
与此同时,朝会之上,因为一位御史的弹劾,朝臣争吵不休。
“陛下,身为一州刺史,放下如此大错,罪不可赦,请陛下严惩!”
“陛下,王大人身在刺史这位多年,从未出过纰漏,此事来得如此蹊跷,必定是有人构陷,请陛下派出钦差调查,还王大人一个清白。”
“陛下,臣以为,蔚州商人轻贱,不论王大人一事是真是假,断然不能饶过这些商贾!”
李隆基坐在轮椅上看着下方争论不休的群臣,眉头皱紧。
就在方才,一位御史出面,弹劾了蔚州刺史王元琰。
其人言,王元琰认为一州刺史,贪污银两达数十万两之巨。
且,此人为当地商贾大开方便之门,肆意售卖私盐,罪无可赦。
其实李隆基能一步步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他对于人性最是清楚,贪污是不可避免的,他敢说天底下九乘九的官员,哪个手底下没一点儿见不得人的东西?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身为一个一步步排除异己,击倒阵地,登上皇位的人,李隆基可没有那么单纯,真以为这天下官员做官就是为了苍生怜悯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和权?
所以像他这样的帝王,在他们眼中,世上的官员只有两种有能力和没有能力的。
就比如蔚州刺史,此人时任刺史之位多年,蔚州一直安定无比,风调雨顺,每年交上来的赋税也不少也从没听过有出什么乱子,从这点来看此人是个合格的地方父母官。
即便是贪图点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真正让李隆基生气的是御史弹劾的另一个理由。
此人居然任由蔚州私盐泛滥,这可就触及到身为帝王的底线了。
盐铁一事一向是国家最重要的经济事项之一,任何人都不能在这上面动手脚,你再有能力也不行。
偏偏此事来的蹊跷,按理来说像王元琰这种官员,身在官场多年的都是老狐狸了,不可能去碰这种禁忌,还给外人留下把柄突然爆出。
怎奈何那御史言之凿凿,而且呈递上来了明确的证据,李隆基就算有所怀疑,可在铁证面前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一州御史,事关重大,蔚州地处河北,是太行山衡山,和燕山的交界之处,乃兵家必争之地。
而且蔚州也是京西的“米粮川”
,蔚州贡米,到现在李隆基隔上一段时间就得吃上一回。
作为河北地重要的经济和军事重地,蔚州刺史一职,自然也是一块相当大的蛋糕,利益重大牵扯极多。
如今蔚州刺史事发,不论事情真相如何,便已经有人为此争吵了起来。
原本觊觎这块蛋糕的都希望李隆基能严惩王元琰,最好把王元琰撸下来,好让他们的人有机会上去。
至于和王元琰一派的,自然是要竭力保住他,况且此事确实很有蹊跷。
还有两不相帮的打算坐山观虎斗,谋求更多的利益。
其实所谓的朝堂,就是一群更擅权谋的精明商人在这里互相算计,看谁能拿更到更多的利益,仅此而已。
等到下面的人吵够了,李隆基才做了最后的定性发言。
“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举妄动,朕会派钦差采取调查,在此之前所有涉事官员,都停职留滞家中,等候调查。”
“张相,此事由你们中书省派一位官员过去。”
张九龄赶紧躬身称是。
这个决定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张九龄和蔚州党的官员,向来没有什么瓜葛,由他指派钦差过去调查,便能两不相帮,保证公平。
这样的权衡之事,对李隆基而言自然是轻而易举,轻车熟路。
同时,官员之中,严挺之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观望此事。
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在未来的不久后,这件看似与他无关的事,最终会把他也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