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有多少空白和盲点啊。
单单一个肉体上的感觉,我们就面临描述上的荒芜。彷徨在心灵的荒原,谁知还有多少极地。
有的疼痛,哪怕痛入骨髓,我们可以置之不理。
有的疼痛,哪怕翩若惊鸿,我们不敢掉以轻心。
需要描述。
肉体与心灵。
需要传达。
人和人之间。
面对病人,我怅然若失。他知道自己有了什么,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
面对我,病人欲罢不能。我懂得这个世界,可我不懂得他。
我突发奇想,假如能把人们的神经嫁接,是不是这个世界简单得多了?
这种怪异的念头,当然同医生的严谨水火不容。我只好对谁都不说。
这念头在心中埋了许多年,到了我不做医生的时候,就把它变成了一篇小说——就是《教授的戒指》。
用一枚子虚乌有的戒指,代替感觉,代替传达,以些微补救语言描述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