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如果当时这段视频能发出去,也许我早就红了。
我看着她笑了。
我和她的感情里,其实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第三者。现实是最大的第三者。这还无关乎
柴米油盐,仅仅和自己卑微的理想有关。我究竟喜欢她么,我至今都不知道。当我要对她敞
开自己的时候,她把我胸前的纽扣系紧,轻轻说道,never do this。这是她很喜欢说的一
句英语,不知道她是从哪—部电影里学来的。
我送她回去的路上,经历了一场夜半的堵车,那应该是一场惨烈的事故, 一公里外一
台汽车在夜色里燃烧着,把夜色映衬得更加惨淡,火光边缘的光晕映在她的脸上,她说,我
其实已经改行了。
我说,行了,不用往下说了。
她充满渴望地凝视着望着远方的黑烟和火光,她说,我恨不能扑进去。
娜娜摇了摇我的肩膀,说,我要吐。
我说,娜娜,你等一下,我稍微停稳了你再吐。
娜娜说,我其实不是那么容易吐的,但是因为堵车了,老是一停一走,一停一走,我就
吐了。你知道么,我以前有一个姐妹,一个不算特别好的姐妹,我也就和她见过几次,但是
我们双飞过一次,她的身材还不错。她和我一样怀孕了,但是她的反应特别大。
我说,后来呢。
娜娜一耸肩,鄙夷道,那当然是做掉了。我劝了她好久,她说,你别劝了,我脑子里就
从来没有动过留下来的念头。也是哦,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我就不能做这样的事情。这是我
做人的原则。那就是杀人。说起杀人,好恐怖的,我在武汉工作的时候,我们有一个和客人
出去的小姐被杀了,还好,我和这个人也不熟悉。你有没有这种经历。
我说,是杀人的经历还是被杀的经历?
娜娜说,哎呀你这个白痴,是有没有朋友突然间就死掉的经历?你看,我对你说了那么
多的事情,你就一直在听啊,想啊,你也不和我说你的事情,你到底是干嘛的?你有没有什
么可以听一听的故事?
我说,不讲,怕可以讲到目的地。
娜娜说,那算了,我怕到了目的地你还没讲完。反正到了我就走了。
我说,你能走去哪里。
娜娜说,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能再做那一行了,会伤到宝宝了。但是也没有人可以让我
工作,谁那么傻啊,给我发两个月工资就放产假了。可是我的积蓄又被罚了,所以我到了那
里,打几个电话问一下,我想我会去投靠孙老板。我以前听说过,孙老板就关押在你要去的
那个地方的监狱,出来以后就在那里做生意。
我说,你怎么找到他?
娜娜一笑,道,我有他电话。
我说,你先联系一下,万—他电话号码换了呢?
娜娜说,我不,我要到了那里再联系。
我问道,为什么?
娜娜说,因为换,或者没换,这个事情其实是已经存在的,我早知道,晚知道,反正都
一样,改变不了什么结果。我们一路上还有好几百公里,万一打不通,我难过好几百公里。
我不。
我说,你真是自欺欺人特别有一套。
娜娜说,那是,要不然我怎么保持乐观。
车流渐渐开动,想来前面事故已经处理完毕。娜娜一下子活跃起来。往前蹭了大约十分
钟,事故现场展现在我们的眼前。由于事发地是一个微微的上坡,所以好多淡红色的液体往
下流。我说,肯定是事故现场在冲洗。
娜娜说,这么多血。
我说,要不然怎么会堵那么久。
娜娜说,那可能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