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条……蛇？

说是蛇却并不准确，不过十几寸长的身体，额上倒长着嫩生生的两个角。

它衔着串褐色的念珠，蜿蜒婀娜到林春温身前。

近看才发现它的额中间有块金色斑点，通体朱红欲滴，显得有几分可爱。

在接过念珠的瞬间，看着它懒洋洋回头的样子，林春温突然福至心灵：

“你是湖里那只小鱼？”

谁知小蛇却不满地回头冲他吐了吐舌头，林春温皱眉，不觉得自己想错了。可惜眼下无法求证，他看着小蛇游走，转而低头研究起了手中念珠。

念珠入手有些重，珠子温润暖和，驱散了林春温从出门起身上就有些发凉的寒意。珠子在日光下泛着骨质的光泽，里面层层花纹荡开，林春温有些迟疑地想起典籍中的记载——

内蕴波状花纹，外似琥珀光泽，诸邪难近，镇魂安神。

是用西域沙漠里特有的一种树干磨成的珠子，沙漠里本就少有生命，能在那里长大的，生命力旺盛惊人，何况这几颗珠子看花纹恐怕都在五百年之上。

……

谢念池给了他，他的情况不会更糟糕吗？

怀揣着这种疑虑，林春温看向倒月湖，那个黑呼呼的洞口比他刚来时已经大了不少，不断散出灰黑色的烟。刚有恶鬼从里面爬出，谢念池便一剑斩过去。

湖边的尸体消散了又很快堆积起来，几乎快遮住了谢念池的身影。在空中还有个眼熟的身影，是刚刚那条小蛇，此时迎风就长，瞬息就如柳树一样粗细，与恶鬼们缠斗起来。

它勇猛凶悍，又占了体型便宜，一绞便能杀一大片。

它的主人倒也不逞多让，剑指处皆是鬼哭狼嚎，他们堵在鬼门前，竟有了片刻的空白之地。

没等林春温松口气，空气中漂浮的白雾不知什么时候渐渐染上了墨色。

林春温余光瞥见一只躲在树根里的老鼠被这黑雾沾到，吱吱倒在地上，不一会就身体僵硬。

然而叫林春温疑惑的是，这黑雾却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甚至叫他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这种如有实质，席卷又消散的形态……

黑雾慢慢在倒月湖上方凝成了型，翻涌铺散，恐怖的压迫感叫空中翻腾的红色小蛇都警惕地缩回了谢念池身边。

在这万籁俱寂中，林春温眯眼望去，呼吸忍不住停窒了瞬间。

“哥哥！？”

那在倒月湖上不断翻涌，与鬼门气息相同的恶魂，正是消失已久的林恒真！

如果不是太过熟悉，林春温也实在难以认出，那团庞大如百丈巨人的黑雾核心里，几乎与人类全无相似之处的脸，居然是他的哥哥林恒真。

第113章四十二只天师

就在林春温出声的瞬间，谢念池动手了。

他横举木剑，肩颈肌肉贲起如虎，一手并指按在漆黑的剑上，指尖移过的地方剑身如同活过来那样游动着浮现红色符文。

朱红金蛇缠在谢念池的手腕上，随着剑身上的符文越来越多，金蛇亦如流沙那样融进了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