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沃尔夫像德国农民一样吃着冷晚餐,拿起一长条血红的德国香肠,用小刀切下厚厚的、黏糊糊的一块,然后从面前一条巨大的面包上切下一片。跟他一起住的德国姑娘乌苏拉和她父亲也轮流切着面包和香肠。每人盘子边都有一听美国啤酒,需要时他们会倒进小葡萄酒杯里。

“你什么时候离开?”乌苏拉问,她是个深色皮肤的小个子姑娘,脾气很火爆,沃尔夫非常享受驯服她的过程。他已经递交了结婚申请,正因为这一点,他才被允许住到那父亲的房子里跟她在一起。当然,还有其他考虑。

“我得在一小时内去市政厅餐厅跟莫斯卡碰头。”沃尔夫说,看了看他从战后的波兰难民那儿拿到的表。死了的波兰人,沃尔夫想。

“我不喜欢那个人,”乌苏拉说,“他一点礼貌都没有,真不知道那姑娘看上了他哪一点。”

沃尔夫又切了一片香肠,开玩笑地说:“你看上我的那一点呗。”

正如他所料,乌苏拉突然发怒:“你们这些该死的美国佬,以为我们为了你们的东西,什么事都愿意做。你像你陆军里的朋友对待他们的姑娘那样对待我试试看。看我留不留你,一定把你赶出去。”

她父亲嚼着硬面包,安抚地说:“乌苏拉,乌苏拉。”但那只是习惯性的说辞,他完全心不在焉。

沃尔夫吃完晚餐,去卧室里把香烟、巧克力和几根雪茄从一个只有他有钥匙的上锁衣柜中拿出来,塞满他巨大的褐色公文皮包。当他准备离开时,乌苏拉的父亲走进来。

“沃尔夫,如果可以的话,在你走之前,我想跟你谈谈。”那父亲总是十分礼貌,记得自己女儿的爱人是个美国人。沃尔夫很喜欢他这一点。

那父亲把沃尔夫带到这套地下室公寓的冷藏间,打开门,带着戏剧性的担忧语气说:“瞧。”

木梁上挂着几乎只剩骨头的猪腿肉,上面勉强还贴有几片红肉,意大利腊肠只剩几跟短短的头,和一块像上弦月一样薄的白奶酪。

“我们得做点什么,沃尔夫,”那父亲说,“我们的食物已经非常少了,非常非常少。”

沃尔夫叹了口气。他很好奇这老混蛋把那些东西都拿去做什么了。他们都非常清楚,这些东西不是自己吃掉的,那些可是够一个团的人吃的。又一次,这老头用战术打败了他。沃尔夫冷酷地想,等到乌苏拉和我回到美国,我会给他好好上一课——这老头还指望我们寄包裹回来。真有胆子啊!沃尔夫点点头,好像在思考这个问题。

“好。”他说,两人走回卧室,他给了那父亲五条香烟,“这几个月我只能给你这些了,”沃尔夫警告地说,“我有一桩很大的买卖。”

“不要担心,”那父亲说,“这够我们用很久,我女儿和我尽可能节约,你知道的,沃尔夫。”沃尔夫点点头,让对方安心。他佩服这男人的胆量,想着,这老劫匪要继续靠我发财。

沃尔夫离开房间前,从写字台里拿出他那把沉重的瓦尔特牌手枪,插进外套口袋里。这总能引起那父亲的注意,令他更加毕恭毕敬,这让沃尔夫高兴。

他们一起离开房间。年长男人亲密地把胳膊慈父似的搭到沃尔夫肩上。“下周我可以得到一大批褐色和灰色的华达呢布料。我会给你做几套漂亮的西装作为礼物。如果你的任何一个朋友想买,我也会给他们个好价钱,就当帮你的忙。”

沃尔夫严肃地点头,他出门时乌苏拉喊:“小心点。”他离开地下室,上几步台阶来到街上,然后快步走向市政厅餐厅。那儿离他家只有十五分钟路程,他有足够的时间。他一边走一边惊诧于那个父亲的胆量——一批华达呢,其实是他的华达呢,而他竟然还要帮忙卖掉它,不收任何佣金。他会想到办法的,给自己弄点钱,给莫斯卡、卡辛、戈登一个好价钱,甚至还包括那个犹太人,自己也赚一点。每一分钱都很重要。

在市政厅餐厅这家战前德国顶尖的地下餐厅里,他在巨大的葡萄酒桶边的桌子上找到了艾迪・卡辛和莫斯卡。巨大的木桶一直堆到天花板上,形成一道阴影罩住了两人,把他们和其他身着橄榄绿的军官和几个零星点缀着这巨大的洞穴般房间的女人隔开。一支弦乐队安静地奏着乐,灯光暗淡,铺着白桌布的小桌子一直排到视野所及的地方,在凹室和小私人宴会厅里像白色漩涡上的泡沫一样挤在一起。

“沃尔夫。”艾迪・卡辛喊着,他的声音压过乐声,飘上他们头顶高得几乎看不见的天花板,消失了。没人注意他们,他弯腰轻声问:“你们两个骗子今晚有什么计划?”

沃尔夫坐下来。“就是在市里转一圈,看看能不能谈点生意。只要别把你的烟都用到女人身上,我就能让你也赚点钱。”虽然沃尔夫在开玩笑,却有些担心。看得出来,莫斯卡几乎和艾迪一样,醉醺醺的,这让他很惊讶,他从未见莫斯卡喝醉过。他琢磨着是否该取消今晚的活动。但一切都安排好了,这是他们去拜访黑市大佬们的第一晚,很有可能找到钱在谁手上的线索。沃尔夫点了杯酒,观察着莫斯卡,看他情况如何。

莫斯卡注意到他,微笑着:“我没事,几分钟的新鲜空气我就没事了。”他试着吐词清晰,但还是话语含糊,沃尔夫摇头,无法掩饰他不耐烦的嫌恶。

艾迪醉醺醺的,学着他摇头:“沃尔夫,你的问题就在于你觉得自己很聪明,你想成为百万富翁。沃尔夫,你永远成不了,一万年后也不可能。第一,你没脑子,只有点小聪明;第二,你不是真有胆量,你能把德国囚犯揍来揍去,但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你怎么能忍受这个看到女人就扑上去的恶狼的?”沃尔夫问莫斯卡,他的语气充满冒犯,“有太多女人坐在他头上,他的脑子都变软了。”

艾迪生气地跳起来大喊:“你这个差劲的香烟贩子。”莫斯卡把他推到椅子上坐着,其他桌上的人扭头看他们。“放松点,艾迪,他只是开玩笑。你也是,沃尔夫。他喝醉了,他一喝醉就痛恨每个人。再说了,他老婆跟他写信说要带孩子离开英国来这里,他忍受不了放弃他其他的女人。”

艾迪转向莫斯卡,醉醺醺地责备他:“才不是那样,沃尔特!我确实对她很差。”他悲哀地摇头。

为了让他高兴起来,莫斯卡说:“跟沃尔夫讲讲你的大猩猩。”

沃尔夫喝掉威士忌,找回了一点幽默感,咧嘴冲着艾迪・卡辛笑。

艾迪严肃地,几乎是恭敬地说:“我在操一只大猩猩。”他等待着沃尔夫的反应。

“我不惊讶,”沃尔夫说,跟莫斯卡一起大笑,“怎么回事?”

“真的,我确实在操一只大猩猩。”艾迪坚持。

沃尔夫疑惑地看着莫斯卡。“是个女人,”莫斯卡说,“他说她看起来就像是只大猩猩。她确实很难看。”

艾迪低头盯着桌子,然后热切地转向莫斯卡:“我要坦白,沃尔特,她真的是只大猩猩,我很羞愧要承认这一点。但她是只真正的大猩猩,我骗了你。她就住在空军基地附近,为军政府干活。她是个翻译。”他冲他们微笑。沃尔夫的情绪完全好转了,笑得太大声,结果弄得附近桌子的人再次回头看他们。

“把她带过来瞧瞧?”沃尔夫玩笑地说。

艾迪打了个颤:“上帝,我甚至都不跟她一起上街,天黑了才偷偷溜进她的房子。”

“我们该走了,沃尔特,”沃尔夫轻快地说,“今晚很重要,也会很漫长。”

莫斯卡凑到艾迪旁边问:“你没事吧?能自己回家吗?”艾迪嘟囔着没事。他们走到门口时,能听到他喊侍应再来杯酒。

沃尔夫让莫斯卡走在自己前面,注意到了他蹒跚的步子,追上去后,他忍不住说:“你真挑了个坏日子喝醉啊。”

严冬的凛冽寒风刮过莫斯卡的颧骨,让他红色的牙龈和上颚变得冰冷,那里的肉已经因为太多酒精和香烟而刺痛。他点了一根烟,让自己的嘴和喉咙暖和起来,想着,操你,沃尔夫,又想,如果这狗娘养的再有意见,要么揍他,要么掉头就走。他能感到寒冷透过大衣,侵袭着被它盖住的膝盖和大腿,整个躯干都因为冷战而刺痛,就像被覆上了一层冰霜。冰冷的空气刺激着胃里发酸的威士忌,让他觉得恶心,酸味直冲到他脑子里,他想吐,但强压下去,不想让沃尔夫看到他这个样子。他知道沃尔夫是对的,他挑了个坏日子喝醉,但今天他和赫拉第一次吵架,不是那种会让人生气或厌恶对方的那种争执,而是互相不能理解对方的那种,令人沮丧又难过。

沃尔夫和莫斯卡走的那条街从市政厅餐厅那儿往下,穿过红十字俱乐部照亮的区域,里面传出的音乐跟在他们身后,就像穿越废墟的幽灵。走过警察大楼,它的探照灯把一些吉普困在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光线下,从而跟四周的黑暗割裂开。然后,他们下山,斜坡陡得像口井。他们离开城市的心脏,变成漆黑夜色的一部分。虽然肯定走了一段时间,但对莫斯卡来说,似乎只有一会儿,沃尔夫就敲开一扇门,他们进了某个地方,躲开了寒冷。

房间里有一张大桌子,四把椅子围着它。这些是房里唯一的家具。墙边是一堆堆的货品,被匆忙地用褐色陆军毯子盖着。没有窗子,房间里烟雾缭绕。

莫斯卡听得到沃尔夫在说什么,把他介绍给面前这个像小矮人似的德国人,虽然房间的窒息感让他想吐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仍集中精神努力地去听。

“你知道他感兴趣的是什么,”沃尔夫在说,“钱,只有钱,美国通货。”

德国人摇摇头:“我四处打听过了,我认识的人里没人有你说的那个数量。我可以买几百美元,但只有那么多了。”

莫斯卡插嘴,缓慢清晰地说出沃尔特教他的话:“我有兴趣一次性卖掉一大批,最少五千条。”

那小个子德国人带着尊重和惊奇看着他,语调中充满嫉妒和贪婪:“五千条,噢,噢,噢。”他想了想,然后语调轻快,但公事公办地说,“无论如何,我会帮你们注意,不用担心。走之前喝一杯?弗莱朵。”他喊着。一个女人打开了内间的门。

“上酒。”德国人像召唤狗似的喊着。那女人消失了,几分钟后,她拿着个细细的白瓶子和三只酒杯。她身后跟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都是金发,但脸上脏兮兮的,还有红色污渍。

沃尔夫蹲下来:“啊,多漂亮的孩子啊。”他感叹,从公文包里拿出四块巧克力,一人递了两块。

那父亲站到他们之间,伸手接过巧克力。“不,”他说,“太晚了,他们不能吃糖。”他走到墙边一只箱子旁,等他转过身来时,双手已经空了。

“明天,我的孩子们。”他说。男孩和女孩闷闷不乐地转身离开。沃尔夫和莫斯卡端起酒时,女人用一种他们听不懂的方言尖刻地说了什么,男人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明天,我说过了,明天。”

莫斯卡和沃尔夫离开了那里。在漆黑的街道上,只有一扇窗玻璃透出的昏黄灯光,他们能听到男人和他妻子尖利的声音,大声诉说着威胁性的愤怒、恐惧和痛恨。

白色的自制土豆酒几乎跟酒精一样猛烈刺喉,令莫斯卡觉得温暖,再加上冬夜的漆黑,令他走路不稳,踉踉跄跄的。最终,沃尔夫停下来,拉住他的胳膊,担心地问:“你想今晚就这么算了,然后回家吗,沃尔特?”莫斯卡冲沃尔夫白面团似的脸摇头,在他面前的黑暗中,那张脸明亮又冰冷,就像死亡。他们继续走,沃尔夫稍前一点,莫斯卡跟着,在刺骨的寒风和他体内的恶心感夹击中挣扎着。他想着下午赫拉说的话。

她穿着前一个圣诞节他送她的一条裙子。安・米德尔顿让他用他的衣物卡在陆军商店里买的。赫拉看着他把那把小匈牙利手枪从衣柜中拿出来,插进短大衣的口袋,平静地问他:“你不想回家吗?”

他知道她的意思。圣诞节前几天,不许跟德国人结婚的禁令被取消了。现在过了一个多月,他却一直没有准备交结婚申请。她知道这是因为,一旦结婚他们就得离开德国回美国。他回答:“不,现在不能,工作合同还有六个月。”

她当时很迟疑,甚至是害怕,走过去吻别他时——每次他离开,她都会这么做,即使只是几个钟头——她说:“你为什么不看家人写给你的信?为什么不给他们回信,而只是写便条呢?”

贴着他的身体,他能感觉到她圆圆的腹部隐隐的突起和更丰满的胸部。“我们总是要离开这里的。”她说。

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他无法告诉她,为什么自己现在不能回家;无法告诉她,他对自己母亲、埃尔夫都没有真正的感情,读他们的信就像听他们哭泣一样;无法告诉她,这被毁掉的城市景象让他高兴,被毁掉的建筑在街道上撕裂的伤痕、参差破败的城市轮廓,就像一个庞大的锯子砍掉了这座城市的头颅;无法告诉她,他回家时,那稳固的、无止境的墙一般的街道毫无伤痕,安全无比,却只会让他愤怒和不安。

“我们还有时间,”他说,“等到六月孩子出生,我们就交申请结婚。”

赫拉从他身边退开:“我不是担心那个。你不应该那么对待你的家庭,至少读一读他们的信。”

他忽地对她怒气冲冲地说:“听着,别总想让我做些我不想做的事情。”

她亲了亲他,说:“今晚小心。”他知道,虽然自己说了不用她等,她也会一直等他的。

他能听到沃尔夫说:“我们到了。”接着就看到他眼前白色的脸。那儿有个高门廊,他们正站在房子外墙上绑着的一个裸露灯泡泻下的光线中。它昏黄的光虚弱地抵挡着夜色。莫斯卡谨慎地爬上楼梯,抓紧铁栏杆。

“找这个人只是碰碰运气,”沃尔夫一边按铃一边说,“但我想你认识认识他,他是个珠宝商,如果你想给你的姑娘买点什么,找他就对了。”

他们头顶裸露灯泡上的一扇窗子被推开,沃尔夫仰头说:“啊,福士顿伯格先生,晚上好。”

“请等一下,沃尔夫先生。”那声音因悲伤和年纪而柔和,当然,也带着随年龄而增的绝望。

门开了,一个小个子的秃顶男人,深色肤色,巨大的黑色眼睛,正等着他们。当沃尔夫介绍莫斯卡时,那德国人鞠了个躬。“请进来。”他说。他们爬上楼梯,穿过一扇门,到了一个满是家具的大起居室里,里面有两张大沙发,三四把沙发椅和一架三脚架钢琴。房间中央是张大桌子,墙边还有几张小桌子。其中一张沙发上,两个不足十六岁的姑娘隔着一个座位坐着。福士顿伯格先生坐到那个座位中。

“请坐。”他说,挥手示意他们坐到离他最近的椅子里。沃尔夫和莫斯卡坐了下来。

“我想让你见见我提过的那个人,”沃尔夫说,“他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我知道,如果他需要你的帮助,你一定会好好对待他的。”

福士顿伯格先生双臂搂着两个姑娘的腰,礼貌地低了低头,正式又严肃地说:“绝对没有问题。”然后那双巨大空洞的黑眼珠盯着莫斯卡,说,“如果我能帮到您,请随时来找我。”

莫斯卡点点头,靠到舒服的椅子里,觉察自己的双腿因为疲惫而颤抖着,透过他疲惫大脑中的迷雾,他注意到那两个年轻姑娘都很稚嫩,没有化妆,穿着长及膝盖的厚羊毛袜。她们朴素得像女儿一样,坐在福士顿伯格先生两侧,其中一个的两边肩上各有一条麻花辫,像金色的长绳垂到她穿着粗糙羊毛短裙的大腿上,缠绕在福士顿伯格先生正在她大腿边的手中。

“至于另外那件事,”德国人再次转向沃尔夫说,“我非常抱歉,但没法帮你。我的朋友们都没有听说那件事。偷了一百万美元的通货,那只是个神奇的故事。”他温和地冲他们微笑。

“不,”沃尔夫坚定地说,“那故事是真的。”他起身伸出手,“我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如果有消息请通知我。”

“当然。”福士顿先生说。他起身朝莫斯卡鞠躬,然后握了握手对他说,“请随时来找我。”两个姑娘从沙发上站起来,福士顿伯格先生的手臂揽着她们的腰,就像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那样,三个人陪莫斯卡和沃尔夫走到楼梯边。其中一个,不是长头发的那个,跑下台阶送他们出去。他们能听到门在他们背后闩上。然后门廊上的灯泡熄灭了,他们完全置身于黑暗中。

莫斯卡累得要死,痛恨自己不得不离开那舒适的房间。他简略地问沃尔夫:“你觉得我们会找到那些混蛋吗?”

“我今晚只是找线索,”沃尔夫说,“然后让那些人见见你,这才是重要的。”

现在,在黑暗的街道上,他们与其他行色匆匆的人影擦肩而过,看到吉普车停在看上去没人住的院子里。“今晚每个人都出来狩猎了,”沃尔夫说,他顿了一刻,然后问,“你怎么看福士顿伯格?”

风小了些,他们可以轻松地说话。“他看上去是个好人。”莫斯卡说。

“该死,他对犹太人是特别好,”沃尔夫说,“不是要冒犯你的朋友。”他等着莫斯卡说点什么,然后继续,“福士顿伯格进过集中营,他的老婆孩子都在美国,他以为自己也会加入他们,但他的肺结核太严重,他们不让他去。他是在集中营里得上的。很好笑,哈?”莫斯卡没有搭话。他们穿过一条路灯很亮的大街,重新回到城市的心脏。

“他变得有点疯狂。”风又大了起来,沃尔夫几乎是在喊。他们迎着风走,时不时被石块绊到。转了个弯,风消失了。

“你看到那两个姑娘了?他从乡下把她们搜罗过来,每一两个月就换新的。他的代理人跟我讲了这个故事,我们做过生意。福士顿伯格会几个星期都跟那些姑娘住在一起,她们有自己的房间,然后,突然,在他把她们当女儿那么久之后,某一晚他会跑进她们房间粗暴地蹂躏她们。第二天他就会把她们连同非常值钱的礼物一起送走。一周后,他再找一对新鲜的。这两个是新人,我以前没见过她们。当他来真格的时候,场面肯定够呛。真疯狂,就像一个人追着小鸡要砍掉它们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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