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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位诗人的侄孙和侄孙媳妇。他们的儿子和媳妇,埃尔曼和埃米丽年轻力壮,精力充沛,面相端庄,生活充裕,帮着他们为这古老的宅邸尽地主之谊。孩子们占据着育儿室,其他的许多人也都还在。我在客厅里又见到了那十七世纪的织着神话故事的华丽壁毯。当年奥克塔夫就是在这里为他的母亲读《朗塞的一生》。他的画像色彩已相当暗淡,是当时一个学院派的画家冯·勒里尤的作品。看那面相,若不是有一抹淡淡的胡须和下唇底下小小的黑痣,让人觉得面前是一位六十年代的纨绔子弟,人们满可以把他归入天使一般的人物;一只白暂的手仿佛出自凡·戴克之笔。我也看到了小教堂。我没有看那间卧房,奥克塔夫在死前的六年再也不打算进这间房了,就把它恢复到他弟弟离开时的那个样子。仍然活着的哥哥在那里堆放着死者的许多画像、手稿和在旅行后带回来的版画和素描,他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的手风琴,夏夜里支起来望天的望远镜。作为一个不太讲究整齐的学者,他把雷莫最后翻阅过的几本书挪到他从列日带回来的书桌上,八音盒放在壁炉上面,停留在那不祥的乐曲最后几个音节上,挂钟停止在离去的那个时刻……真是一个奇特的博物馆……自然,他也在玻璃板底下放着雨果和米什莱在“致命的事故”之后,给家里寄来的唁函,这是大师们给予一个崇拜他们作品的年轻人的荣誉。但是,半个世纪的光阴和一场世界大战不可避免地引起了许多变动和遗忘。如果这间房还存在,那也不会有任何人去提及这个召唤幽灵的渊薮。
况且,一天的时间并不都搞文学。里亲王要来吃午饭,还要参加鸽子射猎。狩猎在花园中间的一个亭榭式的建筑附近举行。如果我记得还算清楚,没有把亲王跟乡下其他的邻居弄混的话,亲王是个又矮又胖的人,带着有些乡土气的精细考究,这是许多亲王的共同特点。我生平唯一一次目睹了这场体育盛会。美丽的鸟儿闪着青灰色带波纹的丝光,早被看林人装在一个白色的木头箱子里,这时从一个篮子里一只接一只地放出来,客人们在枪里装上弹药。鸽子以为获得自由了,快乐地鼓起翅膀。一声枪响马上把它打中。如果是打死了,就像一块石头一样直落下来;也许相反,飘飘摇摇地掉下,在地上挣扎很久,一直到看林人手脚麻利地结束了它们的性命,而人们又开始新的一轮射击。
第二天,我到特万的保罗·乔家里去,他是奥克塔夫在服丧期间在拉巴斯杜尔城堡的客厅里看见的那个小路易丝的儿子,娶了“大蜂鸟”的一个孙女。他们的房子里幔着印花的壁布,很有外省老宅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