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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就会收到她发来的电报。我甚至猜得出电报的内容:梅勒妮,威利死得太惨了。我很伤心。你能同我一起去参加葬礼吗?爱你的,尼娜。
我意识到,我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还渴望着返回温暖舒适的家。我只不过是害怕摆脱旧躯壳罢了。我可以待在安全的地方,让索恩先生回家取唯一一样我不能留下的东西,然后从车库中开出车,在尼娜发来电报之前,载着我远走高飞。那样一来,怅惘地度过来日的就不是我,而是尼娜。我笑了,开始思索给索恩先生的命令该如何措辞。
“梅勒妮。”
我猛然转过头。索恩先生已经二十八年不说话了,但他现在发出了声音。
“梅勒妮。”他面庞扭曲,咧开嘴,露出黑牙。他右手拿着刀,我瞪大了眼。看到他空洞的灰色眸子,我立刻明白了。
“梅勒妮。”
他挥刀向我刺来。我无力阻止。但幸运地是,我转身的时候,手提包也转了过来。刀刺穿外套,撕裂皮制手提包,扎入我的左肋。但手提包减缓了冲击,救了我一命。
我举起父亲的沉重拐杖,直接插入索恩先生的左眼。他瞬间失去平衡,但没吭一声,然后再次挥刀袭来,但我后退了两步,而他的视野已经模糊。我双手握住拐棍,笨拙地劈砍下去。不可思议的是,棍子再次准确击中了他的眼窝。我又后退了三步。
血顺着他的左脸流下,眼珠挂在了面颊上。但他依然咧嘴笑着,抬起头,缓缓举起左手,扯出了眼珠,将它抛入海湾。他扑向我。我转身便逃。
我努力迈腿。但跑出二十步,右腿的疼痛就让我只能蹒跚而行。再迈十五步,我就上气不接下气了,心脏仿佛要爆炸一般。我感觉血沿着左半身流下,伤口微微刺痛,就像冰块贴在了皮肤上。我回头一看,发现索恩先生正以远超我的速度大步赶来。正常情况下,他四步就能追上我。但操控一个人跑步是很难的,何况那人还遭到了重创。我再次回头,却差点儿滑倒。索恩先生的嘴咧得更开了,血从眼窝中汩汩涌出,染红了牙齿。我们附近没有第三人。
我爬下阶梯,紧握着扶手,以免摔倒。我沿着蜿蜒的步行道和沥青小路来到街上。街灯闪了几下便亮了。我身后的索恩先生两步就跳下了阶梯。感谢上帝,为了乘船我穿的是平底鞋。我加快了脚步。两个老人拼了老命你追我赶,却如同在播放慢动作一般,如果有人看到这古怪的一幕,不知做何感想?但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我转入一条小街。商店都关着门,仓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