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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年轻的快乐。十八个月前,伊茨哈克最小的孩子——本杰明和本西翁——同他们的母亲在特雷布林卡集中营被杀害了。此刻,伊茨哈克正在用希伯来语念诗。在场的犹太人里,只有他的儿子听得懂这些诗句,所以承担了将其翻译成波兰语的责任。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恐怖的梦:
我的族人都不在了,
一个都不剩!
我尖叫着醒来。
我的梦成真了:
噩梦里的一切都发生了,
发生在我的身上。
在念完诗后的寂静中,伊茨哈克的儿子蜷缩进冰冷的稻草之中。“等我长大了,”男孩喃喃道,“我也会写出伟大的诗来。”伊茨哈克揽住儿子瘦弱的肩膀,“你会的。”他说,然后开始哼唱一首旋律优美而缓慢的催眠曲。其他囚犯纷纷跟着唱起来,很快整座牢房都充斥着他们轻柔的哼唱。
上校用他钢铁般的意志轻轻一弹,伊茨哈克·卡茨内尔森的人格就灰飞烟灭了。索尔上前一步。
托尼·哈罗德目瞪口呆地发现,索尔·拉斯基朝威利走去的样子,就像在激流中逆流而上,或者在狂风中顶风而行。两人之间的战斗是无声无形的,但又像雷暴一样散发着威力;但每次无声的斗争结束后,犹太人都会抬起腿,往前迈出去,再把脚放下,就像一个学习走路的下身麻痹患者。就这样,这个衣衫褴褛、浑身血污的男人走过了六个方格,来到棋盘最后一排。就在这时,威利忽然从幻梦中醒来,朝汤姆·雷诺兹看去。那个金发的杀手伸出长而有力的手指,朝犹太人扑来。
三英里之外,“安托瓦内特号”发生了强烈爆炸,冲击波震碎了法式大门的几扇窗户,但威利和拉斯基都浑然未觉。哈罗德看见那三人缠斗在一起,雷诺兹扼住拉斯基的脖子,然后听见机场方向传来更多的爆炸声。哈罗德无比轻柔地将玛利亚·陈的头放在冰冷的地砖上,抚平她的头发,然后站起来,从三人身边缓缓走过。
索尔距离上校还有八英尺时,精神强奸突然停止了,就像有人突然关掉了充斥在天地之间的那种令人神经崩溃的疯狂噪声。索尔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他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就像重返童年居所的游子,带着几分胆怯,又带着几分悲哀,因为漫长的时间和遥远的距离已将他同他曾熟悉的环境区隔开来。
有那么几分钟——或者说几个世纪——索尔和上校几乎融为一体。在精神能量的剧烈冲突中,他在上校的思想里,上校也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