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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勒妮
世界似乎更安全了。
从窗帘和百叶窗中透进柔和的光,照亮了熟悉的物品:床下黑色的护墙板;1900年父母订制的高大衣柜;梳妆台上一如既往地整齐排列着梳子;祖母用过的被褥铺在床尾。
光是待在房间里,听房子里的人忙来忙去的声音,就令我心情愉悦。霍华德和南希住在我的卧室隔壁的客房里,那儿曾是我父母的卧室。欧德史密斯护士睡在我房间内门边的滚移式折叠床上。休厄尔小姐大部分时间都在厨房,为大家烧菜做饭。卡利住在厨房外的一个小房间,那里之前是索尔先生的住处。卡利睡得很少。夜里,他会坐在走廊里前门旁的椅子上。那个黑人男孩睡在后门廊我们给他做的简易床里。晚上外面仍然很冷,但他并不介意。
那个叫贾斯汀的男孩大部分时间都和我待在一起,给我梳头,帮我看我想读的书,替我跑腿。有时候,我只是把他打发到我的针线房里,坐在藤条椅上。透过他,我能享受那里的阳光,看到花园外的蓝天,闻到卡利买来重新装在花盆中的植物。我让黑人男孩修好了玻璃柜,把喜姆和其他牌子的瓷娃娃放在里面。
长时间通过贾斯汀的眼睛看世界让人感觉很舒服,但也令人不安。他的感觉和认知太灵敏,常常被毫无预警地干扰,而且这种干扰就来自他自己。这让我很痛苦。不过,这种感觉还是令我着迷,因为我几乎忘掉了自己身体的种种不便。
欧德史密斯护士和休厄尔小姐对我的恢复情况感到很乐观,而且一直坚持对我的治疗。我允许——甚至可以说是鼓励——她们对我采取这一态度,因为我确实渴望能重新行走、说话,重新进入这个世界。可是,对于她们看到我的“进步”,我其实还是有些抵触的。因为身体痊愈之后,我已经得到强化的念控力肯定会衰退。
每天哈特曼医生都会给我做检查、测试,还不断地鼓励我。护士们帮我洗澡,每隔两个小时给我翻一次身,活动我的四肢,以避免肌肉和关节坏死。返回查尔斯顿后没多久,他们就开始了对我的治疗,但我必须积极参与其中。我可以动左边的胳膊和腿了,但每当这么做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对这个小家庭的控制变得十分困难,几乎无法维持。于是,后来我们形成了一个规矩,每天两个半小时的治疗时间里,除了护士和我,所有人都必须坐着或者躺在床上,保持静止,这样我就不用再直接关注或者操控他们,就像把马关在马厩里一样。到四月下旬,我的左眼开始看得到东西,而且四肢也勉强可以动了。我左半身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