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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暖毯可以裹住我散发的热量,但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散发任何热量。我冻得骨头都疼了,不过那些冻僵的神经末梢根本传达不了疼痛。我还非常非常困乏。
伊妮娅摇醒了我。“该死,不要离开我!”
我会尽力的,我这么想到,但我知道自己在撒谎,现在我只想睡觉。
“贝提克!”孩子大喊,然后我隐隐感觉到机器人走进帐篷,查看医疗包。他们说了些话,但在我看来,那都是些遥远的嗡嗡声,没有任何意义。
我的意识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突然隐约感觉到我身边躺着什么人。贝提克又走开了,他得把积满冰的木筏逆着湍急的水流撑往上游。伊妮娅那孩子却爬进了保暖毯,和我一起躺在睡袋里面。起初,她那瘦弱身躯散发的热量,根本穿透不了我那冻成千层冰的身体,但在帐篷构成的空间中,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感觉到她的瘦弱的手肘和膝盖顶在我的身上。
不,不,我面对着她的方向想。我才是保护人……我足够强壮,所以被雇来解救。但我又冷又困,说不出声来。
我不记得她是否张开臂膀抱住了我。我知道,我的反应就跟一截冻住的木头差不多,感知力也好不过那些在我三角形视野中移动的冰钟乳,我的意识就跟它们一样,底部被提灯的光芒照亮,顶端却迷失在黑暗和迷雾中。
后来,我终于开始感觉到从她小小的身躯中涌过来缕缕暖意。我只是隐隐地感觉到这点,但随着这些温热从我俩肌肤接触的地方流过来,那些地方开始如针刺般疼痛起来。真希望我能开口说话,叫她离开,好让我安详平静地打个瞌睡。
过了一会儿——也许有十五分钟,也许有两小时——贝提克回到帐篷。我还算清醒,意识到他一定已经按计划完成了所有事情:回到那截远距传送门下,把撑杆和方向舵杆卡在冰穴上部较窄的那个地方,以此“锚定”木筏。我们推断,金属拱门可以在炸药爆炸的时候,保护我们不受雪崩和冰崩的伤害。
快引爆炸药,我想这么对他说。但机器人却并没有在通信波段上发送命令,而是脱掉全身衣物,直到只剩下黄色沙滩短裤和衬衫,然后爬进保暖毯下,和女孩一起躺在我身边。
这事儿也许有些滑稽——对于正在阅读这些文字的你来说,看起来兴许有些滑稽——但在我的生命中,再没有别的事件,比我的两位旅伴以自己的体温来温暖我这一举动更深地感动过我。就连他们在紫罗兰大海上勇敢而又鲁莽的营救行动,也没有如此深深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