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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们必须靠这些东西才能生存,哪怕他们的孩子得靠这些才能活下去。”
在这被冰掩埋的城市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可看。远处是纯然的黑暗,浓郁得连提灯也无法驱散。我曾有过一点期望,但愿能找到什么简单易行的办法——超大喷灯啦,融合钻孔器啦——可以帮我们沿河而下,抵达第二座拱门,但此类希望很快就灰飞烟灭。这座城市,除了格劳科斯神父所在的那四层楼,拥有家具、书、光、食物、温暖和人声,其余地方都和第九层地狱一样冰冷死寂。
我们到那儿的第三天(或是第四天)的晚餐前,我跟他们一起留在了老神父的书房,听着他们谈话。我早已将架子上的书浏览了一遍:一册册书摆在那儿,有哲学、神学、奥秘、天文学课本、人类文化学研究、关于新人类的著作、冒险小说、木工指南、医学教材、动物学书籍……
“三十年前,我的眼睛瞎了。”第一天,格劳科斯骄傲地向我们展示他的图书馆时,他如是说,“最令我悲伤的,是我再也不能阅读这些挚爱的书籍了。我就是遭叛的普洛斯彼罗,你们想象不出,我花了多么长的时间,才把这三千册书从五十层之下的图书馆拖上来!”
到了下午,当我在大楼内探险,而贝提克独自看书的时候,伊妮娅会为盲诗人朗读。有一次,我没敲门就走进书房,看见年老的传教士竟然满脸泪痕。
这一天,我跟他们在一起时,格劳科斯神父正在为我们讲解忒亚——不是被尤利乌斯六世取而代之的伪教皇,而是古时的那位耶稣会士。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战地抬担架。”格劳科斯神父说道,“他本可作为随军神父,远离战线,可他决定去抬担架,最后因为英勇而获得了勋章,包括荣誉军章。”
贝提克彬彬有礼地清了清嗓子。“打断一下,神父,”他轻声道,“我想,第一次世界大战,应该是大流亡前在旧地发生的战争,对吗?”
长胡子神父微微一笑。“一点没错,我亲爱的朋友,一点没错。是在二十世纪早期,非常可怕的战争,非常可怕,而忒亚亲历了它最为激烈的时刻。他对战争的厌恶由此开始,一直持续到他去世。”
格劳科斯神父坐在他很久以前亲手制作的摇椅上,前后摇着,身后是简易搭建的壁炉,燃料球在里面燃烧。金色的余烬投射出长长的阴影,自穿过远距传送门以来,我们就再没感受过如此的温暖。“忒亚是地质学家和古生物学家。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他在中国——我的朋友们,这是旧地的一个国家——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