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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不远处羽翼高原的山麓小丘。三年前当我担任著名的风景艺术家阿弗洛·休谟的助手时,他曾为鸟嘴时尚海岸的第一家族庄园进行改造设计,而我则干了很多重活,当时的很多需求都是些“砸钱的蠢作”——在池塘、森林或山顶上建造一些人造遗迹。对于这件事,我还勉强称得上一名专家,我能将古老的岩石巧妙地堆砌出遭受过风吹雨打的形态,将其仿制成遗迹的样子——结果甚是荒唐,它们大多数竟然比这些偏地世界的人类历史还要古老。但休谟的蠢作没有一个比眼前这些真实的遗迹要打动人心。我游荡在这个曾经的伟大学院的骸骨中,赞赏着这些建筑,回忆起我的家族。
以当地城市的名称为姓,是大部分土著家族的传统——因为我的家族的确就是土著,是七百年前第一艘种舰的开拓先锋的后裔,也是我们世界的三等公民:在圣神外世界人员和大流亡殖民者于几世纪前随我祖先的足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们自然成了第三等。然后,几个世纪以来,我们的人民就生活并劳作在那些山谷和山脉中。我确信,我那些土著亲戚主要是干着一些卑贱的活儿——就如我父亲在他早逝前所从事的(他死时我才八岁),就如我母亲去世之前一直做的(父亲死后第五年,她也死了),就如我这星期前所干的。在大家被圣神赶出这片地区的十年后,我的外婆出生了,但她生活的那段时间仍旧充满了回忆,记得我们部族游历至羽翼高原的日子,也记得在南方纤维塑料庄园中劳作的时光。
但我没有回家的感觉,我的家是在此地东北方的冰冷荒野,浪漫港北面的沼泽地是我生活和工作的地方。这座大学和城镇从来没有进入过我的生命,跟诗人老头《诗篇》中的疯狂故事一样,它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在另一座塔楼的底部,我驻足片刻,喘了几口气,对脑袋里最后的念头思量了一番。如果诗人要我办的事是真的,那么,《诗篇》中那些“疯狂的故事”真的将会和我扯上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回想着外婆背诵的那首史诗——回忆起在北部山丘照看羊群的那几个夜晚,几辆电池驱动的大篷车挤在一起,围成一个保护圈,好让我们过夜,淡淡的篝火丝毫也不能减弱天顶上群星和流星雨的光辉,我回忆起外婆慢条斯理、字斟句酌的语调,她每念完一节,都会等我向她复述一遍,我回忆起自己在此过程中的焦急切盼——我倒更加愿意坐在提灯边自己看书呢。想起今夜竟能和那些诗词的作者一起共进晚餐,我不由得微微一笑,这真是不可思议啊。此外,这老诗人还是他的那首诗歌颂的七名朝圣者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