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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有甚急事?”
陆树德与杨博同是山西老乡,没有这一层扯得上的关系,陆树德也没有理由死乞白赖地求见。他知道时间紧,也就不绕弯子,单刀直入答道:
“博老,晚生是来求救的。”
“求救的?”杨博一惊,问,“你怎么了?”
陆树德一脸的晦气,抱屈答道:“前几日例朝,卑职的六科廊同僚都听了圣旨,要举行京察,回衙来大伙儿一议论,都觉着这是新任首辅张江陵的好主意。博老你也知道,咱们科臣都是敲了登闻鼓的,冯保恨不能把咱们一个个都生吞了。这一回,他就可以借首辅之手,把咱们一锅端收拾干净了。”
杨博看陆树德紧张的样子,诘问道:“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外头都在传,新首辅要把高阁老的故旧门生一网打尽呢。”
“这都是捕风捉影望文生义,你堂堂一个礼科给事中,也信这些个谣传?”杨博一捋长须,生气地申斥。
“博老,六科廊的人并不都是些斫脑瓜子。种种迹象,叫咱们不得不信啊!”
“你一口一个咱们,究竟代表谁说话?”
“实不相瞒,是六科廊的所有同僚,都知道晚生与博老同乡,因此撺掇着让咱来找您。”陆树德腆着脸,一把折扇呼呼呼摇个不停。看他那副样子是焦急、愤懑、惶恐与卑琐都交织在一起。杨博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但对冯保这个笑里藏刀的阉竖更没有什么好感,他心里头一直同情高拱,爱屋及乌,因此对陆树德也动了恻隐之心,遂嘟哝一句:
“即便是这件事情,你找我又有何用?”
陆树德答:“咱们言官们商议,现在满朝文武,最能说公道话的只有博老与葛守礼两人们两人出来说话,首辅张江陵不敢不听。而且,朝中四品以下官员的京察也由你们俩主持,这或许就是咱们科臣趋吉避凶的正途。”
“此话怎讲?”
“咱六科廊的言官希望博老能奏明皇上,咱们的京察改由吏部与都察院主持。”
陆树德此话事出有因:六科言官,论其秩只有六品,但其支俸却按四品待遇。如果按其官职,他们的京察倒是应该由吏部和都察院主持,但按其俸禄,他们的京察就要升格到皇上直接处置了。陆树德他们担心直接面对皇上,冯保与张居正就可以上下其手从中寻衅公报私仇。
如果交由吏部和都察院来进行,有博老与葛守礼两位无偏无党德高望重的一品大臣从中斡旋奥援,局面或许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