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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明白,形势复杂而严峻,容不得儿女私情,但那种情愫却不由得在心底滋生蔓延。她曾三次去罗布的墓前。每次去,她都会被沉痛所吞没。她知道,就算复仇成功也无法弥补失去罗布所带来的痛苦。每次去,她都发誓不会再来了,但不久就自食其言。
这是娜塔莉在梅勒妮·福勒的恐怖宅子中度过的第二晚。时间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能否在接下来的几小时乃至几天里活下来,取决于她能唤起多少爱,而不是复仇的决心有多么坚定。
娜塔莉已经单独同梅勒妮·福勒的脑死傀儡们共处了二十四小时多一点的时间。这一天仿佛永恒那么长久。
星期天晚上的感觉如同置身地狱。娜塔莉在福勒家待到星期一凌晨四点,直到确认索尔在第二晚的屠杀开始之前都暂且安全,她才离开。当然,她并不知道索尔是否还活着。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梅勒妮通过脑死的孩子贾斯汀·沃登的嘴告诉她的。她给梅勒妮的解释是,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尼娜无法操控索尔,而要救威利和他们自己,免遭岛俱乐部的荼毒,尼娜就需要得到梅勒妮的帮助。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条借口越来越站不住脚了。
第一晚,贾斯汀一言不发、眼神茫然地坐了很久,梅勒妮的其他“家人”也像人体模型一样死气沉沉。娜塔莉猜老巫婆正忙着操控休厄尔小姐,或者操控那个船上待命的男人。她同贾斯汀曾经在俯瞰河流的公园里,用望远镜观察了那个男人好几个星期。不,这时候派他上场似乎太早了。贾斯汀说,梅勒妮是通过一个警卫的眼睛观察第一晚的屠杀的。娜塔莉以她所能模仿的最接近尼娜人格特征的语气警告梅勒妮不要过早插手,以免暴露自己。贾斯汀只是一言不发地瞪着她,足足瞪了一个小时。娜塔莉只能在无助中等待消息,等待老巫婆潜入她的意识杀了她,杀了她和索尔。
娜塔莉坐在弥漫着垃圾和朽木味道的房子里,努力回忆罗布,思索他在这样的环境下会说什么,会开什么玩笑。午夜过后,娜塔莉用尼娜的傲慢口吻要求开灯。名叫卡利的大汉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开关前,打开一盏台灯。台灯里只有一个四十瓦的灯泡,灯罩脱落了一半。冷冷的灯光在黑暗中尤其刺眼,还不如不开。客厅里布满灰尘,墙角挂着蜘蛛网,地上散落着忘了收拾的衣服,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发了霉的食物。在一张塌陷的沙发下,露出一根啃了一半、已经变成褐色的玉米。乔治亚风格的茶桌下散落着橘子皮。有人——很可能是贾斯汀——无意间将山莓酱或草莓酱涂在了椅子和沙发上,留下的手印已结成了硬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