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1/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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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夫像德国农民一样吃着冷晚餐,拿起一长条血红的德国香肠,用小刀切下厚厚的、黏糊糊的一块,然后从面前一条巨大的面包上切下一片。跟他一起住的德国姑娘乌苏拉和她父亲也轮流切着面包和香肠。每人盘子边都有一听美国啤酒,需要时他们会倒进小葡萄酒杯里。
“你什么时候离开?”乌苏拉问,她是个深色皮肤的小个子姑娘,脾气很火爆,沃尔夫非常享受驯服她的过程。他已经递交了结婚申请,正因为这一点,他才被允许住到那父亲的房子里跟她在一起。当然,还有其他考虑。
“我得在一小时内去市政厅餐厅跟莫斯卡碰头。”沃尔夫说,看了看他从战后的波兰难民那儿拿到的表。死了的波兰人,沃尔夫想。
“我不喜欢那个人,”乌苏拉说,“他一点礼貌都没有,真不知道那姑娘看上了他哪一点。”
沃尔夫又切了一片香肠,开玩笑地说:“你看上我的那一点呗。”
正如他所料,乌苏拉突然发怒:“你们这些该死的美国佬,以为我们为了你们的东西,什么事都愿意做。你像你陆军里的朋友对待他们的姑娘那样对待我试试看。看我留不留你,一定把你赶出去。”
她父亲嚼着硬面包,安抚地说:“乌苏拉,乌苏拉。”但那只是习惯性的说辞,他完全心不在焉。
沃尔夫吃完晚餐,去卧室里把香烟、巧克力和几根雪茄从一个只有他有钥匙的上锁衣柜中拿出来,塞满他巨大的褐色公文皮包。当他准备离开时,乌苏拉的父亲走进来。
“沃尔夫,如果可以的话,在你走之前,我想跟你谈谈。”那父亲总是十分礼貌,记得自己女儿的爱人是个美国人。沃尔夫很喜欢他这一点。
那父亲把沃尔夫带到这套地下室公寓的冷藏间,打开门,带着戏剧性的担忧语气说:“瞧。”
木梁上挂着几乎只剩骨头的猪腿肉,上面勉强还贴有几片红肉,意大利腊肠只剩几跟短短的头,和一块像上弦月一样薄的白奶酪。
“我们得做点什么,沃尔夫,”那父亲说,“我们的食物已经非常少了,非常非常少。”
沃尔夫叹了口气。他很好奇这老混蛋把那些东西都拿去做什么了。他们都非常清楚,这些东西不是自己吃掉的,那些可是够一个团的人吃的。又一次,这老头用战术打败了他。沃尔夫冷酷地想,等到乌苏拉和我回到美国,我会给他好好上一课——这老头还指望我们寄包裹回来。真有胆子啊!沃尔夫点点头,好像在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