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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已经结束,很快就能财源滚滚。他几乎忘了约翰尼·方坦,直到秘书说有加州的电话才想起来。拿起听筒,他颇为兴奋和期待,说:“我是黑根。”
线路那头的声音由于仇恨和激动而走了样。“你这个狗杂种,”沃尔茨扯着嗓子喊道,“我要你们一个个进监狱蹲一百年。我拿全部家产跟你们拼了。我要割了约翰尼·方坦的卵蛋,听见了吗,黑皮杂种?”
黑根友好地说:“我是德国和爱尔兰的血统。”对方沉默良久,“咔嗒”一声挂断电话。黑根露出微笑。沃尔茨一个字也没敢威胁唐·柯里昂本人。这就是唐的天才之处。
杰克·沃尔茨总是单独睡觉。他那张床容得下十个人,卧室足够拍摄电影里的舞厅场景,但自从第一任妻子十年前过世后,他始终单独睡觉。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再享用女人。他是不年轻了,但他体力充沛,不过现在只有小女孩才能引起他的性欲,而晚上几个小时已经是身体和耐心的极限了。
星期四早晨,他不知为何醒得很早。黎明的光线使得宽敞的卧室影影绰绰,仿佛雾气弥漫的草场。床脚附近有个熟悉的轮廓,沃尔茨挣扎着用手肘撑起半个身子,想看得更清楚一些。那个轮廓属于马匹的头颅。沃尔茨还是看得有些模糊,伸手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他被眼前的东西震惊得感到了生理上的不适。就仿佛胸口挨了大锤一击,心脏狂跳,阵阵反胃,呕吐物喷溅在厚实的熊皮地毯上。
名马喀土穆那丝绸般柔滑的黑色头颅,从躯体上割了下来,牢牢地粘在厚厚的一摊血迹中央。细长的白色筋腱露在外面,口鼻满是泡沫,曾经闪烁金光的苹果大眼因为死亡和失血,成了两颗斑驳的腐烂水果。纯粹原始的恐惧击倒了沃尔茨,出于恐惧,他大喊仆人,同样出于恐惧,他打电话给黑根,语无伦次地威胁。他的癫狂胡话吓坏了管家,管家打电话给沃尔茨的私人医生和电影公司的二把手。不过,沃尔茨在他们赶到前控制住了情绪。
他深感震惊。什么样的人能随便毁灭一头价值六十万美元的动物?没有一句警告,不装腔作势,不按理出牌,不留任何余地。这种冷酷无情,这种对一切价值的全然蔑视,意味着这个人只认他自己的法律,甚至把自己视为上帝。这个人还有足够的权势和狡诈来支持他的意愿,马厩的安保力量在他眼中犹如儿戏。到了这个时候,沃尔茨已经得知有人给马下了强效麻醉剂,用斧头不慌不忙砍下硕大的三角形头颅。夜班警卫说没听到任何动静。要沃尔茨说,这不太可能。他们有可能是被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