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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没有脑袋的尸体一样，渐渐没了呼吸，没了温度，渐渐凝固，渐渐僵硬，渐渐与雪地融为一体，永远成为她记忆中一个无法回忆的痛点。
……不要这样死去。
“不要！”姜旺决绝地向前扑去，用尽全力撞歪元侃，与那刺客正面相迎。
四目相对的短短一瞬，难熬好比一生。
那刺客错愕万分，估计是万万没想到：会有人以命换命。
是了，他不也在以命换命。所以，他是输给了自己。
他将匕首微微错开，未取少女性命，而是从少女前胸划过。
不杀少女，能否算他死前积一份功德，能否记在家里妻儿头上，能否让他头七回魂时多待上一时半刻。
真可惜啊，只差一步，他本来可以亲自回家陪妻儿看除夕的烟火和十五的花灯……
下一秒，一根木筷子刺入他的颈动脉，又快速拔出，喷泉般的鲜血四散喷溅，在姜旺的脸上、脖颈上、披散开来的头发上，留下大片大片的血污，顺着鼻尖、下巴、锁骨，成股成股地下-流。
姜旺半张着嘴，失去了思考。
原本清明的脑袋变得混沌不堪，无法辨认发生了什么。
火光映在元侃那白玉般的脸庞上，像镀上一层佛光，他半边身子血迹斑斑，不仅不落魄，反而更惹人遐想。
正如观音落难，珠玉蒙尘，只会叫人更加前仆后继。
姜旺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哪怕立即就死了，也死得其所。
随着那刺客轰然倒地，她似梦中惊醒般大喘口气，口中顿时腥味儿上涌，使得她干呕不止，低头看见浑身是血，胸前还豁开一条大口子，直接双腿一软，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元侃一把接住姜旺，神情复杂，说不上感动，也说不上责怪。
江津一向冷静，也彻底慌了心神。
偏偏此时又有人趁乱偷袭，挥刀砍向元侃。
“…蜜娘。”
元侃单手抱着姜旺，喃喃念叨着，毫无躲闪之意。
他另一只手握着的木筷子正滴着血，此刻靠近他的都得死。
嗖地一声，从窗外猝然射入一柄利箭，势头极猛，自元侃身侧呼啸而过，稳稳穿入刺客胸窝，连人带箭钉入墙中。
赤红色的箭尾，与鲜血混为一色。
江津知道江司渡已解决完外头剩余的刺客，“主子快走，这里要塌了。”
元侃始终盯着怀里的少女，面容平静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