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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真想再好好地咀嚼一番……
能不能再偷一次?只偷一次!对,再偷一次,他想,他只偷一块,只偷一小块。这一次,他得让这一小块马肉长久地留在嘴里,慢慢咀嚼——并不往肚子里咽,让那肉汁儿在口腔里四处滚动,四处流溢,那该是一件多美的事呵!
他又一次鼓起了偷窃的勇气,默默地将那只肮脏的手顺着煤帮摸到了二牲口身后——可这时,他的手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好像,好像是另一个人的手!他心里猛地一惊,将手缩回了一半。
他想了一下,认为这是幻觉,是自己的过分紧张而产生的感官幻觉。
他再一次将手伸了出去……
这一次他确确实实地碰到了那只手!
那只手在软软的马肉上狠狠地掐着,根本没有理会他伸过来的手;这其中的道理很明显,那只同样肮脏的手,似乎在对他说:来吧,咱们一起干吧,反正二牲口不知道……
那只手是胡德斋从另一个方向伸过来的。
这时,小兔子却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可抑制的厌恶感,他感到羞愧,感到痛苦,他觉着自己简直是在犯罪!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干起这种卑劣的勾当?!怎么竟和姓胡的王八蛋一起算计起本家二哥来了?!他突然意识到:在这场卑劣的勾当中,惟一吃亏的不是他,也不是胡德斋,而是二牲口,是老实、善良、有着六个孩子的二牲口!
他不能看着二牲口吃亏!他不能和姓胡的王八蛋一起算计二牲口!他要偷,也只能一个人偷,决不能让姓胡的王八蛋占便宜!况且,为了洗刷自己,为了使二牲口也讨厌这个姓胡的王八蛋,他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干下去!
他一把按住胡德斋的手尖叫起来:
“二哥!胡工头偷咱们的肉吃!”
二牲口警觉起来,抱在胸前的大手向身后的地上一按,一下子按住了两只手:一只是胡德斋的,一只是小兔子的。
二牲口火了,放开小兔子的手,一把扭住胡德斋,将胡德斋从地上拖了起来,挥拳扬脚就是一顿痛打,他边打边骂:
“婊子养的东西!早知这样,我一口肉也不给你吃!”
胡德斋嗷嗷直叫:
“二哥!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二牲口打了一阵,停住了手,气呼呼地道:
“你他妈的敢再偷,我就掐死你!吃你的肉!”
“我改!我改了!”胡德斋嗫嚅着。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来,不甘心地道:“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