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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场,就像是一把切割活人肉体的手术刀在分割星树。庞大的树干和旋绕的树枝的确在流血,树液和其他生命体液混杂在纤维般的藤蔓和驱逐者的鲜血中,飞炸向太空,或是在真空中沸腾,化作灰烟。我眼睁睁看着一条长十公里的工作乌贼被来回切成四段,临死之时,那精巧的触手剧烈痉挛着,跳动出死亡的舞步。成千上万的驱逐者天使展翅飞翔,而后呜呼死去。一艘树舰试图起航,但立马被切枪切成了两段,密蔽场内富足的氧气马上燃烧起来,在能量球的攻击下,船内升起腾腾的烟雾,船上的船员统统罹难。
“那不是‘伊戈德拉希尔’号。”伊妮娅大叫。
我点点头。这艘濒临死亡的树舰是从北部半球来的,不过,“伊戈德拉希尔”号应该就在附近,就在这条不断震动、分崩离析的树枝之上,一公里外,也许更近。
除非我转错了方向,除非它已经被毁,除非它抛下了我们独自离开。
“我联系到了海特·马斯蒂恩。”伊妮娅叫道。我们所在的小球体中的空气正迅速逃逸,声音非常响。“几千人中,大约只有三百人到了船上。”
“好吧。”我应道,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几千人?但没时间细问了。在我们头顶右上方一公里外,我微微瞥到一簇深绿的树舰的影子,位于另一条完整的螺旋树枝上。于是我操控霍鹰飞毯朝那儿飞去,如果那不是“伊戈德拉希尔”号,我们也必须在那儿找到一处庇护所。星树的电磁场正在慢慢失效,霍鹰飞毯也在失去能量和惯性。
电磁场终于失效了。飞毯最后飙升了一下,接着开始翻滚着坠向断裂树枝间的黑洞中,离最近的那条燃烧着的茎路还有一公里远。在遥远的下方,在我们的身下,能看见一堆环境舱,我们就是从那儿来的:它们全部都四分五裂了,泄露出空气和死尸,茎梗和连接的树枝以牛顿式应力盲目且痛苦地扭动着。
“好了,丫头,我们尽力了。”由于没有多少空气,或是这个失效能量泡外的声音太响,以至于我的声音显得相当微弱。霍鹰飞毯是在七个世纪前由一个老头设计出来的,目的是引诱他那豆蔻年华的侄女爱上他,它的设计初衷不是为了让飞行者在外太空中得以存活。我从飞控线上挪开,伸出胳膊,抱住了伊妮娅。
“才没有。”伊妮娅说,她拒绝的是死刑宣判,而不是我的拥抱。她狠狠地抓住我的胳膊,以至于手指甲都深深扎进了我的肱二头肌。“没有,才没有。”她自顾自地说道,按着通信志触显。
海特·马斯蒂恩戴着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