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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作落寞地问道:
“父亲当真如此生气,再也不肯原谅扶苏了吗?”
秦王政:……那倒也不至于。
扶苏每年都要气他几回,他这个当爹的总不好和儿子计较。多年下来,他早就习惯了。
只是秦王政不太理解,儿子怎么突然就开始认错了?以往无论自己如何罚他,他可都是死也不肯改口的。
心里的疑惑刚刚生起,就见儿子虚弱到有些跪不住了。身子晃了晃,直直地朝自己这边倒了过来。
秦王政一惊,连忙单膝跪地扶住儿子,没叫人落到冷冰冰的石砖上。
扶苏靠在父亲怀里,声音弱不可闻:
“儿子一直以为自己做得是对的事情,无愧于心。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所有人都说我做错了,就连老师也不愿再与我来往。”
原主在闭门思过期间曾经给淳于越传信,探讨当时在朝会上的事情。但是秦王政正在气头上,让人把信都拦截了下来,根本没送到淳于越手里。
傻呼呼的原主当然不会猜到背后有亲爹的手笔,所以扶苏顺理成章地编造出了一番心理活动,说自己是被老师不肯搭理自己的事情给刺激到了。
秦王政听着心情微妙。
一边觉得有点心虚,一边又觉得能借着这个误会让儿子醒悟也挺不错的。
当爹可真是太难了。
“从前老师一直教导我要仁爱,要爱惜人才。儿子想那韩非有大才,随意处置了实在可惜,才有了那日的事。”
“可是当我开口之后,却看见老师也和旁人一般满脸不赞同。明明我做的事情都是老师教导的,为何老师却认为我错了?”
扶苏似是难过地揪紧了父亲的衣领,无意识地将这昂贵的秦王常服给弄皱了。
他像个头一次发现自己真的犯了弥天大错的孩子,但又不知道具体错在哪里。所以他的表情无措极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王政听着这些心里剖析,只觉得心疼,一腔的隐怒终究还是散为了一声叹息。
扶苏少不更事,待人又一向热忱纯粹,自然理不清其中那些弯弯绕绕。
他才十六岁,什么都没经历过。他不像历代先王那样,多有在别国为质的经历,尝遍了人情冷暖。所以他不懂那些人的龌龊心思,也不懂朝堂斗争里的诡谲肮脏。
这不是扶苏的错,扶苏天性善良容易相信别人,这该是扶苏的优点才对。
秦王政见儿子跪都跪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