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钟,天微蓝,我们赶到了第一人民医院,亲戚都在,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爸在病房上的样子很可怕,爸戴着氧气罩,他的脉搏很弱很弱。我很担心他就这样一蹶不振,看着点滴在爸身上滴进去的时候,我知道爸很痛苦,我在那里抖着手,妈一边说一边流泪,小姨也在一旁擦着眼泪。
此刻我的心如刀割!我紧紧的握过爸的手,但这会我看到爸的心跳和脉博好像有所反应,我马上叫来了医生,接着医生说要给爸做一个检查。
接着我们都先退了出来,向岚也被这样的场面所感动了,直到好一会,小姨才反应过来我身边还有一个向岚,这时妈妈也看到了,小姨还以为是我的女朋友。
我说,“小姨,妈,这是我在广州的一位姐姐,她有车,送我回来!”
向岚用纸巾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
妈握着向总的手说,“你太有心了,我们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一路辛苦了。”
“你客气了,阿姨。”向岚说。
小姨倒了一杯热水给向岚,也递了一杯给我,“林峰,先喝口水。”
之后我找医生问爸的情况向岚也跟着我走了出来,然后她给我一个信封。
“林峰,我这里有点钱你先拿去用着,这事得花不少钱。”我看了过去厚厚的信封,当时我一时都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但我也不能要。
“向总谢谢你,我不能用你的钱,这事已经很麻烦你了。”
“说什么来着,多个用保险,现在医疗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万一叔叔真的能保证了生命接下来也得补充营养什么的,这钱你先收着,就当姐借你的。”向岚的话很真诚,我随了谢谢再也不知道说点什么,直到这会小姨很紧张的过来喊我说爸他一直喊我的名字……
我再坐到爸床前的时候,爸好像清醒了似的,然后跟我说了很多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老人说过的一句老话,就是人快要去的时候,会有一次的回光返照。
我害怕极了,我担心这就是爸要给我说的最后遗愿。
爸说:“林峰,你来看爸了,爸好,好,好。”爸的气长气短的说。
“以后要记得好好孝顺你妈,知道吗?”
“爸,我知道,我知道。”
“还有,以后有机会的话多带你妈到大城市里去走走。”
我很用力的点头,握着爸的手,明白她的悲痛,他不想离开我,可是不想离开,不得不离开,他知道自己的病情。
说到这里的时候爸再看了妈一眼,然后妈走了过来,和爸说了一会话。
“你看你都哭成泪人了,以后要一个人生活了……”妈的泪水再次不经意意的流了下来,我看到爸的动作他使了全身的力度帮妈把眼角的泪花给擦去,接着爸硬撑着笑容对着在场的所有亲戚轻轻的鞠了三个躬,说了一会话,再次闭上眼晴休息,如此的重复着……
病床旁的脉搏器上涟漪波浪曲线变成了一条直线,六点十七分,爸还是永远永远的闭上了眼晴,眼前一片漆黑,我看到了妈几乎是晕眩了过去,这两老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是现在面临着分开对于妈来说是个很沉重的结果!!
逝者已逝,只求安息,一切都成为了现实,而且是最残酷的事实,爸合上眼睛的那刻他是没有遗憾,这也给予我们最好的安慰。
向岚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保重,她今天还得出席一个非常重要的商会,所以向总先告辞回广州了,这下子我知道这一路实在是够麻烦向岚,但她给我一个很亲切的笑容,然后就离开了。
我并没有太多的眼泪,开始都流光了,只有傻傻的眼神,那刻,我感受到了人世界最凄凉的悲意,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葬礼在第二天举行,风依然大,落雨飘零般的感觉送走了爸。也许妈真的累了,她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我们都不让她说话,我只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
艾微的来电,我接了过来。
“小林,是不是不方便电话?”艾微问着。
“对不起,微姐,我今天状态不大好,请见谅。”
“小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艾微是个心很细的女人她很快听出我的不妥。
“没有的,不用担心,只是爸刚过了所以我想静静的思考一下人生。”
“小林,有什么微姐能帮上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