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发现男人侧着身子打量女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惜和心疼，杨雁不由得内心一暖，继而又觉得好笑，心说男人还真是容易英雄主义泛滥，就如同高干家庭出身的老公冯同，手无缚鸡之力，说是会做学问，但也没见有什么成果，反而最后学问做着做着，做到了女学生的身上。

女学生怀了孕，两个迂腐的书袋子竟然手足无措，冯同整夜整夜睡不着，被杨雁三言两语就问出来了端倪，还抱着老婆大哭说是只想要专心做学问，享受人生，并不想离异再娶，更不想生孩子，不想让小孩子打破臆想的天空。

最终还是杨雁陪那个女学生去妇产科医院做了无痛人流，冯同怕遇见熟人，连面儿都没敢露的时候，仍是在杨雁的一手安排下，送这一对儿天马行空没长大的孩子出国游学去了。

反正家里有的是钱，包揽了女学生的全部费用也是小菜一碟，只当给男人雇了个保姆兼床上用品，杨雁这边乐得眼不见心不烦。

冯同带着女学生走了之后，外界议论纷纷，都以为杨雁的婚姻小舟被搁浅了，等着看笑话和正在说三道四的人不计其数，她统统不在乎。

杨雁就是在女学生怀孕后，冯同的种种难以担当上看清楚了自己的婚姻，就像是逢年过节门外面糊的年画，装点门面而已，但是女人真正的幸福，决不能寄托在这种男人身上一辈子。

冒着被人嘲笑的风险亲手放飞了冯同，甚至巴望着他们在外面能过得好，一辈子都不回来才好的杨雁，开始想要着手自己身为女人纯粹的幸福。她想要在拥有上层顶级建筑之后，开始追求寻常女人极具烟火气息，身压斧砸的幸福。

本以为李东来会有所不同，至少之前杨雁遇见的所有男性一旦知道她的出身和政治前途马上都是一幅谄媚跪舔的毛样。

只有李东来除了尊敬之外，骨子里能带给女人一种平视平等的感觉。这是杨雁很难在别的男人身上见到的感觉，她被深深的吸引着追寻来到了青山县。

可是眼下女人发现，李东来的确没有跪舔的媚骨，但是他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杨雁觉得他小瞧了自己。

凭什么？自己是什么出身，李东来的救世主一般空降到青山县，这才将男人救出升天来的好不好？他凭什么小瞧自己？

这个念头刚浮出水面，杨雁不由得又哑然失笑，心说女人还真是难伺候，被捧在手掌心内嫌腻歪，被放在地上又嫌不显眼儿。

左冲右突一番思想后，杨雁笑着摇摇头，没话找话道：“东来，你在县公安局还有嫡系呐？”

“是的！”李东来点点头。

“的确，在哪里都要有自己人。”杨雁心思一动，颇有打算的细问道：“在奎强和你关系这么僵持的情况下，青山县公安局内部还能有你的嫡系，这很不简单呐，也说明你为人处世是有独到之处的。”

说到这里，杨雁话锋一转，道：“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在青山县公安局是什么身份？”

“噢，他们身上还都有一官半职，一个是副局长，另一个是刑侦大队长。”李东来忙道：“都是上一任老局长提拔起来的，所以奎强从根子上一直很忌惮，只不过一直没有抓住什么据实的把柄，再加上他们在省公安厅也是有点关系的。”

“省公安厅有什么关系？”杨雁像是位米其林大厨师一般，千般食材，万般调料都在脑子里峰回路转的编排着，想要看看能不能千变万化中达到某种可以按照自己口味推进的好筵席标准。

“他们在省公安厅同贺功国副处长关系密切！”李东来道。

原来只是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这在民间还能说道说道，但在省厅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杨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怕李东来看出来她迅速的掩盖好…

“出入境管理处的贺副处长，有关护照的办理方面，我也打过几次交道。”突然想起来什么，杨雁道：“对了，贺功国的姐夫是不是刚在省厅调整为副厅长？”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李东来一脸懵逼。

“不清楚不要紧。”这不能怪李东来，他实在是在小地方憋屈的时间太久了，手中的资源和眼界都有限的很，想到这里，杨雁心中有了主意，道：“现在给你在青山县公安局的这两个朋友打个电话，就说如果不忙的话，我请他们来省城一聚！”